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夜宴
【135】夜宴
“來,含住這個金塊,手中一直做手勢!”
微風的鍊金資質讓龍灝挺是滿意,於是便決定趁熱打鐵,爲這個小傢伙把‘金源’種下,如此一來,這個世界上第二個煉金術士就會誕生,雖然等級不過是學徒,卻也相當難得、意義重大。
“嗯!”
微風接過華夏鎮出產的高純度金塊,約摸有50克,鄭重地含在嘴裡,然後原地坐下,雙眼一亮,開始做起錘打手來。
一旁的細雨,眨巴着大眼睛,很是羨慕地看着。
鍊金錘打手不停,時間過去了10分鐘,微風的額頭、頸脖、胸膛……渾身上下都泌出汗珠,而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他嘴裡冒出炫目的金光,若是能透視,便會發現他嘴巴里的金塊,已然縮小了三分之一。
彷彿那不是金塊,而是巧克力一般。
“挺住,挺過去就海闊天空!”播種金源,借用不得外力,龍灝抱手於胸,目光沉沉,嘴裡替微風鼓勁加油。
微風年紀雖小,但小時候在國內經歷過萬千苦難,毅力煞是綿長堅韌,15分鐘……20分鐘……40分鐘……
終於,微風小嘴長嘯一聲,口裡的金塊完全消失,而那嘴巴上閃耀的一團金光也彷彿活了一般,從嘴移到頸脖、再從頸脖移到手臂,最後停留在了他的右手手掌上。
“成了!”
龍灝慢慢拍起了掌,臉上浮現出笑容:“恭喜你微風,從今以後,你就是一名鍊金學徒了!”
“鍊金……學徒?”
微風睜開了眼,舉起手掌,迷惑又好奇地注視着金源閃動,他有一種玄之又玄的奇妙感覺,這個彷彿活物的金色東西,從此刻起,將與他休慼與共、生死不棄。
其實金源本來就是一種微生物,除了沒有靈智,跟飼養的寵物也幾乎沒什麼分別。
“對,現在不怕告訴你,我們這一派叫做‘鍊金門’,你手掌上的那東西叫做金源,只有形成了金源,纔有資格列入本派,一開始是學徒,等到你的金源成長到一定程度,便可以稱作煉金術士!”龍灝開口,威嚴就如一派掌門:“本派歷史悠久,不過現在只剩下本少爺一人,微風,你要繼續努力,爭取早日成爲煉金術士,成爲本派第二人!”
鍊金門、煉金術士!
微風激動了,原來少爺是煉金術士,怪不得能在誰都不去的阿拉斯加找到那麼一大片金礦!呼,這個古老的鍊金門,說不定就是佛祖託夢給少爺,讓他創立的呢!
“我、我、我一定會成爲煉金術士,加、加入鍊金門的!”微風鼓起了小胸膛,結結巴巴、卻又斬釘截鐵地說。
能和少爺一個門派啊,少爺是掌門,那我微風不就是開山大弟子了?太風光了!
微風的小心臟忍不住一蹦一蹦的。
“你還只是學徒,我還有機會追趕的!”細雨聽了所謂的‘鍊金秘聞’,小拳頭也攥了起來,嘟囔道:“微風,我不會輸給你,誰第一個正式成爲煉金術士,還說不定呢!哼!”
“哈哈,好啊,細雨妹妹,我等你來追!不過現在我可是領先了不止一大步哦!”微風調皮地眨着眼,晃着金光閃閃的右手,小臉露出令細雨恨得牙癢的笑容。
“有什麼了不起,俗話說驕兵必敗,你現在就是驕兵!”細雨瞪大了眼眶,毫不示弱,反脣相譏。
看着這兩個小孩吵鬥一氣,龍灝含着笑,揮手製止了:“行了,都住嘴吧,有這時間,還不趕快體悟金屬之心?提高金源能量數?微風,你現在的能量數是多少?”
微風神色一凜,皺着小眉頭細細體味一番,然後答道:“少爺,我的能量數是6誇呢!”
金源既成,能量數便會自然而然地印入主人心中,這也是金源這個微生物的能力之一。
“6誇還遠遠不夠,等你的能量數達到100誇,纔算是一名煉金術士!”
龍灝舞了舞手指,掏出兩個金塊:“這兩個高純度金塊是我私人贊助你們倆的,不過等用完了,你們的金源還想要提升,就必須自己想辦法!光靠我,是成不了合格的煉金術士!只有依靠自己,才能不斷變強!”
憑藉龍灝如今的財力,只要金源一成,他當然可以用黃金把對方硬生生堆上100誇的能量數大關(不過是消耗100多公斤黃金),但這樣一來是浪費金錢、二來也是剝奪了微風提升的體悟,對他的成長,不很有利!所以,龍灝纔會如此做,正是應驗了一句老話: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微風滿臉受教地收下一個金塊,而另一個,則被細雨快速地搶走,小心翼翼地藏好。
龍灝見了,只是一笑,接着就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幾天,並無特殊的事情發生,梅麗莎在休息了一整天后,居然又換上了一套ZSS出品的貴族行頭,叫上微風細雨,獨自出去了。
倒是把龍灝一個人留在了白金漢宮。
龍灝對此並無不滿,他是後世穿回來的人,對女權有深刻的理解和尊重,梅麗莎有她自己的生活和隱私,如非必要,龍灝並不會因爲她是自己的女人就去強加干涉。
宅在白金漢宮,龍灝一邊培育金源,一邊整理此次帶來的裝備,倒也不亦樂乎。日子一晃就跳到了十月十六日。
一大早,白金漢宮就開始熱鬧起來,各式各樣的衛兵穿着鮮豔齊整的禮服,在花園、草地上擺放各種裝飾,一條條綵帶拉起,顯得十分喜慶。那些精美的雕塑也有人用水沖洗,打上彩灰、掛上字幅,令人一見便離不開眼球。
忙忙碌碌了一整天,終於到了晚上,夜幕降臨,白金漢宮大門緊閉,衛兵把守,不再允許閒雜人等進出。這個時候,女王的私人宴會纔算是正式開啓。
龍灝與梅麗莎,被儀表楚楚的宮廷侍女引領着,來到白金漢宮前的大廣場,放目看去,許許多多與龍灝一樣的賓客,同樣被引領着,從四面八方,優雅而好奇地走入廣場。
賓客好比一條條細線,匯聚到廣場這個大圓形中。
龍灝數了數,即使不算賓客各自的隨從,那人數也在五十之上。
這個維多利亞女王,還真能開枝散葉啊!
方自站定,龍灝還沒來得及與梅麗莎小聲交流,一團絢麗之極的亮光,驀然在廣場與宮殿之間的交匯處炸起,猶如火球,亮度好比太陽、色彩更勝星辰,一下子,把諸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亮光飛速散去,只在諸人眼瞳裡留下翩鴻的殘影,不給人喘口氣的時間,接着又是一聲震天撼地的巨響,打破沉靜,‘嗵……嗵……嗵……嗵’,每次間隔1秒,這樣的巨響,連續響了21下!
這是禮炮呀!而且是英國皇家禮炮的聲音!這代表了英國王室的榮耀和排場!
龍灝曉得,禮炮之後,那位一手把英國帶上世界王座的女王,就要登場了。
果然,焰火和禮炮之後,刺眼的燈光打在白金漢宮門口,旁白插一句,這不是瓦斯燈,而是愛迪生照明公司出產的白熾燈!這種燈,能點亮黑夜、如同白晝,難怪女王也會採用。
光柱的照耀下,白金漢宮的正門敞開,一卷紅地毯跟怪獸的大舌頭一般撲面而出,拍打在地上,接着,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一襲盛裝的一位老奶奶,頂着皇冠,威嚴莊重地走了出來,就如暗夜裡的明星,璀璨奪目。
老奶奶額頭飽滿、皮膚白皙,雖然因爲年齡的關係五官都有些縮水,但久居高位的強大氣場依然熊熊散發,她就是十八歲登上王位、漢諾威王朝最後一位君主:阿萊士安德麗娜.維多利亞女王()!
維多利亞女王拄着權杖,披着紅色的披肩,穿着水藍和耀金相間的袍子,一步一頓,身後有侍女小心翼翼地託着,極盡所能地讓女王陛下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示給在場賓客。
整個廣場、整座白金漢宮,自維多利亞的身影出現後,就靜籟無聲、一片安寂,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呼吸,都圍繞着那一個世界上權勢最高的女人而轉。
維多利亞站定了,恰好在白金漢宮前方影子的頂點,掠奪強光、佔盡氣勢,她似乎很享受這種萬衆矚目、特別是黑夜中一縷獨光的滋味,她沒即刻說話,而是眯着老眼、魚尾紋綻,靜靜地扭動着頭顱,彷彿是代表日不落帝國的巔峰,俯瞰萬物衆生。
“各位,你們好!”良久,維多利亞纔開了尊口,語調不大、卻直穿耳膜。
“女王陛下萬歲,萬萬歲!”衆人齊聲應道。
‘萬歲’這東西的起源,似乎是從東方傳來,那個叫慈禧的老太太自稱九千九百九十九歲,維多利亞聽了,手下敗將焉敢妄言?自然要高對方一歲,於是這萬歲一詞,便進了白金漢宮。
最初,聽得叫了幾遍‘萬歲’,維多利亞甚是歡喜,這規矩也就沿傳了下來。
“各位不必多禮,這是私宴,不用拘束!”維多利亞眯着眼,樂呵呵地揮動權杖:“你們都是我的親人,也是地位顯赫的貴族,在這裡等我這個老太婆,一定餓了吧!”
說到這,維多利亞一頓,眯縫眼似乎在掃射四下,而底下馬上傳來‘不餓不餓’的叫喚聲。
龍灝夾在人羣中,不甚起眼,卻是摸了摸肚子:我還真是餓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女王又怎麼了?就有墨跡的權利麼?
興許是上帝開眼,維多利亞彷彿真個聽見了龍灝的抱怨,只見她壓了壓權杖,使全場安靜,然後宣佈:“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衛兵,上晚餐!”
隨着這一聲女王號令,兩旁禮花再放、戰鼓再擂,白金漢宮兩側,好像千樹萬樹梨花開一般,綻出炫目耀光,刺傷人眼。等到人們的眼睛恢復過來,一隊隊潔白的駿馬,載着盛裝席地的騎士,從兩側穿插而出,直奔中央廣場。
‘得得得’,馬蹄聲清脆有力,‘啪啪啪’,騎士腰刀擊打錚鳴,每一匹駿馬越過,馬背上就掉下一個或大或小的死物,摔在地上,連成一氣,冒出噴噴香氣、沁人鼻息。
“哇,是烤乳豬!”
“哦,是脆皮烤天鵝!”
“嗚,好香的肉,這是烤蘇格蘭牧羊犬!”
“去,沒見識,這明明是愛爾蘭的烘烤獵狼犬!我曾經吃過一次,這味道一聞就錯不了。”
……
前後不過三分鐘,騎士奔跑完,整座廣場也突變成燒烤的海洋!
一個個支架擺在面前,上面掛着噴香迷人、令人食指大動的美食。一頭頭乳豬或是天鵝,燒得皮焦裡嫩、金黃冒油,上面還插着刀叉,供人取用。
衆人鼻子吸着香氣,心中猶自對這別開生面的‘上菜’方式動容不已,想道:英國王室,排場究竟不同,這等宴會形式、當真別開生面、聞所未聞。
這時候,維多利亞說話了,只見她張開手、如懷抱子民般和藹安詳:“各位別客氣,請用餐!夜還很長,吃飽了,纔有力氣陪我這個老太婆聊天……呵呵呵!”
女王既然這般說了,廣場中的人便開動起來,一把把刀叉被舉起,一把把刀叉又插下,汁肉橫飛、咀嚼不絕,而方纔那些退下的騎士也不知從哪再次出來,拎出一桶桶的美酒,擱在每個燒烤支架跟前,供衆人暢飲解渴。
龍灝和梅麗莎亦沒有免俗,混在人羣裡,抄起刀叉、大快朵頤,一口大肉、一口好酒,吃得是不亦樂乎、快哉無比!
這羣人,都是天生的貴族、各國的皇室,從小接受的是大方得體、嚴格刻板的教育,除了偶爾狩獵,何曾這般放肆無忌地吃過?更何況,這是英國女王下的命令,他們便吃得愈是放心、愈是淋漓!
肉是好肉、酒是好酒,他們只覺得,出生以來吃得最美最暢快的一餐就是時下。
進餐中伴隨着笑聲,持續了接近一個小時,幾十個支架上都是殘骨剩肉、狼藉一片,接近百人那都是嘴角是油、醉眼迷薰,有些男人還不注意風度,撫着肚皮、打着飽嗝,樣子和平日裡自己瞧不起的走卒販夫也無甚差別。
龍灝只抿了幾口酒,他的眼睛一直在留意維多利亞,不過就在剛纔,爲了照顧有些醉意的梅麗莎,稍微走了走神,那宮殿前的女王便赫然不見了。
龍灝正在納悶,此時就發生狀況了,廣場上忽然有人晃着晃着一頭栽倒,而這並不是個別現象,眨眼的功夫,龍灝周圍,接二連三有人站立不穩,‘噗通噗通’跌倒,要說喝醉,這也太誇張,難道貴族的酒量大部分都是不好的嗎?
“ocean,我頭有點暈呢!我,是不是醉了?”梅麗莎亦撫着額頭,臉頰酡紅,斜靠在龍灝臂彎。
“你又沒喝多少酒,怎麼會醉……”
龍灝斥了一句,忽然醒覺,梅麗莎的酒量可不差啊,剛纔不過喝了兩杯解渴,怎麼可能迷糊成這樣?
看起來,這酒有名堂!龍灝驟然警惕起來。
‘踏踏踏……’,當廣場中還在站立的人沒多少時,那熟悉的馬蹄聲又響了起來,一個個騎士策馬衝進廣場,指着仍然不倒的人,口裡喊道:“你、上馬,隨我去見女王陛下!”
恍惚間,一個個人影被提上了馬背,而那馬匹也是良種大馬,背闊腿粗,多負載一個活人,絲毫困難也沒。
一匹駿馬衝到龍灝身邊,馬背的騎士瞥了一眼龍灝和猶自強撐眼皮的梅麗莎,略一猶豫,還是叫道:“公主請上馬,隨我去覲見陛下!”
“要去一起去,我是公主的侍衛長!”龍灝哪放心梅麗莎單獨前行,便張口喊道。
騎士頓了下,牽轉馬繮,還是同意:“那好,你也上來吧!”
龍灝抱住梅麗莎,一個翻身躍上馬背,背對着那騎士而坐。
見龍灝抱着一人,還能凌空而起,那騎士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不過他沒再說什麼,而是一揚馬繮,大喝一聲,策馬向廣場外跑去。
從馬隊出現,到載人離開,用時極短,幾乎是一眨眼間,偌大的廣場就空了無數小塊,而剩餘的人,都是酩酊醉漢、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馬隊其實沒跑多遠,也沒離開白金漢宮區域,只是繞了個圈子,在宮殿的背後停了下來,馬背上載的人一一落下,跟隨指引,朝着一扇小門走去。
龍灝扶着梅麗莎,自然也在這支隊伍中。
算了算,加上自己2個,一共有26個人,瞧服飾,有貴族、也有侍從。
進了門,左轉,是一條幽深狹窄、傾斜向下的通道,牆壁兩側有燈火,但都是等到引路人走過才忽地亮起,情形很是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