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薄之一胎兩寶 番外011
郊外某軍用機場,大少二少早早就候在了停機坪上,半小時後,有着獨特標誌的鋥黑機身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目視着飛機緩緩下降,兩人正準備走上前的時候,身後方傳來聲響,幾輛軍用吉普開進了停機坪,停在了他們身後約兩百米距離。
緩緩轉過身,看着車門被推開後走下來他們都不陌生的兩個人,身穿高級軍裝的周齊和正裝西服的趙興誠。
大少嘴角暗勾:“來的真是及時。”
二少沉下眼,冷冷的看着兩人朝他們走近。
趙興誠暗暗打量着站立在那兒不動的兩人,百感交集,忍不住的看向身邊的周齊,感嘆世事難料,十年前誰又能料到今天?
都過這些年了,周齊對那個女人是不是還沒有釋懷?
周齊在大少二少面前站定,目光卻掠過他們落在了他們身後正在下降的飛機上。
二少看着兩人的眼底深處有着陰鷙,卻沒有出聲,如果到現在他還不明白周齊的打算話,那他就白活兩世了。
周齊低頭看着兩人,心裡浮現一絲只有他才知道的觸動,在他們身上,他看到了她的影子,可是也只是單純的面容相似,內在卻絲毫不同。
因爲,他們只是形似她,卻更神似那個帝王一樣的男人,無論是氣勢、氣質還是行事作風。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關注着安家,爲公也爲私,瞭解的越多,他茫然失落的同時也由衷的對安玦琝有一種複雜的敬意。
安玦琝的成功固然有一部份是因爲有安家這個古老家族累積起來的錢財勢力在背後支持,可但凡是與他打過交道的人都心裡很清楚,安玦琝三個字早已經取代了安家在各道上的影響,早在多年以前,道上的人承認的就只是安玦琝,而非一個籠統的安家。
這,纔是那個男人最令人畏懼的能力和成就。
而此刻,眼前的兩人是他所出,卻也是……她所出。
周齊眸中有些恍惚,因爲想起了她,因爲知道馬上就可以看到她。
這麼些年來,安家把她保護的滴水不漏。
而安玦琝也退居了幕後,只是暗中掌着大方向,其餘的一切都由眼前這對還沒有滿十歲的男孩操縱。
很令人震驚不可思議,可這是事實,一個‘各行各業’都心知肚明的事實。
最初,所有人雖冷眼旁觀這對雙子的崛起,可沒有人傻得去質疑或反對,因爲在安玦琝‘死而復生’不到一年裡就成功的把一個家族王朝變成了他一個人的王朝之後,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安玦琝的可怕。
不管安玦琝推出這對雙子的原因,只要安玦琝承認他們是他的繼承人,是他的兒子,‘各行各業’無論黑白就都會承認。
可這些年下來,這對雙子的表現讓人震驚。
或許他們還超越不了安玦琝繼承人這個身份帶來的餘威,可他們卻也成功的樹立了自己的新威,再也無人敢把他們當成未成年的孩子來看待,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安玦琝在年輕力壯之年就早早的退居幕後,因爲後繼有人,足以支撐他打造的天。
“小昭……”焦急的腳步聲伴隨着擔憂的聲音打斷了周齊的恍惚。
他身體微微一震,擡眸看向那道正急奔而來的人,心裡泛起一絲絲疼楚,從從前到如今,他最大的希望是看到她幸福,可是如今她真的幸福了,他卻沒有得到自己想像中的釋懷和安慰。
因爲,他忘不了!
忘不了一切一切,忘了不那些曾經發生過的痛。
“小昭,你怎麼樣?要不要緊,疼不疼?”
衆多人中,樑泊眼裡只看見了吊着胳膊纏着白紗布的二少,壓制不了的擔心和焦急化作晶瑩的淚珠從眼眶裡滾落。
在離二少只有一步之隔的時候,她焦急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擡手輕輕的撫着二少的傷處,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讓在場數人心疼。
周齊下意識的伸出手安慰,卻在安少淡瞥的視線下僵硬的收回,手掌在褲袋裡緊緊的握緊。
在看見安少把她緊緊擁入懷裡的時候,口腔裡泛起淡淡的苦澀,她從來不屬於他,曾經她屬於沈方輝,他在一旁看着,默默的祝福。
而今,他屬於安玦琝,他卻連祝福都顯得蒼白,因爲她不再需要他的祝福。
“他沒事了。”安少看向二少的眸子隱隱有着戾氣,可語氣卻柔的令人癡迷。
二少眼底有着懊惱,他讓她擔心了!
本以爲他受傷的事她不會知道的,這麼些年來,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受傷,可卻是第一次讓她知道。
“媽,您現在親眼看到了,弟弟沒事的。”大少無視懊惱的二少,上前安慰着樑泊,眼角餘光卻看向了一旁的趙興誠和周齊。
樑泊其實在看到二少好好的站在這裡時,她就知道小昭無大礙了,只不過是一路而來,心絃崩的太緊,纔會一時潰亂。
接過身後安十四遞過來的帕子擦拭了臉上的淚水,深呼了一口氣才從安少懷裡退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被她忽視的周齊兩人,很是驚訝於趙興誠的出現。
周齊也收拾好了心情,微微一笑,柔和的看着她:“好久不見了。”她被保護的很好,也過的很好。
樑泊微笑:“是好久不見了,周齊。”
周齊笑了笑,這才擡頭看向她身後的男人,點了點頭,禮貌而恭謹:“安少。”
安少神色很淡漠,不喜不怒,讓人看不出他所想,周齊背脊一緊,他不認爲自己做的事能瞞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他還是這樣做了。
不爲別的,只是因爲,他必須這樣做!
“趙先生,好久不見。”看見趙興誠,樑泊有些恍然如夢。
“樑……安夫人,好久不見。”看着樑泊,趙興誠心情很是複雜,早在看見安少的那一刻開始,心裡就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直到聽到周齊明確的喚着那聲‘安少’時,他的理智才徹底迴歸,但迴歸的同時下一秒心也驀然一沉。
他的猜測沒有錯,真是安家!
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安家會想要他的地盤和勢力?這說不通啊?
“這是我的先生,安玦琝。”看見趙興誠,一些早已經忘卻的記憶重新涌現了出來,如果當初沒有周齊和趙先生的幫忙,或許……她很難度過那個難關,不死也瘋了,所以,她很感激。
“安少。”趙興誠很是尊敬的朝安少打招呼。
安少依舊淡漠,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後,目光停在了二少身上。
二少不動聲色的避開了安少的目光,他知道父親是什麼意思,也知道隨着媽媽的到來,原本這起小小的意外將不再是意外,可是……趙興誠與他有着私恨怨仇,他之所以回國,就是想解前世之恨,卻沒想到會讓周齊有機會把她牽扯了進來。
這讓他很是懊惱,他不該被前世糾纏而失去了該有的冷靜和理智,讓周齊有機可趁。
……
軍區會客廳,安少擁着樑泊在沙發上慵懶坐着,看着坐在他對面不卑不亢的趙興誠,淡淡出聲:“你要殺安子昭。”
平緩無奇的聲音卻讓趙興誠額頭上冒出一層密汗,他太明白如果今天談不攏,那麼他將會失去一切,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有能力辦到。
可直到現在他還摸不透這個男人絲毫的態度。
周齊皺了眉,擔憂的看向趙興誠。
樑泊心一顫,手一拌,瞳孔放大:“什麼?”
大少、二少站立在一樑泊身後一直垂闔着眼,二少沒受傷的手卻握緊了拳,該死。
趙興誠垂眼片刻又揚起,直視着安少和樑泊,然後起身,恭敬的九十度彎腰:“安少,安夫人,我對此表示十分的歉意。”
安少沒有說話,因爲樑泊出聲了,語氣震驚中有些怒氣的看向周齊:“周齊,這就是你和趙先生今天的來意嗎?”如果,如果不是小昭命大,或許她會失去小昭……一想到這裡,樑泊的心就恐慌起來,她無法想像那個結果。
周齊沉默幾秒,嘴裡有些苦澀,卻仍是看着她很坦然的點了點頭:“是的。”他想幫誠子,而她,是唯一的關鍵。
“他傷了我的兒子,不,或許,我該說他是想要殺我的兒子。”樑泊聲音有些失控。
周齊垂眸:“誠子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的一切被奪走。”而在我的心裡,你是我生命佔據着特殊地位的女人,從前是,至今依然是。
你的兒子,我又怎麼會傷害他?
只是,你不知道的是這裡面沒有對錯之分,有的只是各自的**和利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你的兩個兒子和這個擁抱着你的男人那最真實陰暗的一面?
但,我真的想阻止他們介入中國的黑道事業。
因爲,政府絕對容不下安家介入。
我這樣做,是爲公,也是爲私,他們是你愛的人,我不希望他們受傷害,也不希望誠子失去一切。
“可是你現在正帶着傷害了他的人來向我道歉,周齊,這不是一巴掌,不是一拳,是一槍,如果……如果當時小昭不是命大,這時候他或許……”說到這裡,樑泊情緒難以壓制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很感激曾經趙先生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過我,可是,這份感激是來自於你,所以我不恨你們後來把我帶回了北京,因爲你們給我的情份在前。”
樑泊震驚的看着周齊,聲音有些傷痛:“縱使我們之間的情份回不到從前那樣毫無芥蒂,可我仍然認爲我們之前有着超越了友情的親情,周齊,可是今天你卻在爲難我,他要殺我的兒子,你卻讓我接受他的歉意?然後說一句沒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