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山將飯遞給陳靜靜,陳靜靜接過來,打開一看,小臉立馬就拉了下來:“真的只是炒飯啊。”
蘇南山小聲的道:“我讓廚師給你多加了根香腸,切碎了放裡面了。”
蘇南山又看了一眼陳向陽,遞給了陳靜靜一個袋子繼續小聲的說:“給炸雞,給你補充能量的。”
陳靜靜看了一眼陳向陽沒理她也反對,這才的吃了起來,但只是一點點的趁陳向陽不注意時偷吃,生怕到嘴的炸雞一不小心就飛走了。
陳向陽其實是聽見了的,按理說生着病不能吃炸雞這麼油膩的食物,但是想到剛纔抱着陳靜靜時,懷裡的體重也太輕了,估計不讓她吃的話,又該不好好吃飯了。
就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只要沒有辣的就很好了。
陳向陽看了看時間道:“我該走了,這臭丫頭就交給你們了。”
沈悠然道:“您放心吧。”並送他出了病房門口。
陳向陽走後,陳靜靜纔敢將炸雞明目張膽的拿出來,高高興興的吃了起來。
陳靜靜一邊吃炸雞,看了一眼沈悠然,過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沈悠然,在她第三次將視線放在沈悠然身上的時候。
沈悠然問道:“怎麼了?”
陳靜靜放下手裡的炸雞,說道:“沒什麼,就是看你這個髮型和小時候的差不多,挺可愛的,頭髮看着軟軟的,我想摸摸。”
一邊說着陳靜靜就伸手了手,要摸向沈悠然的頭髮。
不料半路被蘇南山將她伸出來胳膊,推到了一邊說到:“手拿開,你吃完炸雞洗手了嗎,一會兒摸悠然一頭油。”
陳靜靜被推開沒摸到,拿起一塊炸雞,撇了撇嘴說道:“我還沒吃吃完呢,再說悠然又不會嫌棄我。”
蘇南山心想:就算悠然不嫌棄你,但我嫌棄你,這頭髮是我廢了多大勁才留下來的,憑什麼給你摸。
“你沒見過悠然小時吧,我見過,特別可愛,等以後悠然有了孩子,我一定要做他乾孃,悠然的孩子一定也會像悠然一樣可愛。”陳靜靜很明顯就是故意氣蘇南山,報復他不讓自己摸沈悠然的頭髮。
“對對,悠然這麼好看,將來孩子如果是女兒肯定很漂亮,男孩的話也肯定很帥。”王楊表示很贊同陳靜靜說的話,希望南山也能想到,沈悠然將來是要娶媳婦的,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不要再執迷不悟,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少年。
蘇南山聽着陳靜靜說的話,看了一眼一旁的沈悠然,當真沉默了下來,是啊,悠然將來會有孩子嗎,和誰的?
做了十多年的直男,蘇南山表示並不認爲自己會真的喜歡上一個男的,直到現在還是認爲自己總是對沈悠然產生好感,就是因爲將沈悠然看成了女生。
可是沈悠然他畢竟不是真的女生啊,他將來也會娶一個賢惠的妻子,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吧。
蘇南山很不喜歡這種假設,對於這些不願意接受的事情,他選擇先屏蔽。
或許等到未來哪一天,沈悠然真的有了女朋友,或者自己遇見了喜歡的女生。
這樣不該存在的感情,也會慢慢的消失,眼前他還是我的朋友,我還可以陪在他身邊,也還有理由對他好一點。
看着蘇南山臉上逐漸消失的笑容,罪魁禍首陳靜靜,對自己說過的話有點後悔了,自己這樣說,對蘇南山打擊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又偷偷撇了一眼沉默的蘇南山,好像是有點過分了。
陳靜靜和王楊一樣都是明白人,不過兩人站的位置不同,想法也不同。
陳靜靜知道同樣是孤兒院來出來的沈悠然,和自己是一樣,他們這些人有多麼的缺被人愛着的感覺。
所以她想要的只是沈悠然開心就好,其他的都是無所謂的。
陳靜靜,蘇南山和王楊各自有自己的看法,只有沈悠然一臉茫然,不知道爲什麼話題會討論到,他將來娶妻生子的問題上。
眼下他們都是學生,要考慮的不應該是認真學習嗎???
陳靜靜爲了打破尷尬,重新找了一個話題,幾個人像都忘記了剛纔的事情,又聊了好一會兒。
等下午陳向陽忙完回來後,三人也就跟陳靜靜道別回學校去了。
三個人依舊是打個一個出租車。
車上,沈悠然見蘇南山一天了,也沒問王楊他的那幾個朋友,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看昨天的樣子也沒什麼不愉快的啊。
想了想替他問道:“王楊,你們那幾個朋友?”
王楊道:“哦,他們啊,今天上午就回C市去了。”
“不用去送嗎?”沈悠然想到他們兩個都陪自己來看陳靜靜了,沒人去送送那幾個人,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管他們,丟不了。”蘇南山在一旁心情明顯很不好的說道。
“對了悠然。”王楊坐在副駕駛,說話不太方便,使勁往回扭了扭頭,才繼續道:“他們說挺喜歡你的,讓我等你什麼時候去C市,就告訴他們,由他們請客,帶你在C市玩。”
“哦,替我謝謝他們好意。”沈悠然心想:暑假的時候我有可能會去C市一趟,不過最好誰都不知道纔好。
窗外的大樹隨汽車奔馳前進,匆匆的在窗邊劃過,藏在高樓大廈後面的晚霞,調皮的只露出一角。
看着這些景物,沈悠然想起了每年夏天,都會在哪裡看到很多的樹,比這些更加的茁壯茂盛,白天的天空是蔚藍的,傍晚的晚霞如同女孩鋪開的裙襬,那樣的景色,是在城市裡看不到的。
看來應該給那個人打個電話,讓他告訴姥姥一下,今年暑假我可能要晚兩天才能去看她。
到學校旁邊下的車,三個人去吃了點飯,回到學校王楊就和他們兩個人分開了。
回到宿舍,蘇南山拿了睡衣去洗手間洗澡去了。
沈悠然想着昨天晚上,蘇南山確實變得有些與往常不同,今天早上起來後,又恢復了正常,難道真的是因爲他喝多了,沒醒酒的原因?
看來是該真的瞭解一下,朋友之間該怎麼相處了。
沈悠然拿出手機,打開貼吧發了一個帖子,
“朋友之間正確的相處方式是什麼?”
很快有一個網名叫兔子不吃胡蘿蔔的網友回覆他道:“朋友之間相處,還需要正確的模式嗎?你是不是想知道,如何增進和你朋友之間的感情啊?”
沈悠然想了想好想差不太多,回覆道:“嗯,是的麻煩您能和我說一下經驗嗎。”
兔子不吃胡蘿蔔回覆道:“也沒什麼經驗啊,我和我的朋友基本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事啊。”
匿名然問道:“您能說的具體一些嗎?”
兔子不吃胡蘿蔔道:“就是一起寫寫作業,一起吃吃飯,一起逛逛街,一起看看電影這類的。你不會連這些都不知道吧!!!”
沈悠然想了想,吃飯是經常在一起吃,寫作業也經常在一起,逛街倒是逛過兩次,電影...還真沒一起看過。
匿名然:“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嗎?”
兔子不吃胡蘿蔔回覆道:“我跟你說點實在的吧,最好的朋友都是會一起洗澡,互相搓背,順便會一起比一比看誰的大。”
匿名然問:“什麼誰的大?”
兔子不吃胡蘿蔔道:“嘻嘻嘻嘻......你懂得。”
沈悠然又思考了一下,一起洗澡,互相搓背?好朋友之間是這樣相處的嗎?怎麼感覺有點彆扭呢。
比什麼大小?我懂的?沈悠然視線往下看了看,瞬間覺得還是搓背更靠譜點。
沈悠然看下手機,走到衛生間裡的敲了敲浴室的門。
把裡面的蘇南山嚇了一跳,心想:怎麼回事,以前洗澡的時候,沈悠然從來沒打擾過自己,今天敲門幹嘛?還是有別人來了?
蘇南山鎮定了一下大聲問道:“誰啊?有事嗎?”
沈悠然在門外問道:“南山,是我,我想問你一下需要搓背嗎?”
蘇南山更不淡定了,搓背?沈悠然這是要幹嘛,怎麼突發奇想要給我搓背。
蘇南山將水調到冷水,用冷水洗了把臉,想清醒了一下。
外面沈悠然等了好半天,才聽到蘇南山的聲音傳出來:“不用了,我快洗好了。”
沈悠然聽見蘇南山說不用他搓背,心裡莫名的安下心來。
心想:這個難度係數還是有點大。
又跑去貼吧問兔子不吃胡蘿蔔:“那個,有沒有簡單一些的事情。”
兔子不吃胡蘿蔔很快就回復他道:“一起洗澡有什麼難得,難道說你們沒在一個宿舍?這樣的話確實有點困難,畢竟跨宿舍去找別人洗澡確實有些難。”
沈悠然看完,迴避了他的問題,問道:“那您還有其他的朋友之間相處的辦法嗎?”
兔子不吃胡蘿蔔道:“有一個,絕密武器,就是課間一起去廁所,這是確定你們之間,要比和別人關係更要好的必備技能。”
沈悠然有些納悶,爲什麼要一上廁所,難道……還是因爲比大小?爲什麼一定要比較!!!
匿名然不恥下問道:“爲什麼要一起上廁所。”
兔子不吃胡蘿蔔道:“你怎麼什麼都不懂,你和你閨蜜之間都不一起去廁所的嗎,這是女生之間都懂的小秘密好不好。”
沈悠然看完兔子不吃胡蘿蔔的這段話,整個人都崩潰了,女生之間???
愣愣的看着手機,我是不是去敲蘇南山浴室的門了?
還有他說的,不對兔子不吃胡蘿蔔應該,是“她”纔對,她說的什麼比大小???
隔了兩秒的時間,沈悠然的臉刷一下紅了起來。
將手機往旁邊一扔,躺在牀上用被子矇頭蓋了下來。
沈悠然感覺這輩子的臉,都在上高中認識蘇南山以後都丟盡了。
真是太太太丟人了。
沈悠然伸出手扣了扣牆上,怎麼不能扣出個洞可以讓我鑽進去得了。
蘇南山在浴室了,聽見沈悠然離開了外面,靠在牆上,怎麼也想不通。
昨天晚上明明感覺到了沈悠然明顯的排斥,那麼沈悠然這種羊入虎口的行爲,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糊塗試探自己。
蘇南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沈悠然這麼強烈的排斥感,是不是隻是對於穿女裝,和將他當成女生這種事情。
沈悠然確實一直以來,對把他當女生看很反感,那種不喜歡,來的比別人更加強烈一些。
蘇南山衝了一下冷水,冷靜下來後才穿着睡衣出浴室門。
出來後就見到將自己裹成毛毛蟲一樣的沈悠然。
蘇南山以爲沈悠然這樣,可能是被自己昨天嚇到了,清咳了一聲。
見沈悠然果然像被嚇的,在被子裡顫了一下,看來真的是被我嚇到了。
蘇南山調整聲線儘量放溫柔道:“悠然,你出來吧,我不會再欺負你了。”
沈悠然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了出來:“我困了,我要睡覺了,晚安。”
蘇南山道:“可是你還沒洗澡呢。”
沈悠然一聽說洗澡,捂得更嚴實了:“不洗了,對今天有點感冒,不洗了。”
蘇南山對着他這個樣子,覺得莫名的好笑:“可是悠然你也沒刷牙,也沒換睡衣呢。”
被子裡的沈悠然沒說話,像是進過很強的心裡鬥爭,才蹭的一下坐了起來,拿起睡衣就衝進了洗手間裡。
過了幾分鐘,又蹭的一下跑出,鑽進進了被子裡。
這下蘇南山笑不出來了:“悠然你就這麼怕我嗎,你不是怕黑嗎,別蒙着頭了好不好?”
又過來幾秒,沈悠然才慢悠悠的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半個腦袋,小聲道:“沒有,我是想蒙着頭出出汗,感冒好的快一些。”
沈悠然自覺,自從遇到蘇南山開始,不但臉都丟進了,還學會說謊了,自己真的無藥可救了。
蘇南山聽這麼說,靠近沈悠然露出來的半個耳朵,果然紅紅的,難道真的感冒了,這麼紅會不會是發燒了。
蘇南山的手剛探到沈悠然的額頭,就被沈悠然拍開了。
沈悠然道:“不嚴重,沒發燒。”想了想又安撫道:“也沒生你氣,你也早點睡吧。”
蘇南山聽道沈悠然這麼說,剛纔摸道的額頭確實也不燙,才放心的回自己牀上睡覺去了。
星期一早上,沈悠然和蘇南山到班級好一會兒了,纔看見踩着早自習鈴聲進來的王楊。
王楊臉上兩個黑色的眼圈格外的明顯。
下課後蘇南山走到王楊跟前,看着趴在桌子上準備補覺的王楊問:“說,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偷國寶去了,後來是不是國寶沒偷到被傳染了國寶眼回來的。”
王楊張大嘴巴,深深的打了一個哈切,才道:“困死了,我昨天晚上三點才睡的,我和你們分開回去宿舍後,不是幫陳靜靜在校園內部網上,教訓了一下那個害她摔倒的高二女生嗎。”
蘇南山嫌棄的說道:“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嗎,怎麼弄到那麼晚?”
王楊道:“胡說,我昨天十二前就弄好了,後來就是想起來忘記做作業了,做到了十二點。”
蘇南山問:“到什麼程度。”
王楊說:“程度不高,也就在暑假之前都沒臉見人的程度。”
蘇南山道:“這就夠了,先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下次再犯的話,就沒這麼輕鬆了。”
王楊又打了一個哈切,說道:“你看着挺精神的,你昨天回去後沒做作業?”
蘇南山有些得意的道:“我星期五晚上就做完了。”
王楊送他一個嫌棄的眼神,以前不拿作業當回事兒的人,現在也能週五就做完作業了。
真不知道蘇南山能遇見沈悠然,對於他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看那邊,悠然這派頭怎麼和某幫派的幫主似的。”王楊指着不遠處的沈悠然說道。
蘇南山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沈悠然站在那裡,側着身子,有一個人同學站他旁邊,微低着頭,還真像屬下和幫主彙報工作。
蘇南山仔細看了看笑了,這哪是派頭大啊,從這臉上的紅暈來看,這準是又害羞了吧。
沈悠然旁邊那個同學,正是那天晚上,突然闖進他們宿舍的周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