夏凝嫣醒過來了。
第一眼便見到喬以溪,當時那顆心都軟了。
果然他還是在意自己的是吧。不然不會陪在自己身邊,一直等到她甦醒。
夏凝嫣動了動脣,眼裡帶着笑意,聲音呢喃:“以溪。”
喬以溪正在想事情,聽到她一聲動情的輕喚,纔回過神,原來她已經醒了。面無表情地對着門口的人咳嗽了一聲,夏銘立即就跑了過來,關切地看着虛弱的夏凝嫣:“嫣兒,你怎麼樣了?”
夏凝嫣微微笑了笑,蒼白的臉上有了一些神采,沙啞着聲音:“我沒事。”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嚇死哥哥了”夏銘激動地語無倫次了,溫柔地哄道,“管家給你燉了雞湯,我去拿過來。”
“嗯。”夏凝嫣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了一旁冷漠的喬以溪身上。夏銘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識,鬆開了握着夏凝嫣的手,吸了吸鼻子對喬以溪說:“以溪,我出去一下,拜託你先照看一下嫣兒。”
喬以溪冷淡地點了點頭,而後便坐進了一邊的沙發上,低頭轉動着手上的薔薇戒指。過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神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以溪。”夏銘出去了後,病房中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夏凝嫣心裡感動得直冒幸福的小泡泡。
“嗯?”喬以溪不悅地皺眉道。但是夏凝嫣看不到他的不耐煩。她依舊沉迷於“他來看自己”的幸福假象中,輕聲絮道:“謝謝你,以溪。”
喬以溪不解地看着她,謝什麼,該說謝謝的人應該是他纔對吧。
夏凝嫣扯了扯嘴角,大大的眼眸中都泛起了耀眼的光彩,聲音裡都帶着濃重的鼻息:“我一直以爲你不在意我,我以爲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會來看我,我······”
喬以溪突然站了起來,彎腰俯身輕輕抱住了她,堅實有力的心跳就在耳邊輕輕地震動着,他的溫暖瞬間就如電流一樣傳遍了全身。夏凝嫣哽咽住了,驚喜地看着抱住自己的男人。
這樣的擁抱她期待了多久。
淚水不受控制般大顆大顆地滾落了下來,她窩在他的懷裡,感動地一塌糊塗。
太過幸福,所以看不見這麼溫情的背後其實是一個殘酷而冷血的真相。
低沉緩慢的聲音帶着危險闖進了耳膜:“你會變成這樣,都是崔家害的,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崔家?崔媛姬。夏凝嫣的心猛地劇烈跳動了一下,竟然是那個女人!如果自己沒有替喬以溪擋下子彈的話,是不是代表現在躺在病牀上的很有可能就是喬以溪了。
“以溪,你什麼時候醒來的?”夏凝嫣眼裡是不加掩飾的心疼,拉開了喬以溪,仔細地看着喬以溪,生怕一個眨眼,他就不在自己面前了。
“你替我擋下子彈的時候,我就醒來了。”喬以溪稍微緩和了口吻說道,好看的脣形動了動,裡面的溫情幾乎將夏凝嫣溺死。
“我很擔心。”喬以溪說。
眼淚掉得更兇了,夏凝嫣淚眼朦朧地看着面前帥氣冷峻的男人,心中暗暗下了個決定。
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看着她眼裡的堅定,男人緩緩露出了個燦若冰花的笑容。他覺得自己計謀成功了,可是怎麼也料不到今天的欺騙是需要日後的劫難來彌補的。
豪華大酒店中。午後陽光斜斜地照射進來,撲灑在餐廳角落中的盆栽,特別的好看。
楚景月對面坐着戴着黑框眼鏡的女人。黑亮的長直髮有技巧地纏繞着盤在了頭上。她穿着標準的職業套裝,嘴角銜着淡淡的笑容,完全就是精英女人的樣子。
氣氛有些尷尬,楚景月乾笑着端起了手中的紅酒,對女人說道:“祝我們合作愉快。”
女人姿態優雅地拿起了紅酒,晃了晃,看着杯中紅酒漾開細細的漣漪。眸子裡的寒光被眼鏡遮住了,她笑,帶着些許諷刺:“楚家若是想要和MF公司長久合作,請務必拿出一點業績給我們瞧瞧。如此,雙方纔能愉快。你說,是不是?”斜挑的眉眼泛着冰冷的寒氣,楚景月的心不由的一顫。
外界評論MF公司的總編輯,聰明,富有心計,年輕有爲,而且是個冰山美人。
但是不知爲何,和她面對面坐着的時候,心卻不由地顫慄起來。這種顫慄的感覺很遙遠,似乎在很久之前也有過一次。
對了,那時候那個女孩眼裡迸射出仇恨的目光曾讓她膽寒了一次。
如今,想起,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楚景月近期要做一個大工程,需要資金贊助,能夠得到國際大公司MF公司的贊助,楚景月自然是覺得機會難得。所以在和總編輯會面之前,她準備了一大堆說辭,可是在見到總編輯本人時,一向伶牙俐齒的交際花突然沒詞了。
總編輯臉上始終銜着淡淡的冷漠笑容,剛見面便問:“楚家那麼大的資產,爲什麼連做個小小的項目都沒有資金了?”
楚景月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特別的尷尬。沉默了半響,不着痕跡地伸手撩了一下頭髮,楚景月臉上洋溢着好看的笑容:“這個······”
“而且之前,喬家似乎資助了八千萬吧。”總編輯打斷了楚景月腦海裡已經躥出來的理由,口吻生冷,似乎帶了不少的責備。
“額······”楚景月一時噎住了,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聽說令公子好賭成性,而你,和你丈夫,婚姻出現了感情危機。”總編輯毫不客氣挑明瞭這血淋淋的現實,“你丈夫似乎和不少女明星傳出了緋聞。”
不由毛骨悚然起來,背後泛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楚景月緊張地絞着衣角。但是畢竟是多出生十幾年的人,楚景月淺淺地笑開,鎮定地說道:“但是我相信楚家會越來越好的,而且我手頭的這個項目很有開發性,我相信投資楚家不會讓MF遭受損失的。”接連不斷的家務事,無數的醜聞,以及一家人奢侈的生活習慣,導致了楚家的日益衰弱。
“沒有遭受損失這樣的說法,MF只注重利潤的多少。”總編輯一口飲盡杯裡紅酒,扔下合同,拿過身旁的包包,不顧楚景月的詫異徑直走出了酒店。
楚家,一定會奪回來的。父母的仇,一定會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