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罪 心理有詭
黔州省警察學校的一個教室裡,歐陽雙傑正在給學生上課。
“歐陽老師,您剛纔說心理暗示在現實生活中無處不在,能夠舉一個具體一點的例子麼?”
一個男同學大膽地提問,歐陽雙傑笑了笑:“這個問題我先不急着回答你,我先說另一件事。”
歐陽雙傑的目光在教室裡掃了一圈,然後落到了左邊第二排的一個女生身上,他的目光至少在那女生的身上停了五秒鐘才移開:“昨天我收到了班上一個女孩寫給我的情書。”
他從講義中取出一頁紙:“她說對我很是仰慕,希望我能夠接受她。”
他的話音未落,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左邊第二排的那個女生,女孩的臉色通紅,一臉的侷促,無助地望向歐陽雙傑。
歐陽雙傑卻並不看她,而是問道:“你們知道這個女孩是誰嗎?”
很多同學都迫不急待地說出了左邊第二排那個女生的名字。
歐陽雙傑這才擡起了雙手示意大家肅靜。
“其實並沒有誰給我寫過什麼情書,我手上的也只不過是一頁普通的講義。”
歐陽雙傑走下講臺把那頁講義向大家做展示:“剛纔我只是通過一個實例,讓大家明白,心理暗示確實是存在於現實生活的點點滴滴之中。首先我用目光引導大家關注了莫小雅同學,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給了大家一個強烈的心理暗示,我要說的那件事情很可能和莫小雅有關。”
“接着我再說情書的事情,那麼大多數人根據慣性思維就已經在心理認定那情書一定是莫小雅寫的了。可是人是有着判斷能力的,理智的人這個時候很可能還在分析和判斷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他們判斷的標準就是這件事情是不是符合莫小雅的性格及平時的行爲習慣。”
歐陽雙傑揚了揚手中的那張紙:“但我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我抽出一頁講義做佐證,這又是一個強烈的心理暗示,我在暗示他們,我手上有證據,這件事情是鐵的事實。我想到了這個時候,對這件事情還能夠堅持懷疑的同學應該沒有幾個了吧?”
他走到了莫小雅的面前:“小雅,對不起,利用你做了個試驗。”
莫小雅紅着臉,輕輕地搖了搖頭:“沒關係。”
就在這時教室的門被推開了,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他上課的時候很不喜歡有人打斷。
站在門口的是教務處的主任:“歐陽,出來一下。”
歐陽雙傑走出教室看到走廊上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竟然是肖遠山,他正望着歐陽雙傑,一臉的微笑。
“搞什麼名堂,我正在上課呢!”歐陽雙傑可沒給他好臉色。
肖遠山笑道:“趕緊去交接一下手裡的工作然後跟我走!”
歐陽雙傑眯起了眼睛:“走?去哪?”
教務處主任拍了拍歐陽雙傑的肩膀:“從現在起你被借調到市局刑警隊了,去吧,好好幹,別給咱學校丟臉!”
歐陽雙傑扭頭望向肖遠山:“老肖,一定是你搗的鬼吧?”
肖遠山一臉的無辜:“你可別冤枉我,是我們馮局親自點的將。”
沒多久,歐陽雙傑就辦完了交接,跟着肖遠山他們離開了省警校。
路上肖遠山向歐陽雙傑說了下徐榮和蔣文山的案子,徐榮案歐陽雙傑算是當事人,所以肖遠山說得更多的是蔣文山案。
正說着,肖遠山的電話響了,他接完電話,神色很是嚴肅:“二十分鐘前,遠馳集團董事長聶遠馳跳樓自殺了,他是從遠馳集團的樓頂跳下來的。”
歐陽雙傑很快就進入了角色:“現在很流行自殺麼?而且死的這三個人可以說是林城商界的風雲人物,老肖,我想你們應該已經查過了吧,徐榮和蔣文山之間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聯繫?”
“沒有,他們幾乎沒有什麼交集,也沒有業務上的聯繫,就象兩條平行線。”肖遠山回答道。
回到市區,他們並沒有再趕去遠馳大廈,而是回了局裡,因爲此時距離聶遠馳跳樓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遠馳大廈又地處市裡的黃金地段,爲了防止擁堵,警方出了警之後,聶遠馳的屍體已經拉走了,現場自然也被清理乾淨了。
肖遠山領着歐陽雙傑進了馮開林的辦公室。
馮開林親自迎了上來,熱情地握住了歐陽雙傑的手:“歐陽啊,老肖可沒少在我面前提起你,知道他是怎麼說的麼?他說你天生是幹刑警的料,讓你窩在警校可惜了。”
歐陽雙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馮局,你可別聽他瞎吹,我充其量就是個趙括,只會紙上談兵,從警八年,一直在警校任教,對於查案來說我是個新兵。”
馮開林擺了擺手:“你就別謙虛了,我相信老肖的眼光。對了,聶遠馳的事情你們應該也聽說了吧,作何感想?”
肖遠山說道:“我們還沒到隊裡去,暫時還不知道現場勘察的結果。”
馮開林淡淡地說:“初步認定是自殺,無徵兆自殺,自殺前半個小時還讓秘書通知部門經理下班後留下來開會。”
“也就是說他是突然冒出來的自殺念頭,但一般來說自殺是需要很大的決心和勇氣的,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自殺者從閃出念頭到付諸行動一般來說都會經過一段思想的反覆波動期,他們會在死或不死之間左右搖擺,當然,也可能是巨大的刺激讓他們在瞬間萬念俱灰,很明顯,聶遠馳不應該屬於後者。”
馮開林聽歐陽雙傑說完,輕聲問道:“爲什麼?”
歐陽雙傑笑道:“因爲真的有什麼巨大刺激的話,他公司裡的人應該會知道。”
馮開林點了點頭:“嗯,說得有道理,不過如果那刺激來源於一個電話呢?”
“你是說他很可能是接到了什麼電話,受了刺激而自殺的?”肖遠山問道。
“他確實是接了個電話,不過是不是因爲那個電話刺激了他那就需要你們給我答案了。”
離開馮開林的辦公室,肖遠山問歐陽雙傑:“剛纔我看你好象想說什麼,怎麼不說?”
“沒什麼,我只是腦子裡突然閃出了一個念頭,很不成熟,等我想明白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