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沈悠然的力氣很大,依舊熟練的將下巴又擱在沈悠然的肩膀上,還喃喃自語道:“悠然是我的,讓劉星緣滾遠點,不能搶我的悠然。”
沈悠然不知道劉星緣想提醒他點什麼,但是現在對他說的話很贊同。
這一提劉星緣就又激起了蘇南山對自己的保護欲。
奈何自己也並沒打算,讓蘇南山知道自己見過劉星緣,可是有王楊這個豬隊友啊,我確實沒說,錯在沒能考慮到話癆一樣的王楊。
沈悠然有些後悔沒有告訴王楊劉星緣和自己說的話,或許那時就該提醒一下他,別告訴蘇南山。
對於朋友之間到底怎麼相處沈悠然並不清楚,不過楊磊和李冬曉震驚的表情,可以看出來,蘇南山抱着自己的動作應該不是正確的相處方式。
楊磊將目光移向王楊,見王楊對於蘇南山將沈悠然當大抱枕的行爲,熟視無睹好像很正常一樣,自顧自的喝着飲料,吃着各種水果、點心。
最後自己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了過去,伸手往回拉了拉蘇南山:“那個南山,你先放開你同學。”
蘇南山不樂意了,扭了下肩膀,躲開了楊磊,又將摟着沈悠然的胳膊收緊了些。
楊磊更震驚了,這撒嬌一樣的動作是蘇南山,蘇大少爺做出來的?
剛纔那個一邊吸菸一邊喝酒,還條理清晰的,怒懟他們衆人的紈絝少爺呢?
怎麼有種從沈悠然一進門開始,蘇南山整個人畫風都變了的錯覺,這撒嬌般的動作真的是他蘇南山做出來的?
是沈悠然進來時打開門的方式不對嗎?
楊磊尷尬的咳了咳:“南山你喝多了,我帶你去樓上房間裡休息一下?”
楊磊伸手又去拉蘇南山,蘇南山往沈悠然邊躲了躲,臉在沈悠然脖子上蹭了蹭,聞着沈悠然身上好聞的味道:“不去,我要和悠然在一起。”
蘇南山的力氣有多大楊磊是很清楚的。
這沈悠然帶着眼鏡,皮膚白皙,一看就是一心學習的三好學生,楊磊很是擔心,沈悠然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可別被蘇南山一使勁給勒壞了。
沈悠然對腰上的力道倒是能接受,脖子上輕輕蹦過的瘙癢感反倒難以忍受,他擡起左手拍了拍蘇南山的頭道:“別動,癢。”
蘇南山“哦”了一聲,當真乖乖不動了。
旁邊唱歌的兩個,唱的有些口渴了,想過來拿點東西喝,正好看見這一幕。
皆是目瞪口呆。
其中一個叫張雲飛一臉懵逼的問:“楊磊,南山這是什麼情況,這哥們誰啊?”
張雲飛一直背對着這邊唱歌,也沒注意到沈悠然什麼時候來的,更不清楚沈悠然是誰。
張雲飛思考方式一直很符合他的名字,思維就和在雲上飛一般的渙散。
僅僅幾秒的時間腦子裡已經組成了一出大戲,蘇南山討厭被家裡安排和張佳怡聯姻,所以想找一個兔爺來打消蘇總用他聯姻的念頭,順便把蘇總氣病直接能接手蘇氏???
張雲飛想問的也不是這哥們是誰,其實真正想問的,這酒吧什麼時候有的兔爺,還有就是這兔爺質量也太好了些吧。
話到嘴邊殘存了的理智沒讓他問出口。
沈悠然不喜歡和一羣陌生人在一起,更討厭一羣人這樣看着他。
沈悠然看了一下時間,確定還沒到宿舍關門的時間,對王楊道:“他喝多了,我先帶他回宿舍。”
“好你先帶他回去吧。”王楊覺得蘇南山丟人,確實也是丟的有點夠多的了,還是趕緊走了好。
楊磊道:“樓上有房間,我幫你扶他去休息吧。”
蘇南山看着不胖,全身都是肌肉,還是挺重的,楊磊自己都弄不動蘇南山,沈悠然一個文弱書生怎麼可能扶得動他。
樓上近點,正好還能少走一段路。
“不用,學校還沒關門。”沈悠然又像哄小孩一樣拍了拍蘇南山的頭“鬆手,我帶你回宿舍。”
蘇南山果然聽話的鬆了手。
沈悠然站了起來,拉了一把蘇南山,蘇南山也乖乖的站了起來,腳底下有點晃晃悠悠的站不穩。
沈悠然問他:“能自己走嗎?”
蘇南山搖了搖頭伸開雙臂道:“悠然揹我。”
楊磊無語:蘇南山這讓人家沈悠然揹你,你要不要臉了,不知道自己多重嗎,想把人壓死嗎?
楊磊剛要伸手幫忙,就見沈悠然當真轉過身去,拉住蘇南山的手臂,往自己肩上一搭,彎腰拖起蘇南山的雙腿,往上顛了兩下,確定穩妥了。
王楊衝楊磊擺擺手道:“悠然不用你幫忙,你們別被他居有欺騙性的外表騙了,別說揹着了,就算讓悠然公主抱着蘇南山,一樣穩穩當當。”
沈悠然揹着蘇南山看上去確實很輕鬆,居然還能騰出手來拿自己的禮品袋。
楊磊也就收回來準備幫忙的手,放棄了幫忙的想法,不過王楊這比喻什麼回事,讓蘇南山被一個男生公主抱?
楊磊打了個哆嗦,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這個畫面實在太恐怖,只是想象一下都有些嚇人。
沈悠然揹着蘇南山穩穩當當的走了,張雲飛還處於一臉懵逼狀態。
他轉身問王楊:“這漂亮的小哥兒,是南山同學?”
王楊好心提醒他們:“朋友你用詞不當,請用帥氣,還有我跟你們說,下次見了沈悠然,漂亮這種詞千萬別用,更不能說他像女生,南山第一次見悠然就因爲說了他一句像女生,就被悠然一腳踹倒了。”
王楊很好心的替蘇南山隱瞞了,他是因爲將沈悠然當成女生去告白,才捱了踹的事情。
張雲飛問到:“你是說剛纔那個漂亮的帥哥叫沈悠然?”
王楊答道:“嗯,叫沈悠然,嗨,我說哥兒們你能不能將關注點放正確。”
楊磊贊同的點點頭:“嗯,我明白了,南山都能被他一腳踹倒,你們這個同學確實很厲害。”
經常另別人無語的王楊,這次終於輪到他自己無語了,他暗自感嘆,這一羣朋友,都什麼奇葩腦回路。
這邊沈悠然揹着蘇南山下了電梯,經過嘈雜的一樓,出來酒吧的門,沈悠然並不打算揹着這麼一個酒鬼再去坐公交車了。
這位少爺嬌氣他是知道的,正常情況下坐公交車都能暈車,現在這樣別非吐人家車上了不可。
於是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沈悠然將蘇南山塞進出租車後座,自己也坐了進去。
和司機說了學校地址,蘇南山就又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了上來,這次連帶着沈悠然的兩個胳膊一起摟住了。
然後將頭靠在他肩膀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了,沈悠然稍微動了一下,想要掙開他。
蘇南山感覺到後,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別動,難受。”
沈悠然心道好吧,看在你喝醉了的份上,忍你一次,也不在動了。
出租車司機熱情的搭話道:“這是你弟弟吧,你倆關係挺好的,不像我家那倆小兔崽子,從小就愛打架,都十幾歲了的人了,還是話說不了幾句就吵起來了。”
出租車司機見兩人長相都比較出衆,以爲是兄弟倆,還感嘆了一下他們家基因挺好的。
沈悠然回到:“嗯,我弟弟。”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他挺乖的。”
出租車司機可能總是自己在車上比較無聊,也並不用沈悠然來搭話,自說自話的又給沈悠然講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等到學校門口了還是意猶未盡。
“南山到學校了,醒醒。”沈悠然動了動被抱的有些麻的胳膊,這還真把他當玩具熊了。
蘇南山睡了一路,也清醒了一些,睜開了眼睛,鬆開沈悠然,從口袋裡拿出錢遞給了司機。
沈悠然打開車門下去後,蘇南山也跟着下來了。
沈悠然活動了活動胳膊和肩膀。
“醒了?”沈悠然見他知道給錢也知道等着找錢,下車動作也很利索,以爲他酒醒了。
蘇南山點了點頭,伸開了胳膊。
沈悠然問他:“幹嘛?”
蘇南山道:“揹我。”
沈悠然道:“不背,自己走。”
說完我就沈悠然向向學校宿舍走去,蘇南山也跟着他往回走,穩穩當當不偏不倚。
好吧,看這樣子是四肢的技能回來了,腦子的技能還在冷卻中。
回到宿舍沈悠然指揮着蘇南山:“去洗澡。”
見蘇南山又對着他伸手想要拉他,說到:“自己去。”
蘇南山幼稚的撇了下嘴,聽話的自己去洗澡去了。
沈悠然確定蘇南山可以自己進去,不會半路摔倒,才掏出手機給沈媽媽打了個電話:“媽,我今天不回去了。”
沈媽媽:“回學校了?”
沈悠然:“嗯,在宿舍。”
沈媽媽又問:“吃晚飯了嗎?”
沈悠然道:“吃了。”
沈媽媽:“吃了就好,早點休息吧,有時間記得帶着小山一起來家裡玩。”
沈悠然:“嗯,好的媽,您也早點休息,我先掛了。”
沈悠然等到那邊回覆後就掛了電話。
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麪包,一個香腸和一瓶牛奶,吃了起來。
沈悠然折騰這一趟,晚飯確實沒來及吃,蘇南山怕他經常會餓,幸好有常給他備着的這些吃的。
以前親生母親心情不好的時候,偶爾還會少做一兩頓飯,那時候可能也習慣了,只要靜靜地不動,也不會有多餓。
沈悠然頭髮有些發黃據醫生說,就是因爲小時候的營養不良引起的,沈媽媽也帶他看過幾個醫生,醫生都說現在多補充營養就好了,頭髮顏色改不回來也沒事,人健康就行。
沈媽媽對沈悠然吃的東西很在意,後來見沈悠然現在健健康康的,人也壯實了不少,才放心了。
以前少吃一兩頓都沒事,現在怎麼就禁不住餓了呢,人還真是享福容易,再去吃苦就難了。
以前的回憶,就像有強迫症似的,你越想忘記,就越不受控制的會時不時地想起。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有一個經常去那做志願者的心裡醫生,他告訴沈悠然:
“時間可以治癒一切,未來的有一天你會發現,這些回憶並不可怕,哪怕時常會想起也沒關係。”
那時候的沈悠然還很小,不太明白什麼意思,只記得孤兒院的老師替他問了一句:“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心理醫生撫摸着他的頭,微笑的告訴他:“不要着急,總會等到的,或許是因爲一件事情,或許是因爲一個人,或許只是因爲時間到了。”
蘇南山洗好出來的時候,沈悠然的麪包和香腸也吃完了,正在拿着一罐純奶喝着。
沈悠然見他出來了說道:“洗好了?”
“嗯。”蘇南山用毛巾擦了擦自己溼漉漉的頭髮,走了過來,低頭就着沈悠然的手咬住吸管喝了一口。
沈悠然心道,蘇南山今天這是怎麼了搶他酒喝,現在又搶他的純奶,見他想喝伸手遞給了蘇南山道:“給你喝吧,我去洗澡。”
等沈悠然洗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蘇南山拿着禮品袋在研究什麼,沈悠然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沒摸到東西纔想起來,耳釘寄語的卡片他放在了剛纔脫下那條褲子裡,現在洗完澡換上了睡衣。
蘇南山見他出來了問他:“這個是給我的?”
沈悠然想起了酒吧裡王楊買的那兩盒煙,口是心非道:“不是。”
蘇南山笑了笑:“不是?你確定?剛纔王楊給我發信息,說想知道你送了我什麼禮物。我怎麼都不知道我還有禮物沒收到。”
沈悠然沒說話,很明顯蘇南山在車上睡了會,又洗了個澡,現在酒是醒的差不多了。
沈悠然感嘆,這醒酒的速度,是不是快的有點過分了,幸好提前將寄語從禮品盒裡拿了出來。
蘇南山見沈悠然沒說話,一層一層也不着急,動作慢的就像,手裡打開的並不是簡單的包裝盒,而且稀世珍寶的寶物箱。
等蘇南山都打開後,取出來那枚耳釘,用修長的食指和拇指捏在手裡,問沈悠然:“這不是給我的?”
沈悠然倔強道:“不是。”
蘇南山走到沈悠然跟前,用另一個手,摸上了沈悠然粉嫩的耳垂,觸感很好柔軟光滑:“那還能是你自己帶的,你又沒有耳洞,剛好我有一個。”
沈悠然一把拍下他的手,有些傲嬌的道:“你喜歡就給你吧。”
蘇南山不依不饒道:“你送我的,那你給我帶上。”
沈悠然帶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蘇南山真的醒酒了嗎,沈悠然有點不太確定了,他說話的這個語氣怎麼和劉星緣有點像,又不完全一樣。
如果說劉星緣像一隻狡猾的狐狸,現在的蘇南山給沈悠然的感覺更像一匹狼。
沈悠然思考的時間,蘇南山已經將耳釘放到了他的手裡。
蘇南山目不轉睛的盯着沈悠然的眼睛看着,不想錯過沈悠然任何一個反應。
沈悠然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接過了耳釘,給他帶了上去。
耳釘中間是黑色的,猶如黑色的夜空,外面鑲着一圈金色的邊,將夜空包裹在裡面,確實很適合蘇南山,尤其現在這樣的蘇南山。
沈悠然給他帶好後,轉身去找吹風機,打算吹一吹頭髮,隨口問了一句:“今天怎麼喝那麼多酒?”
“沒什麼,就是心情不好。”蘇南山拿過來吹風機,拍了拍凳子讓沈悠然坐在那,拿着吹風機示意要給他吹頭髮。
沈悠然察覺出蘇南山心情不好的原因,應該和C市有關,自己無從安慰,就沒拒絕,聽話的坐在那,任由蘇南山擺弄。
蘇南山和王楊原本也是要在C市上高中的,畢竟C市的高中和A市的區別並不大,而且C市高中反倒進一些。
當然高安公司懂事長唯一的女兒,張佳怡看上了蘇南山,蘇南山的爸爸和蘇南山說:“既然你沒女朋友,就多和她接觸一下。”
蘇南山不明白了,爲什麼現在社會居然還有政治聯姻這種事。
張家說到底,還沒有蘇南山實力強大。
最讓蘇南山不明白的是,蘇媽媽也只是一個平常的人家的女孩,爲什麼他爸爸可以選擇他媽媽,自己卻要去聯姻。
蘇南山一氣之下跑來了A市上學,想離家遠點,王楊以作爲最好的朋友,必須陪着他的理由,也陪他來了A市。
其實誰都知道王楊是被他爸爸管得太嚴厲,也想出來放鬆兩年。
今天幾個人聚會,難免又提起了那件事情,讓蘇南山和蘇爸爸道個歉,還可以回C市上學。
蘇南山出來的時候是爲了躲開蘇爸爸的管束,現在不想回去的理由又多了一個,那就是沈悠然。
只要一想到回去會離開沈悠然,心裡就莫名的不舒服。
而且以沈悠然這樣薄情的性格,以後再見面時一定會疏離自己,這種假設讓蘇南山更加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