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010
北京時間晚上九點,屬於黑暗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天氣正好,清風送爽,渾然不覺風雨欲來
。
離北京最近的腹地省的黑夜卻似乎因爲某些因素而染上了一層暗沉,主宰這片黑暗勢力的趙家正進行着一場肅穆的會議。
趙家的大宅從外表看,有點類似於四合院,和如今處處矗立的現代化高樓相比,這間大宅多了一絲古韻和懷舊之味。
大廳內,沙發上坐着四名男子,神情並不輕鬆,反而有絲絲沉鬱之色在他們身上散發,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氣氛。
有些壓抑,有些緊張,有些低悶。
狠吸了一口手裡的煙,趙興城冷峻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來者不善。”從昨天開始,一系列的突發事件都在告訴他一個事實,一個讓他此時心裡很不是滋味的事實。
黃勳不想看見這樣的趙興誠,想和平常那樣開口調侃笑罵,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只得用眼神看一邊坐着的李小奇,示意他說句話。
可一向能言善辯口燦蓮花的人卻只是眉頭死死的鎖成一條線,彷彿一具絕緣體一樣接受不到他的示意。
倒是坐在對面的熊偉看不下去,脾氣火爆的他顯然受不了這樣的低壓氣氛,大掌啪地一聲拍在他面前的上等茶几上:“操,城子,你什麼時候變的這樣狗熊了?”不過是沒殺死一個該死之人罷了,這次不死,下次總會弄死他的。
“大熊,你少說一些。”黃勳出聲勸阻他,誠子不是狗熊,而是他們真的碰到了強敵,且強敵來者不善。
“我偏要說,那小屁孩是哪裡冒出來的,竟然一開口就要趙家退出三省?他以爲他是誰?天皇老子還是地獄閻羅?什麼時候這裡輪到他說……”
茶几上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起來,李小奇盯着震動的手機遲疑了很久都沒有接起。
趙興城眉頭絞殺在一起,語氣卻很輕:“接吧。”
李小奇嘴角牽強一扯,但還是接起了手機,不知道手機那頭說了什麼,只見李小奇的臉色很難看,卻極力裝作平靜,低低的說了一句:“我知道怎麼做了。”
衆人看着他,眼底都帶有詢問
。
李小奇拿起桌上的酒一仰而盡,陰鬱的說道:“我三叔……完了。”被紀委帶走的人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尤其是在這個關頭,三叔明顯是這次事件的波及者。
“什麼?”熊偉驚跳了起來,眼底盡是不敢置信,李小奇三叔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他們可心裡都清楚,在官場摸爬打滾二十年爬到了今天呼風喚雨的地位,在省領導班子裡絕對是號人物。
趙興城閉上了眼睛片刻再睜開,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是枉然,現在他首先要做的是如何把損失降到最底。
黃勳臉色陰沉下來:“難道真要被逼退拱手相讓?”誠子從他老爺子手裡接下這片天,自老爺子過世後,事實證明,誠子做的很成功,十年來,趙家的聲名不僅沒有褪色,勢力範轉更是擴張到了北三省。
“事到如今不退又有什麼辦法?對方明顯比我們強大,而且恐怕不是我趙家能抗橫得了的。”趙興城眼神有些低迷,他沒想到老頭子交到他手裡的趙家纔不過十年就要毀在了他的手裡,他——很不甘心,也不服氣,憑什麼他趙家的祖業和他多年的努力就要毀於一旦?
一名黑衣男子匆匆走進來,似驚似喜:“少爺,有貴客。”
趙興城微有些驚詫:“什麼貴客?”在這個時候誰還敢上門與他有牽聯?不怕被連累?
“是我。”周齊風塵僕僕的進來。
看見他,大廳裡坐着的幾人都又驚又喜的站了起來,齊齊出聲:
“周齊?”
“周齊?”
“周齊?”
如果是在平時,老友久別重逢恐怕止不定得如何的激動了,可此刻,雖然在場人的眼底都有着激動,但卻被刻意地壓抑沉鬱着。
“周齊,你怎麼來了?”趙興城驚喜過後,臉色微淡了下來。
周齊在黃勳身邊坐了下來,從桌子上面端起了一罐冰啤打開灌了下去,好半響才擡頭看着趙興誠,單刀直入的說道:“誠子,暗殺是不是你策劃的?”
趙興誠沒有出聲,倒是急性子的大熊嚷了起來:“周齊,你這是什麼意思?那王八蛋龜孫子一上來就開口命令我們滾蛋,那有這麼好的事,不幹掉他,我們就是龜孫子了,只是那王八蛋的命還真硬
。”
周齊輕嘆:“大熊,你該慶幸,那人的命夠硬,否則這後果不是你們能承擔得的起的。”他一直都知道誠子他們四如同四股麻繩一樣扭在一起,近幾年更是春風得意所向披麾,久而久之自然有些自負了,卻不知,這世上,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那人究竟是什麼來頭?”黃勳眯眼問道。
周齊眼底有些波動,神情也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些惘怔之色。
趙興誠看周齊的臉色,苦笑:“告訴我,周齊,我的猜測不是真的。”這兩天他把腦海裡所有的勢力都搜刮了一遍後,心裡本能的產生一股不詳的預感。
“什麼猜測不是真的?你們在說什麼?”大熊很是疑惑不解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周齊澀然一笑,看着趙興誠的眸瞳很認真:“不管如何,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相信過不了幾個小時,她就會出現,只要她出現了,他相信會有轉圜的餘地。
周齊的話求證了他心裡所猜測,趙興誠反而冷靜了下來:“我不明白。”
“你們究竟在說什麼?”這次就連黃勳都驚訝了。
周齊站起身:“誠子,走吧。”
趙興誠站起身,有些冷笑:“也好,就算是死,也得死的明白是不是,我到要問問,這半個中國,爲什麼偏偏選中我趙家過不去,就算是清算曾經的帳,也不該等到十年之後再來清算不是?”
周齊擡腳的動作因爲趙興誠的話而停頓滯了幾秒,眸底深處涌現波瀾,但很快就被壓了下去,快步走了出去。
某郊區別墅內,書房。
大少看着一隻胳膊吊在脖子上的二少,微微眯眼:“爲什麼?”
二少單手組裝着書桌上的零件,對於大少的嘲諷頭也不擡
。
大少走到書桌旁,隨手拿起一個零件在手掌心把玩着,淡淡道:“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你要做掉趙家,但顯然,你低估了對手。”
二少手裡的動作停了一下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忙活起來。
“趙興誠絕不是無能之人,單從他接手趙手十年就侵略進了三個大省就足以說明這一點,而且他正在逐步把趙家洗白,所以他才和熊氏集團、恆星實業以及李氏家族的幾位繼承人聯手,當然,還有一個人,你我都不陌生,這些地方勢力初看之下都並不起眼,但結合起來,也不容輕視。”
嘩啦,書桌上的零件散落了一顆,二少不悅的擡頭,咬牙切齒:“安子陽,你究竟想說什麼?”
大少挑眉睨了二少一眼,彎下身子把散落在地上的零件撿拾起來,重新擺放在書桌上後才眼神銳利的看着他:“我不明白你爲什麼會受傷?”
“都說了是意外……”
“別拿意外這兩個字來敷衍我,這樣一個小小暗殺,你竟然受傷了,安子昭,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什麼樣的低級錯誤,面對敵人你竟然失神恍惚?”
二少臉色陰了下來,他要怎麼告訴他,看見趙興誠,他想起了從前,想起了曾經……
“你既然如此想做掉趙家,又爲什麼要手下留情,還讓自己受傷,媽已經知道你受傷的事,現正趕過來?”
“什麼?怎麼會……”二少極爲的震驚。
大少冷笑:“說來,也真枉費周齊的一番苦心了,竟然有辦法把手伸的這麼長,突破重重阻力,成功把消息傳遞給了媽。”或許他該要去拜訪一下玟叔了。
“周齊,又是這個周齊……我真該殺了他。”說起這號人,二少眼露狠光。
“周齊之所以幫忙,一是爲了趙興誠,二是爲了沈方輝。”大少手指摩挲着一枚彈頭,輕飄飄的說道。
“不是讓你看緊,怎麼還會被周齊鑽了空子?”二少低吼
。
大少面對二少的怒吼並不生怒,只是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道:“或許我並不想讓媽心裡留下愐懷。”
二少頓了一秒就知道大少所指,眼眸沉鬱下來:“所以你纔沒有阻攔加莫里進入彼羅堡?”
而加莫里也成功的把消息傳遞給了她。
大少不否認:“媽雖然沒有說要回中國,但她心裡始終是有漣漪的。”
二少微眯起眼打量着大少,語氣不明:“你倒是很細心體貼。”
“你應該說冷靜,這也是我和你和父親最大的區別,事關媽的一切事物,你和父親都少了一絲冷靜,既然你們都做不到冷靜,那唯有我來冷靜行事了。”
“你……安子陽,什麼時候輪到你多事了?”
“我這不是多事,我和你們一樣,都愛她,你有你愛她的方式,我有我愛她的方式,父親有父親愛她的方式,只是方法不同而以。”
二少冷笑:“你以爲你這此小動作,父親會不知道?”就算再過二十年,他們都不見得有能力飛出那個男人的手掌心。
大少聳聳肩,神態很從容:“他知道,但是他默許了不是嗎,就如同他知道你在介入中國北方黑道生存規則一樣。”
二少冷下了臉:“我完全有能力拿下北方的天。”
“可你受傷了。”大少毫不留情的盯着二少胳膊上的白紗帶。
“我都說了這是意外。”二少不在意的揮動着受傷的胳膊。
“不管是不是意外,你正好成爲了導火線,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受傷這件事本來不算嚴重,可是你惹媽傷心擔憂,後果就很嚴重了。”
敲門聲響起:“大少爺,二少爺,車已經準備好了。”
大少挑眉看了一眼皺眉的二少,有些幸災樂禍:“走吧,該去接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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