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鬼宗弟子幸運的是,紫霄天怒神雷雖然霸道,這回卻是範圍攻擊,籠罩了足足千丈距離,是以劈中他的那道閃電並未致命。
畢竟他也是鬼宗的傑出弟子,金丹境中期的修爲做不得假。
而朱珏勝的也不輕鬆。
那千魂幡可是中品寶器,更加蘊含近千妖靈怨魂,疊加之下已不弱於上品寶器,要不是他的雷法剛好剋制妖氛鬼氣,結果也不好預料。
不過好在他避開了那千魂幡的千殺戾氣,雖受了一下飛劍,卻不是腑臟要害,憑藉天魔不屈身的強悍,下一輪比賽前一定可以完好如初。
這一輪有得有失,好在勝了,朱珏心中愈發警醒的同時,也對寶器飛劍的犀利攻擊有了一個足夠的認識……看來,以自己煉體之能,分心之下,還是不能輕易彈開。
適才朱珏傲立中央,伸指引動雲雷,九成的注意力都在天上,飛劍襲來,身姿又不能動,不好蓄勢運力,是以才僅僅彈偏了些,下一次若是更加重視,當不會這麼驚險了。
他這邊得勝下場,暗自慶幸,那邊早有鬼宗的長老命兩名弟子將昏迷的那位架了回去,鬼宗衆人都是一派愁眉苦臉,本就不好看的面容顯得愈加猙獰恐怖。
這一回他們當中最強的一個,也就是剛剛昏迷的這個弟子,帶着本宗宗主當年的成名法寶,不但浪費了一次極其寶貴的千殺戾氣的機會,更將裡面萬難收集的怨魂損失殆盡,最後的結果居然還沒有勝……看來今年鬼宗算是白來了,剩下的,便只求不太墊底罷了。
剩下的兩場很快比完,獲勝的十六人名字又要拿去抽籤,這一天也很快過去。
第二日。
這一天,只有八場,很多不想碰面的人終於碰面了。
第一場,丹華派黃子華對陣丹華派易寰天。
峰頂之上觀戰的冷子愁低頭默然不語,旁邊,鬼宗的幽鬼長老忍不出刺聲道:
“怎麼,冷長老,還在爲昨晚的手氣發愁呢,沒關係,今天結束後最多還可以再抽兩次,運氣好的話,你丹華派的人沒準還能碰上。”
“哦?”
冷子愁擡起了他的一副極冰之臉,冰冷之下,竟有一絲玩味。
“那我倒先要謝謝你,你的意思,豈非是說,我丹華派的人都將進入終試了。”
“這個……”
幽鬼忽然怔了一怔,這才明白自己說錯話了。
正說話間,下方擂臺之上,場中的兩人已是動上了手。
“排雲掌!”
“懾心掌!”
浮在擂臺三十丈之上的黃子華呼喝連連,一開始就瘋狂地接連出手,一白一紅兩道巨大掌影飛向對面八十丈外的易寰天,打完後並不停歇,短促深吸了半口氣,又強發一掌:
“千幻掌!”
一團虛白掌氣再次疾速幻出,瞬間膨脹至二十餘丈大小,飛向被之前兩掌左右夾住的易寰天。
“哼哼,你的脾氣還是沒變,上來就全力以赴……”
易寰天一邊躲閃,一邊竟還有餘力調侃。
“好吧,看在同門的份上,就陪你玩玩。”
易寰天身形左右疾晃,竟極其巧妙地閃過了前面兩掌,沒浪費半丈的距離,見第三掌襲來,似已避無可避,手中卻忽然多出一口飛劍,一口向上飛射的白色飛劍,易寰天牢牢抓住劍柄,竟被飛劍帶着突然向上一躥,險之又險地躲開了最爲兇險的第三道巨掌手印。
從頭至尾,竟沒還過一招!
“怎麼樣,還可以……”
然而,易寰天那有些得意的“吧”字還沒出口,不遠處的黃子華卻忽然捏碎了一張加速符,身形一驟的同時,向着急速迫近的易寰天發出了誰也想不到的第四招——
“小冰魄術!”
一束極寒的冰冷白氣從中指中衝穴射出,攔腰直點向易寰天向上急躥的身形。
只見射中的瞬間,半空中藍光一閃,易寰天的身形驟然消失,白氣透然而過,只將周圍一線的空氣凍出了冰晶。
“嚓嚓。”
易寰天的身影在數十丈外出現,也是抹了一把冷汗。
那第四招小冰魄術雖然厲害,卻也凍不死他,可不要忘了,這可是有規則的比試,一旦易寰天在給自己解凍的時候,被黃子華抓住時機,連人帶冰塊扔出擂臺圈外,那便算是輸了,縱空有換日神通,也將回天乏力。
“啪!啪!”
半空中,黃子華竟停住了身形,忽然拍起了掌來,
“佩服,不愧是我丹華派的大師兄,想不到,你易家的步步生蓮絕學,不但能用來趕路,還能用來逃命。”
“呵呵,師弟見笑了,我易家絕學雖多,卻也大都每人擅長一樣,鄙人偏偏擅長的就是‘步步生蓮’此法。僥倖,僥倖而已……”
“師兄也不用賣乖了……我認輸。”
這一句認輸說得只是平平常常,毫無怨憤之意。不過易寰天卻並不意外。
“怎麼,師弟,這就不爭了嗎?”
“爭,又有什麼用……”
黃子華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我既不是像你一樣的東溟域天之驕子,也不是什麼天縱奇才,短時間內殺招盡出,真元幾乎耗盡,也未能傷你一根毫毛,所以……我已不想爭什麼第一了。”
說罷徑自嘆了一口氣,扭頭瞟了一眼場外峰頂處正自觀戰的朱珏。
“現在,我可能連第二都不是了,丹華派中,已有了和你爭的人,我正好回去閉關,好好清淨幾年。”
說完,也不待易寰天回答,直接飛出場外,衝着峰頂處的丹華派長老冷子愁密音一聲,忽然轉身飛高,竟然直接飛離了問鼎峰,顯然是獨自回去了。
全場大部分自詡實力高強的弟子望向那道消失的身影,回想起方纔霹靂雷霆般的四連擊,心中不無佩服。
“知進退,明得失,幾年之後,未必不是個勁敵……”
中場並未怎麼停歇,緊接下來便是第二場,熟人再次相見。
竟是金剛門袁嶽對陣天獸宗郎歡。
立在半空的袁嶽沉穩鎮靜,一派大家風範,似對手是誰都是如此。
對面的郎歡卻似掩藏着某種壓抑許久的興奮,絲毫沒有露出沮喪害怕之情。
“原來是袁師兄,既然對手是你,想來就算提前放出那畜生來,長老也是不會怪我的了。”
郎歡定定望向袁嶽,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