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雙傑的話讓王小虎很是鬱悶,原本他以爲戚偉民的案子他已經要接近真相,可是卻讓歐陽雙傑一盆冷水把他的希望給澆滅了。.
歐陽雙傑說得沒錯,自己在沒能夠把馬志超在案發時間的行蹤查清楚的情況下就下結論確定有些不負責任。
可是馬志超若不是兇手,他身上怎麼會出現那麼多的巧合呢?他有作案的時間,也有作案的動機,再有就是他在自覺法律,剛好他的教材裡又提到了《大明律》關於盜竊者三犯絞死的內容。
王小虎長長地嘆了口氣,他決定再審審馬志超。
來到羈押室,馬志超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又把頭低下了。
“馬志超,你想清楚沒有,昨晚一點到四點之間你到底去了什麼地方?”王小虎坐下後的第一句話就直接問道。
馬志超不說話,那樣子很是抗拒這個問題。
王小虎淡淡地說道:“馬志超,你最好想明白了,戚偉民就是在那個時間死的,你拿了戚偉民的錢,又沒有不在案發現場的時間證人,馬志超,你要是不能說出你那段時間到底在哪裡,在幹嘛的話,很可能你就會成爲殺害戚偉民的嫌疑人,這是給你一個自辯的機會,你若放棄,後果是很可怕的。”
馬志超的臉上有一絲驚恐:“你們不會真把我當成殺人的兇手吧?”
王小虎冷笑一聲:“你說呢?”
馬志超低下了頭:“不,你們不能這樣,你們就算是要定我的罪也得拿出證據來,我正在學法律,你唬不了我。”王小虎皺起了眉頭,這小子還真是嘴硬,不管自己怎麼勸他都不開口。
最讓他頭痛的是這小子還懂些法律,只要他咬死不說,自己也不能隨便將他定罪吧,有一點這小子說得沒錯,就算自己要證明這小子是兇手那也得有足夠的證據的。
王小虎望着眼前的馬志超:“馬志超,你這樣咬死不開口是不是想維護什麼人啊?”馬志超一驚,又擡起頭來,愣愣地望着王小虎。
果然是這樣,又讓歐陽雙傑說對了。
王小虎咳了兩聲:“這個人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不過再重要能夠比得上你的生命嗎?要是你真被定了罪,那很可能就是死刑,到時候這個世界的一切對你來說就全無意義了,就算不被判處死刑,那也得是無期,就得在高牆大院裡過後半輩子了,值得麼?是的,我們要定你的罪是需要證據,可是你知道嗎,就目前我們掌握的這些證據遞上法庭已經足夠法官做判斷了。你有動機,有時間,有作案該具備的一切條件,你覺得這還不夠麼?”
馬志超的面色慘白。
王小虎又說道:“其實你應該沒有任何顧慮的,就算你把你的秘密告訴我們,我們也會替你保密,所以你根本就不必擔心會給你想維護的人造成什麼傷害。”
馬志超眯着眼睛,呆呆地望向前方,他一定在思考着王小虎說的話,王小虎沒有再逼他,而是點了支菸靜靜地等着,王衝一直沒有開口,只是認真地做着筆錄。
此刻王衝抱着雙手,也緊緊地盯着馬志超。
王小虎顯示出了足夠的耐心,王衝看了看王小虎,想說什麼,王小虎示意他現在不要說話。
“你們真能替我保密麼?”馬志超看來還真讓王小虎給說服了,王小虎用力地點了點頭:“當然,我們說話算數,涉及到你的個人私隱,我們是一定會替你保密的。”
馬志超嘆了口氣:“昨晚我去了程燕家。”
王衝問道:“程燕是誰?”
馬志超還沒回答,王小虎便說道:“程燕是國貿大廈的老闆俞平周的妻子,我說得沒錯吧?”馬志超微微點頭:“是的。”王沖和王小虎都沒想到,馬志超竟然和程燕有關係,王小虎問道:“你和程燕是什麼關係?”
馬志超苦笑了一下:“我們是情人關係。”
“如果我記得沒錯,程燕應該四十出頭了吧,比你大十好幾歲呢。”王小虎把菸頭摁滅,馬志超挑眉說道:“那又怎麼樣,我們彼此相愛,與年齡有關係嗎?”王小虎自然不會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他可沒興趣和馬志超探討愛情。
“你昨晚是去了程燕家,俞平周呢,他沒在家?”王小虎又問道。
馬志超說俞平周去了燕京,參加什麼商貿洽談會去了。
王小虎向王衝使了個眼色,王衝就出去了。
王衝找到了邢娜,讓邢娜帶人去找程燕瞭解下情況。
王小虎則繼續審問馬志超:“你和程燕在一起,按說以她的身家應該可以給你不少好處的,怎麼你還會對戚偉民那十幾萬動心?”馬志超冷眼看了看王小虎:“你以爲我是什麼人,和程燕在一起是爲了錢麼?我們是真愛,真愛你懂嗎?”
王小虎確實不懂,在他看來馬志超怎麼着也不可能和程燕有什麼真愛的,兩人無論哪一方面都不在一個層次上,錢不錢姑且不說,見識也不一樣。當然,如果程燕是喜歡馬志超年輕,身強力壯那又另當別論了,只是就算是那樣程燕也不可能真對馬志超動情,大多就是玩玩罷了。
他替馬志超感到惋惜,這麼一個小夥子,竟然成了程燕的玩物。
從羈押室出來,王小虎又去了歐陽雙傑的辦公室。
“歐陽,你說這算什麼嘛,這個馬志超居然還和我說什麼真愛,就程燕那種女人會和他有真愛麼?”王小虎很是不忿。
歐陽雙傑笑了:“你啊,壓根不是什麼真愛不真愛的事,你就是心裡接受不了自己的判斷被徹底推翻。心理有落差,對吧?”
王小虎尷尬地笑了笑:“歐陽,還別說,全都讓你說中了,我這心裡還真不是滋味呢。原本我以爲戚偉民這個案子我能夠很快就把案子破了,不曾想我是白激動了。”
歐陽雙傑嘆了口氣:“小虎,其實你的判斷不是沒有道理的,換作是我,也會做出這樣的判斷,但判斷歸判斷,假設歸假設,重要的是求證的過程,這纔是最艱難的。”
王小虎說道:“歐陽,這麼一來就符合你的推斷了,兇手還真有可能是‘裁決者’或‘法官’,怎麼樣,想明白了嗎?到底是他們中的哪一個?”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一直到現在他都還想不明白,戚偉民的案子在他看來根本就是介於“裁決者”與“法官”二者之間,怎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