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新是灰心極了,這幾天在職場上的好心情,也因今天這場會面一掃而空。心情悶沉,再加上高強度的工作,辭新身體着實有些吃不消了,遵循着廣東藥膳同源的理念,胡亂吃了些手下端上來的東西,並又開始辦公了。
“你這樣做事,不要命啦?”恍然間,辭新好像又聽到了錢四小姐的聲音。“婧菱……”辭新喃喃,“這句話,我當時是怎麼回答來着。”
辭新想起來了:“爲小姐死,也是心甘情願的。”
可是要小姐活,難呀……辭新感嘆。求人求了這麼久,從民國求到新中國,這麼多人自稱是得了道法,成了神仙的,居然沒有一個人能夠救活我的四小姐。
……
那是宣統三年後的一年,也就是民國元年,辭新當時是住在南京城外的一座小寺廟中,過着百無聊賴的生活。辭新是乾隆年生的,父親融入人類生活,幹起了小本生意的買賣,母親則是隱居在山林裡,如果是父親不去找,母親是從來不會主動前來的。故辭新受父親的影響比較多,對人類社會也較有興趣,加上家底殷實,自己也就幹上了讀聖賢書的行當,自導自演着活了又死了幾輩子,摘得過兩三次的榜眼和探花,本想着再賺個狀元,誰知道光緒年間就取消了科舉考,自己這一身本領可謂是全做了廢,加之父親去世,心灰意冷之下就呆在一個寺廟裡當個閒人,時不時賣弄些靈力,讓那些平頭老百姓覺得是這兒有真神仙,因此,寺廟供奉絡繹不絕,長老以爲辭新是吉人,也頗爲敬重他,準得辭新自由自在得個悠閒。
直到那年那天,是剛開始有人剪辮子的時候,辭新睡得正香甜,卻怎麼知道寺廟外突然鑼鼓聲大作,吵得人不得安眠,辭新便怒道:“是誰人?”
“呵,是南京錢老爺的四女兒,今晚便要嫁了。”身旁一小和尚回答道。因爲長老對辭新很是尊重,其他小僧也頗有敬畏。
辭新囫圇坐起身,雙腿盤着,問道:“這成親,哪有來這廟裡的?難道是這女的不想嫁人了,要來廟裡當尼姑不成?”
住持回過頭來:“阿彌陀佛,你可別亂說,這錢老爺是什麼***的大官,要是被他聽到了可就不好了。是這錢四小姐呀,從小就是體子虛,是要被牛頭馬面交差的命,錢太太是吃齋的老善人,頗爲相信我佛,就將小姐送到了我們寺廟住過幾月,我佛慈悲,這纏了四小姐多少年的病,果真就好了,錢太太感恩不盡,許下願心,要在錢四小姐成親這天來還願的。你當時也在的,也許是忘了。”
辭新笑道:“前朝的事情,又有誰記得?如果是我也在,這得是光緒30年後的事情了吧?”
“阿彌陀佛,就是光緒帝的時候。”
“那這女的今年應該也不大吧?”
一小僧笑道:“還不大呢,都已經16了,再晚些就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也不能嫁給你。”另一個小僧說道。
住持怒目:“說這些混賬話,還有沒有出家人的樣子了。”
“也別罵他們嘛,都是些年輕的小夥子。”辭新道,“你們誰和我去看看熱鬧?”
“喲,你這老舉人,都30多歲人了,還喜歡湊這種熱鬧。”住持閉眼微笑。辭新道:“你管我湊什麼熱鬧,總好過在這兒聽你們唸經。”話畢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