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不知道爲男孩子,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是不是男孩子一定要有一個優秀的爹每天陪着他玩,高興時誇獎他,犯錯時懲罰他?儘管,這個“爹”是別人扮演的。
陳莫白潔白的衣衫被兜兜蹭的皺皺巴巴不說,口水、鼻涕、油漬、泥土等一應俱全,一向注重儀表的陳莫白似乎並不介意,仍然衝着兜兜說道:“兜兜還想吃什麼,或是要什麼?儘管告訴莫白爹爹。”
兜兜一隻手拍了拍圓鼓鼓的肚皮說道:“莫白爹爹,兜兜吃不下了,留到明天好不好呀?”
“好呀,明天,後天,大後天,兜兜想要什麼,莫白爹爹都可以給買!”
琳琅終於有些看不下去的出聲說道:“莫白,你別太寵他了!”
陳莫白擡起頭看着琳琅笑着說道:“難得兜兜開心,更何況,這聲‘爹爹’我總不能讓兜兜白叫啊?是不是啊,兜兜?”
琳琅走到兩人跟前耐心說道:“你對他好我知道,不過小孩子也不能太寵溺了,今天也就罷了,明天你可萬萬不能這個樣子了,賓悅樓那麼多事要你心呢!你可不能荒廢正事。”
陳莫白把兜兜放下讓他自己玩了去,這才稍微正色的回答道:“如思,你放心吧,我也是一時開心,我倒是忘記了,我和兜兜的感倒不用怎麼培養了,如今是要培養和你的感呢!”
琳琅有些無奈又有些尷尬的說着:“莫白,你怎麼變這麼直接了啊?”
“呵呵,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放心吧,我們一切照舊,我可不會不會因爲兜兜叫我一聲爹。我就暈頭轉向了,兜兜的娘可還是大難題呢!”
面對着陳莫白有些玩笑和調侃的話,琳琅極其不自然的笑了笑說:“行了,我還有正事要忙呢!”
儘管琳琅也正了八經的告誡了,陳莫白也像模像樣的答應了,可是這些天以來,“莫白爹爹”這四個字只要一叢兜兜的嘴裡蹦出來,一向穩重的陳莫白就彷彿被打了雞血一樣。琳琅眼見陳莫白對兜兜是真的好,一方面她是欣慰的,另一方面卻仍舊有些許慚愧。
而兜兜的另一個爹。此時的心實在是沒有辦法好起來。
寧王府的密室淒涼而幽暗,寧王的眉頭緊皺,看得出他在極力忍耐着不讓自己爆發出來。
“砰”的一聲。寧王差點把手邊的桌子拍碎,大聲的朝着一旁的寧遠吼道:“沒線索?怎麼可能沒線索?京城的其他三個方向你不是說了肯定沒有的嗎?如今南城你也告訴我沒線索,你下次是不是要說琳琅是長了翅膀從京城直接飛出去了!”
寧遠心裡何嘗不是苦楚,硬着頭皮說道:“王爺,我不知道爲什麼。本來已經鎖定線索在南城立了,可,可我已經查了許多遍了,眼下真的突然斷了線索,我…我想也許木小姐在南城並沒有停留所以沒有留下……”
“混賬!你這麼說那其他三個方向難道就沒有這種可能嗎?鬧了一圈,以前的功夫全都白下了。如今連琳琅往哪個方向去了都不知道,還查什麼查?”
寧遠一時也無法辯駁,他如今也是一籌莫展。畢竟這都是好幾年的事了,不是說查就能查到的,尤其他們一丁點的線索都不知道:“王爺,那,那如今該如何是好啊?是繼續往南邊尋嗎?”
寧王儘量使自己冷靜下來仔細的想了想纔開口說道:“繼續往南查吧。我不相信琳琅會人間蒸發,一個一個地方的找。慢也沒關係,我總不能什麼也不做。”
寧遠點了點頭有些糾結的小聲說道:“王爺,我說句可能不對的,不如讓皇上下旨,在全國尋吧,就算木小姐再想隱姓埋名,也總能接到訊息的,這樣速度會快許多倍。”
寧王突然冷笑一聲道:“我讓琳琅孤單四年,最後找她的卻是別人嗎?不,我絕不,如果是那樣,琳琅會對我更加失望的,我如今唯一隻後悔一件事。”
“什麼事啊?”寧遠頗爲好奇的問着。
寧王嘆了口氣說:“她走的時候以死相不讓我找她,要我一定和七弟和睦,助他成就大業,我竟真的聽了她的話,老老實實的沒有找她,我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寧遠趕緊安慰道:“王爺別這麼說,木小姐其實是一番好意。”
寧王目光深邃的自嘲笑笑才說:“我就是太寵她了,什麼都依着她,她是怕我和七弟會不和,纔會選擇離開,但是我後悔了,我當時就應該立即把她追回來,死也不撒手。七弟沒有我,一樣可以登上皇位,其實母后也好,琳琅也好,她們都是把皇位之事當作一個藉口,因爲她們都怕我和七弟會變成和三哥那個樣子。”
寧遠實在不忍心寧王這般傷感,強顏歡笑的說道:“王爺,你放心吧,功夫不負有心人,就憑你對木小姐的這番意,我們會找到的。”
寧王點了點頭,整個人靠在椅子上,衝着寧遠擺了擺手:“去吧,有消息再通知我。”
皇宮中,向天啓難得的沒有埋頭苦幹,而是悠哉悠哉的在宮裡閒逛着,後只跟着一個十一。
“十一,寧王最近忙什麼,他很久沒進宮來了?”向天啓隨口問着。
十一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心虛不過很快消失恢復正常的說道:“他能忙什麼啊,閒着唄,六哥這兩年懶散慣了,不用上朝,不用忙碌,有事你都直接送到寧王府解決了,他能不懶散嗎?”
向天啓微微笑了笑說:“也是,我不給他額外的官職是爲了他好,他風頭都那麼大了,還那副倔脾氣,成天站在宮裡,不更讓人眼紅,眼下就多少人不甘願呢!”
十一嘿嘿笑着湊過去說道:“皇上,那您也剝了我的官職得了。我也怕風頭大。”
向天啓斜了十一一眼道:“你怕什麼?放心吧,沒人眼紅你。”
十一垂頭喪氣的說道:“那可說不準,再說晚香的孩子成天跟個唱戲的似的,咿咿呀呀個沒玩沒了,墨玉也要生了,我不是想多陪陪她們嗎?”
向天啓頗爲羨慕的衝十一笑了笑:“你這子,可真是讓人羨慕,想想當初,我倒真沒想到,第一個當爹的會是你這小子。我們幾個怎麼也輪不到你啊?”
“嘿嘿,皇上太謙虛了,您那後宮好幾十個排隊等着呢!想要多少沒有啊!”
向天啓頓時一臉嚴肅的冷聲說道:“我登基才幾年。我年紀纔多大,現在讓她們生,以後得出多少亂子,個個不得撕破臉皮拖家帶口的往上爬,哼!”
心知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十一頗爲尷尬的搔了搔頭,也不敢再接話,向天啓倒沒有半分怪罪的意思,緩和了語氣繼續說道:“倒是寧王他,其實應該早就成婚生子了。”
十一聽了咧着嘴巴說:“六哥這幾年哪有空啊,皇上臨登基那會。我和六哥忙成什麼樣子啊,哪有時間成婚生子啊,這也難怪他。”
“十一。那時候確實多虧你們兩個了,除了你們,我哪還敢信誰啊,看來,得儘快把寧王和關家的親事辦了。”
十一干笑兩聲道:“皇上。其實也不用着急吧?不如讓他們再培養培養感,不是更好嗎?”
向天啓瞪了十一一眼說道:“我和那幾十個什麼時候培養過感了?再培養下去。寧王要多大年紀了,那關家的女兒也要人老珠黃了,你改天回去和寧王說說,我也回去看看哪天是好子,差不多就辦了吧!省得寧王他現在成天懶散,有了家,總歸能好些,你就是例子,我以前就是太縱容他了。”
十一眼見向天啓的語氣不容再多說,只好一臉不自在的應了一聲:“哦。”
腦子裡百轉千回,這事可該怎麼和寧王開口才好,那個傢伙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鬧一陣子呢!
十一擔心的事,真的是很有道理。
“向天宇!這件事是你給本王答應的,好,到時候成親拜堂你去就是了!”寧王暴怒的吼叫聲響徹整個寧王府。
十一一臉無辜的說道:“六哥,你這人好不講道理,這事也不是我說的準的啊,是皇上的意思,我也沒辦法啊,我已經替你推脫了,可是皇上的意思根本就是沒得商量,我能怎麼辦嘛!你看清楚些吧!那個關蘇迪,你已經非娶不可了!”
寧王儘管心裡也清楚是這麼個實,可是他除了把氣撒到十一上也沒別的辦法,仍舊氣哼哼的吼道:“定是關燁那個老不死的在皇上耳朵邊吹的風,他愁他那女兒嫁不出去不成!”
“六哥,我是好意先告訴你一聲,過兩天正式的旨意就下來了,子皇上會幫你定,婚禮的一切事務你都不用心,皇上已經全權交給宮中禮部打理了,你只需老老實實做個新郎官別的什麼也不用管。”
寧王一副失落的模樣低聲說道:“十一,我不想娶她。”
“六哥,我知道,你就做做樣子吧!皇家這點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別那麼較真了。”
默默的低下了頭寧王沮喪的說:“十一,琳琅還是沒有消息,我很害怕,怕她會不在這裡了,她又不知道去了什麼時空了。”
十一一臉不解的問道:“六哥,我怎麼聽不懂啊?”
寧王也無心解釋,只是說道:“你說,皇上非要讓我娶關蘇迪,是不是…十一,皇上他有沒有私底下去尋琳琅?”
“六哥,不許說這種話,小心隔牆有耳。”十一趕緊潛意識的四處瞧了瞧。
寧王忽然笑了起來說道:“我總覺得,四年前的是是非非總是沒有結束,即使,琳琅已經走了。”
十一無奈的衝着寧王說道:“六哥,我有的時候真恨不得給我們幾個都洗洗腦子!”
寧王不甚在意的摸索着口那方手帕彷彿自語的說道:“不,我不洗,若沒有她,我只覺得人生孤苦,說出來你也許會不相信,沒遇到琳琅之前我一直覺得我是孑然一的命,琳琅啊……”
望着一副沉浸在回憶裡不能自拔的寧王,十一隻好搖了搖頭,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