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紀茹芸的保護當然不會是二十四小時的,下班之後邢娜和梅雪芳把紀茹芸送到了家,然後交代了她兩句注意安全,別給陌生人開門什麼的就離開了。
這是歐陽雙傑的意思,歐陽雙傑要邢娜和梅雪芳一定要讓紀茹芸有緊迫感,要讓她意識到害怕,讓她覺得確實有人要害她。只有這樣她纔會着急,纔會亂了方寸,纔會主動與陳政偉聯繫。
陳政偉不會不在乎她的安危,他爲紀茹芸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其實也就是太在乎這個女人了。歐陽雙傑說這話的時候邢娜的小嘴微微嘟了一下,她的心裡自然不舒服,以前也不見陳政偉這樣在乎自己。
雖然已經是過去式了,可是女人的心窄,總會有那麼一些感觸的。
邢娜問道:“歐陽,既然你懷疑他們會對紀茹芸下手爲什麼不讓我和雪芳姐繼續保護,這萬一她出點什麼事情怎麼辦?”歐陽雙傑笑道:“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歐陽雙傑的微笑讓邢娜感到歐陽雙傑真的很難捉摸:“喂,你笑什麼,快說,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歐陽雙傑這才說道:“肖隊已經安排了人暗中保護了,只不過這件事情專案組的人都不知道,就連唐局和王小虎都不知道,現在爲止知道的人就肖隊,我,還有你!”邢娜楞了一下:“既然這樣你不應該告訴我的!”她有些不明白了,以歐陽雙傑對待工作的認真態度,怎麼會把這事情告訴自己,他的原則性跑哪去了?
歐陽雙傑往邢娜的碗裡夾了一筷菜:“告訴你的原因是希望你能夠以私人的關係去關心關心你的這個女同學,我會讓肖隊派去保護她的人故意在她的視線裡晃動一下,到時候你就充分發揮你的警惕性與想像能力,一定要讓她相信已經有人盯上她了。”
邢娜沒想到歐陽雙傑竟然讓自己去做這樣的事情:“我就說呢,怎麼那麼好心告訴我那麼機密的事情呢,原來是想利用我!”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能夠被人利用是幸福的,說明你還有利用的價值。”
就在歐陽雙傑和邢娜在一邊吃飯一邊談論着紀茹芸的事情時,紀茹芸在家裡如坐鍼氈。她早就從陸家的別墅搬出來了,她要是繼續住在那兒沈蘭不掐死她也會潑死她。
紀茹芸坐到沙發上,點了支菸,然後從包裡掏出一個式樣陳舊的手機,在猶豫着是不是該給某人打個電話,她終於摁下了開機鍵,電話開機了,可是她並沒有撥號,而是呆了幾秒鐘又把電話給關機了。
她站到窗臺邊,望向小區裡,她總感覺好象在什麼地方有雙眼睛一直在看着她。
這時一個婦人敲了下書房的門:“紀總,吃飯了!”這是紀茹芸搬到這兒請的保姆,四十多歲,鄉下來的,姓王,紀茹芸叫她王姐。
“哦,你先去吧,我馬上來。”待王姐離開後,紀茹芸把那老舊的手機又放進了包裡,然後小心地把包給放進了書櫃的下層。
吃過晚飯,紀茹芸和往常一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只是今天她的心思根本就沒在電視上,眼睛盯着電視畫面,可是心裡想着的卻是警方說的那些話,莫非真會有人對自己不利麼?陳政偉真的參與了那些謀殺?紀茹芸的頭都大了,她很想給陳政偉打個電話,可她又怕這是警方下的套,警方或許就希望從自己這兒抓住陳政偉。
其實陳政偉和她的聯繫也是在陸天峰出事以後,之前她確實以爲陳政偉失蹤了,她當時去報案時的焦急是真情流露。
如果是在那時陳政偉和她聯繫,她或許沒有任何的顧慮,可是現在種種跡象表明陸天峰的死很可能就是陳政偉乾的,假如現在讓警方抓住陳政偉的話那陳政偉就完了。
他太瞭解陳政偉了,自己這個電話一打過去,如果他還在林城,最多半小時內他就很可能會到這兒來,誰知道警方是不是早就已經躲在附近守株待兔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王姐去打開門,見是今天送紀茹芸回來的警察,她忙微笑着打了聲招呼,紀茹芸也聽到了動靜,她走過來望着邢娜:“怎麼着,真要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啊?”
邢娜嗔道:“你想得美,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來可不是公務,作爲從前的好朋友,好姐妹,我來關心你一下你不會說要攆我走吧。”
紀茹芸笑了笑:“怎麼會呢,坐吧,王姐,給她來杯玫瑰茶。”說完她望向邢娜:“我記得你在上學的時候最喜歡喝玫瑰茶了,那時候你就已經很小資。”邢娜端起杯子:“難得你還記得,不過我很久都沒喝過這茶了,或許是心境變了吧,現在大多時候我喝的是綠茶,泡起來簡單,而又不失茶香。”
紀茹芸也端起了杯子,聞着玫瑰花與茶混合在一起的香氣,沒有說話。
兩人突然就沉默下來了,兩個人的心裡不知道都在想着什麼,或許是過去曾經共同的那些記憶吧。
也不知道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多久,終於紀茹芸才說道:“你是擔心我會出事吧?”邢娜放下杯子:“不管怎麼說,相識一場,我確實不希望你有什麼事。”紀茹芸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一直以來她的心裡對邢娜都存着一絲內疚,此刻她的內疚就更加的強烈。
“娜娜,對不起!”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邢娜皺起了眉頭:“得了,我們可是說好的,過去的事情都別再提了。”紀茹芸這才點了點頭,邢娜站起來走到窗邊,一雙眼睛警惕地四下裡瞟了一下。
紀茹芸輕聲說:“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覺得有人在暗處盯着我。”邢娜扭頭看了她一眼:“你那一定是疑心生暗鬼,我就什麼都沒發現呢。”
紀茹芸也來到了窗邊,突然她看到就在下邊那小壇的長椅上坐着一個正在看報紙的人,偶爾那人就會放低了報紙,那樣子是在偷偷監視着自己這邊。
“奇了怪了,這大晚上的跑到花壇裡看報紙?”紀茹芸說道,邢娜卻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那兒不是有路燈麼,紀茹芸白了她一眼:“虧得你是警察,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拿份報紙去路燈下看?咦,那人呢,怎麼就不見了?”
邢娜說道:“或許他發現有兩個美女在看他,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跑掉了吧!”紀茹芸可不會這麼想,她的心裡開始泛起了恐懼。邢娜能夠感覺得出來,看來歐陽雙傑對她施加的心理壓力還是蠻管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