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聽到這一句,饒是禿頂再遲鈍,也知道自己被戲耍了。
“你找死!”
運起法力,一團猩紅光芒已是凝在掌中,眼看就要出大招。
“住手!”
聽到這聲斷喝,聲音雖不大,卻極有效果。
禿頂強行停止了蓄勢,紅光息隱間,竟差點被反噬傷到,扭過頭不解道:
“師兄,這我也要忍?”
“忍,爲什麼不忍。”
郎歡淡淡微哂道,邪魅的音色中,竟有一絲溫柔的意味。
“他在激你出手,你沒有看出來嗎?”
“這個……”
“哼,上次的教訓,你還不夠?”
郎歡無比“溫柔”地盯了身旁的禿頂一眼,禿頂竟不自禁打了個寒顫。被那種目光像獵物般盯着,誰都會汗毛倒豎。
“你現在想打也成,脫去這身核心弟子的花衣,從此不再是我天獸宗的人,我也懶得再管你……”
“師兄,我錯了!師兄,我再也不敢了!”
禿頂聽罷大惶,打躬如搗蒜,若是平地之上,可能就要磕頭了。
“哼,算了……”
郎歡淡淡一擺手,“明日便是拍賣,你居然還敢再出手……若是二次犯錯,很可能被直接逐出,還要牽連我等。不過……”
說着話,郎歡的目光已是向着朱珏掃來,**裸的嗜血之意。
“不過,若是過得明日,你想怎麼打都成,罰金我替你出。絕不能讓膽敢侮辱我天獸宗的人如此囂張……小子,有本事的話,你就永世不出那千島閣半步,呵呵呵……”
一邊笑着,一邊扭頭道:
“你們兩個,給我盯緊了他,若是他從你們眼皮底下逃脫……我的白頭鐵鷹,可是最愛吃眼珠子了……”
“是!”
“是!”
兩個天獸宗弟子一邊答應,一邊已是面如土色。因爲他們知道,那扁毛畜生愛吃的眼珠子,是人的……
恰在此時,天邊遠處,忽然飛來一隊人。
這隊人明顯也大有來頭,因爲那七八人靠近間,這廂天獸宗的十幾人都是露出戒備之色,就連郎歡臉上的肌肉,也微不可察地顫了一顫。
“呦,我當是誰,這不是天獸宗風頭正勁的郎歡嗎!怎麼,又在打劫散修嗎?聽說你們這獨特嗜好,十幾天前就傳遍了,哈哈,哈哈哈!”
看清來人,就連朱珏心中也是一突。
——袁嶽!
金剛門第一弟子。
其實朱珏並未見過袁嶽的面,相反,當初袁嶽反倒用神識探查過包廂中戴着面具的少年。
但朱珏記憶一向不錯,而袁嶽的音色又是那般厚重獨特,即便幾年之後也是不易忘記,何況,看他金剛門的煊赫衣着和衆星拱月般的站位,已足以說明一切了。
不過袁嶽卻看都沒看這個在他眼中、無足輕重的散修一眼,直接將目光投向了郎歡身上。
“聽說你一年前進階金丹中期時,就放出豪言,想要挑戰我的地位……怎麼,如今我已在此,有什麼想說的嗎?”
聽到如此鋒芒畢露的話,郎歡的目光,也只敢收縮了那麼一下。
皺了下眉頭,方四兩撥千斤道:
“聽說你又進步了,看來傳言果然不虛。我承認,你的實力,仍在我之上,但你不要忘了,我除了自己之外,還有我的金猊獸和白頭鐵鷹,合我們三大金丹之力,若是地形合適,即便你如今已金身六轉,我也不是沒有一點機會。”
“你恐怕還不知道……”
袁嶽身後的一位,已是接過了話頭,正是當初那位傅橫。
“袁師兄不止煉體突破到了金身六轉,就連境界也突破到了金丹中期,縱算你和那兩個畜生聯手,也同樣沒有機會。若你真想打,還是先打過那易寰天再說……”
“放肆!”
喝止的居然袁嶽。
他扭回頭對着傅橫一臉玩味道:
“我和你天獸宗的郎師兄敘話,你插什麼嘴,還有沒有尊卑體統了?”
“是是,小的知錯了。”
傅橫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這一切看在面色如常的郎歡眼中,卻幾乎五內俱燃……但咬了咬牙,他還是忍住了。
“居然指着和尚罵禿驢,諷我沒有尊卑,罷了……”
那袁嶽如今金身六轉,已接近金丹大圓滿的肉身,再加上他金丹中期的境界,自己的確不是對手。
今日辱我之恥,來日必“涌泉相報”!
他稍稍側目,深深記住了剛剛發話的傅橫的樣貌。
“哼,小子,敢罵我那兩個寶貝是畜生。你以後可不要落單……”
這樣想着,對着袁嶽點了點頭,忽然一擺手。
“走!”
天獸宗一羣花衣竟是頃刻間走個乾淨。
朱珏見狀,也慌忙腳底抹油……溜了。
袁嶽還好,他不知道袁嶽探查過自己,隱約見過他的面目,那傅橫可是和他撞過滿懷的,即便他此刻帶着斗笠,心中也是緊張,對方人多勢衆,就連傅橫,如今都已是金丹,還是在被認出來前快點溜走的好。
是以也不招呼,趁着袁嶽等人還望着郎歡他們背影的當,瞅個空就飛遠了。
唯有傅橫,掃了一眼遠遁的朱珏,心中還在奇怪,這個背影,怎麼這麼眼熟……
朱珏直到飛遠,心中還在突突亂跳,想不到陡一出門,竟見到這麼多熟面孔。
竟然連袁嶽都見到了……
這也給他敲響了警鐘,天下英才果然進境神速,再不可以當日之眼光觀之……比如當初那道家的道有,還有神劍宗的左丘,也不知今日都到了什麼境界,此番會不會碰到。
他方纔激怒那天獸宗的禿頂漢子,也是大有深意,可惜卻被郎歡給點了出來,強行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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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他若逼得那禿頂再度出手,那些站在他身邊的天獸宗子弟,必然會受到牽連,即便他們不出手!
門派有門派的好處,自然也有其壞處。這也是爲什麼那郎歡說若是禿頂脫去花衣,便不再攔他的原因。
朱珏有剛得到的貴賓紫卡,那千島閣的見真大師還想繼續籠絡他,這便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若是再起衝突,被攆出去的絕不是他!
要知道,千島閣的口碑可不是蓋的,剛剛答應過給他安排前十的包廂,怎麼可能將他逐之而出?
“可惜了,天獸宗……”
朱珏望着郎歡他們消失的方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