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把見陳林的經過以及和陳林的談話仔仔細細地向歐陽雙傑說了一遍。
王小虎說道:“陳林不像是在說謊,有兩點他說得很對,第一,他是個大律師,假如他真拿到了莊大柱的那些犯罪證據,他一定會通過法律途徑,讓莊大柱受到應受的刑罰,就算是把莊大柱交給警察,最後莊大柱也逃不脫死亡的命運,他沒必要自己去動手,賠上自己。第二,假如真是他做的,他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明明自己就是個很有名氣的律師,還要故意在莊大柱的身上留下那個小本子,分明就是告訴別人是他乾的。”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還有第三點你沒有說吧,陳林沒有作案的時間。”
王小虎笑了:“還真是瞞不住你,他確實沒有作案的時間,莊大柱出事的時候他正上庭呢,不對,歐陽,你是不是早就調查過了?”
歐陽雙傑聳了聳肩膀:“隨便打聽了一下。”
王小虎瞪大了眼睛:“我說歐陽,既然你早就查過了,爲什麼不早說,害得我直衝衝地跑去陳林的面前,你是不知道,那哪是詢問啊,從頭到尾都是那小子在說,你是沒見啊,人家那架勢,根本就不把我們看在眼裡,他的眼神中盡是不屑,最後他怎麼說,說我們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不只是浪費我們的時間,也是在浪費他的時間,他說他的時間很寶貴的,換在平時,那樣坐着聊一個小時他都會有一筆不菲地收入進賬。什麼玩意嘛,一開始還先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偏偏我們還發作不得。”
歐陽雙傑說道:“這個陳林原本就是這德行,沒事,再說我也只是隨便打聽了一下,你們走程序進行了解是應該的,也是必不可少的嘛。”
王小虎點了支菸:“歐陽,現在我真是走進了死衚衕了,你說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辦?”
歐陽雙傑說道:“等,等等看是不是能夠找到失蹤的,曾經犯過事而逃脫懲罰的人。”
王衝疑惑地問道:“頭,真會有這樣的人麼?”
歐陽雙傑說道:“這個我還真是不好說,或許有吧,至少我覺得應該有。”
王小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那邊呢,青石鎮的案子有進展嗎?”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沒有,和你一樣,我也走進了死衚衕,之前一直在爲那個豬籠糾結,現在發現不管那豬籠是怎麼來的,兇手都沒有再給我們留下任何更有用的線索。”王小虎苦笑道:“這麼看來,我們這次遇到的可是硬骨頭啊,要是啃不下來,真要讓人笑話的。我們一大幫警察還幹不過兩個精神病人。”
歐陽雙傑站到了窗前,輕輕嘆了口氣:“精神病人並不代表他們不具備超常的智商與能力,偏偏我們對上的兩個案子的兇手都具備了這兩大特質,小虎,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這個案子弄不好就會成爲持久戰。”
王衝說道:“頭,你不是說過麼,精神病人行事有着他們自己的一個行爲準則,只要能夠摸清他們的規律,應該是可以查出到底誰是兇手的。”
歐陽雙傑並不否認他是這麼說過,可是那個規律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夠摸清的,除非再繼續發案,或許自己還有可能找出其中的共同點,發現其規律。但這也是歐陽雙傑最不希望看到的,繼續發案就意味着還會有人因此而喪生,無論是誰的生命,在歐陽雙傑來看都不應該這樣枉死,就包括莊大柱那樣的人,他是該死,可是他應該是死於國家法律的制裁而不是兇手的私刑。
“我會多用心去想想,看看能不能找出其中的規律。”歐陽雙傑也不想潑他們的涼水。
王小虎問道:“歐陽,你覺得我有必要去一趟精神病院麼?去找找陳樺的父親。”歐陽雙傑沉默了一下:“去一趟也無妨,不過注意方式方法,別太刺激他。”
王小虎和王衝離開了,歐陽雙傑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走到了白板着,抱着手,眉頭攢到了一塊,白板上寫着的是莊大柱和青石鎮崔家的兩個案子,歐陽雙傑無奈地笑了笑,自己的運氣也太好了,突然就冒出兩個有精神病的兇手來,而且都是厲害的角色。
突然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喃喃自語:“不是兩個,是三個!”他拿起白板筆,在旁邊又寫下了一行字:雲都乾屍案!
雲都乾屍案的兇手是第三個精神病人,當歐陽雙傑寫下那個阿拉伯數字“3”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這是巧合麼?不,他不相信巧合,太多的巧合就說明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巧合。
“許霖,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歐陽雙傑拿起桌子上的內線打到了許霖他們的辦公室。
不一會,許霖就來了。
“雲都那邊的調查有什麼進展沒有?”歐陽雙傑問道。
許霖搖了搖頭:“沒有,我和他們一直有聯繫,他們的案子好像是陷入了一個僵局,對了,他們還是派徐剛到了林城,這個案子涉及了很多林城方面的問題,徐剛和雲都的另一個同志昨晚就到了林城。只是知道我們遇到了新的案子,所以纔沒有來打擾老師你。”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這樣,你把雲都案的卷宗弄一套給我。”
許霖愣住了:“老師,我們自己的案子都已經讓我們焦頭爛額了,你還要管他們的事情?”
歐陽雙傑說道:“讓你拿你就拿,哪來那麼多的廢話。”許霖“哦”了一聲,離開了。
歐陽雙傑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他一直在心裡問自己,三起案子的兇手有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他問了自己無數遍,最後他又自己把這個想法給否了。
他太瞭解精神病人了,他們的行事都遵循了自己的一套思維模式與行爲準則,不會輕易改變,那是一種強制性的模式化的準則,它只會機械式的重複,不可能有任何的改變,哪怕是細微的改變都是他們自己所不能容忍的,就像一種強迫症。
三個案子的兇手不可能是同一個人,那麼又怎麼會突然冒出這樣三個智商高,行動力強,綜合素質也很具水平且都有精神問題的兇手來呢?這一點讓歐陽雙傑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一種感覺,這個案子應該並不複雜,可是也沒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三個人並不是團伙作案,而是各自作戰,應該說他們相互應該沒什麼聯繫,可是從作案的時間來看,他們又好像是同時冒出來的,必須要把三個案子,三個兇手之間的內在聯繫找到,歐陽雙傑相信,既然不是巧合,那麼其中一定是有聯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