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星正整理着牀鋪,就看見披着男人外衫匆匆從外面跑回來的婉蜜,她的脖子上還落着幾個齒印,衣服倒像是王爺的。她瞪着眼睛問:“你和王爺?他對你……。”婉蜜沉默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就表示了默認,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念星只覺得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都太匪夷所思,她無法想象一個性子這麼溫婉的大姐姐形象的人身上竟然揹負着這麼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事實,這讓從小就進府做侍婢的她,不由的佩服起來,更讓她對婉蜜產生了莫名的親切感。
她走到婉蜜面前,低着頭怯懦的說:“婉姐姐,我想到我姐姐了,以後我可以喊你姐姐嗎?”
婉蜜盈盈的笑着:“我只是孤單無依靠的亡國之人,只要妹妹不會嫌棄我就好”她拉過念星的雙手說道。
念星看着這個眼含笑意的明媚女子,伸手摸摸她脖子上的印子“痛不痛?我給姐姐找藥酒擦擦。”看着這個小丫頭回身去找藥酒了,她走到牀前拿出那件被撕爛的粉色流蘇長裙從裡面掏出一塊質地極好的羊脂玉,遞到她手中“我也沒什麼東西給妹妹的,只剩這塊玉了,就當給妹妹的見面禮罷,還希望妹妹不要嫌棄,收下的纔好。”念星看着那塊在她手中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玉,連連擺手拒絕,婉蜜拉過她的手硬塞着給她“這件東西原是定情信物,現在想來我這輩子怕是也嫁不了人了,留着也是沒用的”,聽到這話念星更是把玉賭氣的放到牀邊,別人的定情信物怎好得讓自己白白的拿了去?婉蜜見她猶豫的樣子,便也在牀邊坐了下來,她看着她的眼睛說:“你看我,連件蔽體的衣物都沒有,這麼重要的物什當然是要給重要的人去保管的,現金妹妹就是這個重要的人,如果不給你,在這府中我還能信得過誰呢?”
小姑娘自然是天真的,只見她用狐疑的眼光不時打量着婉蜜,看着臉色堅定的她,念星拿起牀邊的羊脂玉,又找了兩塊長布把它包了起來,接着拿起放在桌上的藥酒,細細的替她擦着藥。
婉蜜在浣衣院時總是能受到來自別的侍女的特別“照顧”,常常被繁雜的活壓的脫不開身,連飯都顧不上吃,還好在念星得空的時候總是會帶些吃的給她,不然她肯定早就累趴了,在府裡除了因爲一些女人的嫉妒受欺負外還總是會有男人特意跑過來看她,對她毛手毛腳的,她知道就算是在白天,她大聲叫喊,周圍也都是些看熱鬧的人,他們壓根就不會幫她,所以當她看見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靠近,就會馬上揮舞手中溼溼的衣物,被賤一身水的男人總是說些難於入耳的話。在繁雜的勞動中她一刻都沒有停止想念,思念弟弟的情緒與日俱增,她希望可以再見到弟弟以及與自己因玉結緣而沒有來得及拜堂成親的衛國王爺。
陸堔最近老是心神不寧,他總是在不經意就想起她,那清冷的眸子和白白的臉,他的身體忠實的告訴自己,他想念她的味道她光滑的背和與之完美的切合感,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個個猙獰被殺親人的臉,他們都在叫器着讓他給他們報仇,看着黑布般的天空懸掛着明亮的圓月,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都說“遊子易望月思親”這話果然是不錯的,他走到案前撫平紙皺,提筆就寫
“仇報思母,勿念勿掛”這八個蠅頭小字,小心的卷好放進信鴿的紙筒裡,一鬆手,白白的鴿子在銀月中撲扇的翅膀飛向遠方。它會飛去母親那的,不知母親可好?他站到窗前,遠處的假山在黑夜中披上一層銀輝的月光,心中冒出一個小小的聲音:
“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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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加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