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雙傑見葉誠提到自己的父親竟然也是這樣的痛恨,他笑了,他問葉誠對自己的父親用得着這樣麼,再說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就算他們再有天大的錯,他的父親也已經作古了,人都死了就算是無愛也應該無恨了吧?
葉誠的臉色很是難看:“我們不提他,反正不可能是他。 ”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好,我們不提他,那麼你想想還有沒有可能是別的人呢,例如你們的表妹,樑詩然!”葉誠一驚:“啊?怎麼可能?在葉麗的心裡詩然早就已經死了,小時候溺水死了,而且她從來都沒有提及過這個名字的。”
邢娜慢慢地有些明白了,歐陽雙傑這是想要亂了葉誠的陣腳。
邢娜插話道:“你呢,在你的心裡是不是也一樣認爲樑詩然已經死了?”葉誠楞了一下,這個問題他還真不好回答,他要說是,那麼他爲什麼要向警方曝料說在滬市曾經看到過樑詩然,這分明就是在說他並不認爲樑詩然真的死了,如果他否認自己承認樑詩然已經死了,那麼他又怎麼沒有把自己的懷疑告訴妹妹葉麗呢?葉麗是他唯一的親人,假如能夠讓她知道樑詩然沒有死,他們還有一個親親的表妹對葉麗來說應該也是一個安慰吧?
半天葉誠纔回答道:“其實一直在滬市看到那個長得很像詩然的女人之前我也認爲詩然已經死了,正是那個女人讓我的心裡升起了一絲幻想,不過那個幻想是虛無飄渺,所以我並沒有着急着告訴葉麗,不瞞你們說,後來我還偷偷去過兩次滬市就是希望能夠再見到她,可惜卻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人了。”
葉誠的應變能力確實不差,至少他的回答也是中規中矩的,歐陽雙傑他們是能夠接受的。雖然歐陽雙傑並不滿意他的說法,因爲這並不是他希望得到的答案。
歐陽雙傑說道:“葉先生,葉麗是不是很怕你?”歐陽雙傑扭頭望着葉誠,一雙眼睛緊緊地盯在他的臉上,葉誠一臉的茫然,他搖了搖頭:“小麗怕我?不,她並不怕我,她曾經說過只有跟我這個哥哥在一起的時候是她覺得最放鬆,也最開心的時候。”
邢娜沒有說話,她也在默默地觀察着葉誠。
歐陽雙傑說道:“可是餘醫生說,每次快要挖出她的病因時,她總是說哥哥在等着她。甚至你不在的時候她也會說這句話,這讓餘醫生的心裡很是不解,就連我們也不解,這句話說象是一個強烈的心理暗示,在阻止着她說出內心的糾結與恐懼,葉先生,這心理暗示不是你給她的吧?”
葉誠苦着臉:“歐陽警官,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你們說了,首先我不懂什麼心理學,我就算知道一些都還是在準備帶葉麗去進行心理治療以後的事了,再說了,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假如我真不希望她說出什麼,又何必要逼着她去接受心理治療,那不是多此一舉麼?”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是的,這一點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在聽到餘明亮說葉麗每次接受治療剛要有些進展的時候,她就藉口哥哥等她而結束了交流,這在歐陽雙傑看來肯定是一個強烈的心理暗示造成的約定性阻礙,也就是說暗示者提前設定了一個前提,那就是當有人想要觸及被暗示者內心深處某個不想爲別人所知的禁區時,被暗示者就會用一個藉口來進行自我保護,來對侵入者進行抗拒與排斥。
歐陽雙傑認爲這個人應該就是葉麗的哥哥葉誠,但偏偏葉麗又是葉誠逼着去看心理醫生的,這一點說不通,正如葉誠說的那樣,這個暗示真是他在搗鬼的話,他又何必把葉麗送去看醫生呢?
歐陽雙傑被問住了,邢娜見歐陽雙傑吃癟,她的臉上隱隱露出了笑容,一直以來她還真沒有看到歐陽這副樣子。
歐陽雙傑發動了車子:“對不起,葉先生,我們只是有這樣的疑惑所以纔想向你求證,你說得對,如果你真不想讓別人知道什麼,根本犯不着把葉麗送去看心理醫生。”
把葉誠送到了殯儀館,歐陽雙傑他們就離開了,至於那個徐志祥,歐陽雙傑他們早就已經進行了接觸,確實如葉誠說的那樣,徐志祥就是個徹底的商人,一切都是從利益出發的。他們還聽到一個消息,那就是徐志祥和市裡的那個女人也分手了,因爲那個女人聽到葉麗出了事就動了想要“扶正”的心思,誰知道徐志祥哪裡會讓她如願啊?李國勝說應該就是昨晚的事情,那女人還追到了殯儀館來和徐志祥大鬧了一場。
至於徐志祥爲什麼要把遺書和葉麗的診治報告送給警方目的也很明顯,他想把自己撇清,他只是個商人,可不願意扯進這樣的事情裡去,原本他與葉麗的關係就不好,他最怕警方懷疑自己與葉麗的死有關係,他的事業現在可謂是如日中天,可不想承受晴天霹靂。
歐陽雙傑和邢娜從殯儀館出來,邢娜終於忍不住笑了:“我還真沒想到,你歐陽雙傑也有吃癟的時候!”歐陽雙傑白了她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癟了?”邢娜輕哼一聲:“喲,還要打腫了臉冒充胖子啊,剛纔葉誠一句話就把你問啞了,吃癟就吃癟了嘛,就我們倆,在我面前沒面子不丟人。”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你真以爲我回答不了他的問話嗎?”邢娜一臉的不相信:“好,那你說,你爲什麼不反駁他!”
歐陽雙傑說道:“我的目的只是打草驚蛇,而不是向他交出我們的底牌。我告訴你吧,他給葉麗心理暗示與送葉麗去看心理醫生根本就是兩回事,送葉麗去看心理醫生並不真正是爲了讓葉麗得到很好的心理治療,而是在告訴大家葉麗的精神狀態有問題,心理有毛病。”
邢娜瞪大了眼睛:“那他爲什麼要多此一舉?”歐陽雙傑輕輕打了一下她的頭:“你就不能凡事多動動腦筋?別張口就只知道問,我問你,一個正常的人自殺和一個心理有問題的人自殺哪一個更能夠掩人耳目!”
邢娜這才明白,歐陽雙傑通過這件事情更加認定了葉麗的死並不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