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罪 心理有詭
大雨磅礴,電閃雷鳴,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路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就連車輛也不多。
歐陽雙傑駕駛着他的“POLO”上了新天大道,再有十幾分鐘的車程就能夠回到家了。
收音機里正播着歐陽雙傑最喜歡的節目“午夜詭話”,這是一檔互動節目,就是由聽衆打進電話,訴說自己的一些詭異經歷,其中有一些確實很無厘頭,但有的卻也十分的精彩,很有意思。
“下面這位手機尾號2113的朋友又將爲我們帶來一個什麼樣的精彩故事呢?就讓我們大家一起洗耳恭聽吧。”
主持人切了線,只聽到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你們聽說過死人會駕車麼?那是一個打雷閃電,下着瓢潑大雨的夜晚,一輛黑色的奧迪在公路上疾馳。”
“開車的是個四十七歲的中年男子,每當在這樣的晚上他的心裡都會想起二十五年前的一段往事,那段往事象一塊大石頭重重地壓在他的心底。”
“他似乎能夠看到那些個枉死的冤魂就在他的面前哀嚎,掙扎,呻吟。今晚,他又看到了他們,一個個揮舞着雙手向他索命!”
“他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折磨,於是他拿出小刀,用力地割向了自己的手腕,那血一下子涌了出來,儀表盤上顯示着時間,十一點十七分,他的臉上露出微笑,終於解脫了!”
“他慢慢的合上了眼睛,投入了死亡的懷抱,而那輛車仍舊在公路上飛馳着……”
那女人說到這兒象是掛斷了直播的電話,主持人“喂”了兩聲。
歐陽雙傑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因爲他看到此刻儀表盤上顯示的時間正是十一點十七分,加上自己所處的這場景,簡直和故事渲染的氛圍沒什麼分別,如果自己開的真是奧迪,說不定真會因爲這故事而感到害怕,看來這女人倒是個講詭異故事的行家。
可就在這個時候,歐陽雙傑從後視鏡裡看到後面有一輛車急速地向自己的車尾撞來,他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嘣”的一聲巨響,他感覺到車子強烈地震動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向前滑出了十幾米,微微打了下轉停下了。
歐陽雙傑的頭重重地撞到了方向盤上,安全氣囊一下子就撐開來了,他搖了搖頭,感覺隱隱作痛。
他的心裡很是窩火,下這麼大的雨還開這麼快,這不是誠心找死麼?
不過這個時候救人要緊,也不知道後面的那個冒失鬼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歐陽雙傑掙扎着下了車,腳下還有嘴踉蹌。
他看到追尾的是一輛黑色的奧迪,那車牌號有些熟悉,但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車門緊緊地關閉着。
歐陽雙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拉開了車門,駕駛員被安全氣囊抵住,頭耷在氣囊上,兩隻手好象是垂着的。
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喂,你沒事吧?”微弱的燈光下他看清了那人竟然是市裡著名的企業家,信邦藥業的董事長徐榮。
徐榮垂着的左手正在滴血,坐墊和腳墊已經被他的鮮血給浸溼了,染紅了。
歐陽雙傑拉過徐榮的左臂,他看到了手腕上那一道深深的刀痕。
再探了下鼻息,已經沒氣了。
歐陽雙傑跑回到自己的車上打了報警電話,然後坐在自己的車裡點了支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一切竟然與剛纔那女人說的詭異故事是那麼的吻合,莫非是巧合?
歐陽雙傑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巧合,氣候,場景,車型,時間,事件都一模一樣的巧合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他已經判定了徐榮的死是謀殺,而且與那個詭異故事有關,那個講故事的女人有很大的嫌疑。
他也不會認爲有人會根本這個故事的內容來實施犯罪,因爲故事纔剛剛講完徐榮就出事了,這個即時性是根本來不及做模仿的犯罪預備的。
沒多久警察就趕來了,刑警隊大隊長肖遠山看了現場,就瞪了歐陽雙傑一眼:“我說歐陽,明明是一起交通事故你報刑事案?怎麼說你也是個警察,報案的程序都會弄錯麼?”
肖遠山和歐陽雙傑是多年的朋友了,兩人說話根本就沒有什麼顧忌。
歐陽雙傑確實也是警察,只是他是警校的老師,文職。
歐陽雙傑並不理會肖遠山的奚落,他很認真地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而法醫也做了初步的認定,徐榮是因爲割腕自殺,失血過多死亡。
在徐榮的車上他們找到了徐榮用來自殺的那把鋒利的小刀。
“你那麼肯定徐榮不是自殺就是因爲那個什麼詭異故事?”肖遠山皺着眉頭。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市交通廣播電臺的‘午夜詭話’節目,當時我也在聽,你想想,雨夜、公路、奧迪車、割腕自殺、十一點十七分,全都吻合,你不覺得奇怪麼?”
肖遠山微微地點了點頭,他是老刑警了,自然也不會天真地認爲這一切純屬巧合。
“我馬上讓人去交廣臺,他們那兒應該有電話記錄,先找到那個女人瞭解下情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了,你怎麼這麼晚纔回去啊?我記得學校那邊很少加班吧?”
歐陽雙傑笑了笑:“今天幾個同學約着去給老師祝壽,沒想到晚上竟然下起了大雨。”
“通知保險公司了嗎?”肖遠山看了看歐陽雙傑那被撞爛了屁股的“POLO”,歐陽雙傑點了點頭:“通知了,不過他們讓我自己拍幾張照片,寫個說明交給他們就行了。”
肖遠山笑罵道:“他們倒是省事,不過這樣的鬼天氣誰又願意折騰。行了,沒你的事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別讓家裡人擔心。”
歐陽雙傑也不想繼續呆在這兒,畢竟這是人家刑警隊的事情,自己和肖遠山的關係再好也不該在這兒影響人家的工作。
“那我就先走了,等你們忙完了幫我把車送到修理廠去!”
歐陽雙傑在路邊攔了輛出租就離開了。
望着出租車遠去,肖遠山嘆了口氣,象是自言自語:“這小子,天生就是做刑警的料,呆在警校真是埋沒了。”
歐陽雙傑自然聽不到肖遠山的話,他的腦子裡還在想着剛纔那個詭異的故事和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他回憶起一個細節,那就是女人曾經提到二十五年前的一段往事,還有那些枉死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