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伯爾尼的悲劇
“切，我看你是不懷好意吧，老屁股……”
格里菲斯咕囔了一下，然後桌上那五臺電報機便亮起了指示燈，開始‘滴滴滴滴’地響了起來，與此同時，電報機前方也在慢慢地吐出雪白的紙片，紙片上一個個不規則的黑點，昭然若現！
從前方傳來信息了！
這個時候，別墅裡所有的人都放棄了爭吵，他們屏住了呼吸，目光全部投在了那五張緩緩蠕動的電報紙上！
就連一直嘴臭、不修口德的格里菲斯也不例外，只聽他用自己才能勉強聽到的聲音在叨叨：“老闆女兒看中的中國人，千萬別讓我們失望啊……一百萬英鎊十分，真是瘋了……不過要是贏了，那可就真是賺瘋了！”
第一個小時，五張電報紙上的內容被翻譯過來：一切平靜，沒有試煉者被擊殺，也沒有具有分數價值的目標被射殺。
第一個小時三十分，紙上內容：一切平靜，沒有試煉者被擊殺，也沒有具有分數價值的目標被射殺。
……
直到第四個小時，就在大家緊繃的神經有點鬆懈了的時候，一張來自慕尼黑的報文內容發生了變化：三名具有分數價值的目標被射殺，慕尼黑試煉者積分從零變爲一百五十！
“哇？哈哈哈……”
瓊斯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就發出狂喜的笑聲，他猛然跳了起來，在原地扭起了肥碩的屁股：“太棒了，不好意思，我領先了，150分，就是整整1500萬英鎊！各位。你們加起來現在可是欠了我這麼多的錢了，哇嚇嚇嚇……”
“切，才第四個小時，勝負還早着呢，瓊斯，你得瑟個啥？”因斯摳了下眼屎。酸溜溜地道。
“是呢，有句話說的好，笑到最後纔是笑得最好！”
繆斯哼哼道：“我的試煉者正在蓄力，他一定是在尋找gc擁有者，一擊制勝，嘿，那可是500的積分啊！”
“蠢得可愛的瓊斯弟弟呀，才150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休斯面容不變，反而掏出了他鐘愛的黃金銼子在一板一眼地銼指甲：“恰恰相反。你其實應該感到擔憂，因爲你的試煉者已經暴露了行蹤，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就會負傷，進而直接積分歸零呢！”
“放屁放屁，臭不可聞！”瓊斯憤怒地反駁，繼而又哈哈一笑：“你們一定是嫉妒了，看看你們吧。選的都是些什麼試煉者啊？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居然連一個積分都沒撈到。難道他們是想學海里的縮頭動物，用自己笨重的背殼來熬過七天的試煉嗎？哈哈哈，太窩囊了！”
瓊斯的得意勁大約持續了兩個小時，繆斯的試煉者也傳來了喜訊：他獲得了180的積分！
這樣算起來，懷斯、休斯和因斯，便總共虧欠了瓊斯和繆斯3300萬英鎊！
當然了。一天有24個小時，這纔過去四分之一，機會還有大把……
第七個小時和第七個小時零三十分，因斯和休斯也終於等來了屬於他們自己的捷報：因斯的試煉者爲他的主子賺到了120個積分，而休斯更爲恐怖。他的試煉者居然一口氣殺了八個目標，積分達到了駭人的400分！
現在，壓力驟然集中到了懷斯和格里菲斯身上！因爲貼着‘布達佩斯’的那臺電報機，依然沒有任何的好消息打印出來，也就是說，如果這個情況一直持續到這一天結束，懷斯就需要賠付給四個弟弟8500萬英鎊！
這幾乎相當於懷斯目前的現金流總數，亦是說，如果懷斯還想翻本，繼續參加後邊的賭局，就要變賣不動產，把他掌握的家族財產的契約和憑證作價抵押！
旁邊的柏格森，可是舔舐着嘴脣，閃爍着眼神，躍躍欲試呢！作價抵押的財產，起碼能壓掉四成價吧……
“噢，瞧一瞧，我可憐的大哥，你是嚇得舌頭麻木，無法說話了嗎？啊，差點忘了，你本來就沒法說話呢！哈哈哈……”繆斯陰陽怪氣地叫了起來，拼命嘲諷輪椅上磐石般的懷斯。
“上帝啊，他的試煉者，到現在還一無斬獲，作爲弟弟，我真爲他感到無地自容呢！”
瓊斯也繼續扭動着屁股，雖然他從領先變成落後，但和‘倒大黴’的懷斯相比，他只是輸掉了一點點小錢，能夠看到從前高高在上、不可違逆的大哥如今落魄的模樣，他心裡真是比吃了蜜還要甜！
“大哥，你應該感到幸運，雖然你的試煉者還沒有爲你拿到分數，但至少也沒有什麼壞消息傳來……”
因斯畢竟比瓊斯和繆斯要年長，只見他一臉厚道模樣地沉聲說道：“大哥你可知道，在布達佩斯爲你拼搏的試煉者就是我們那可愛的……卡蘭卡小侄女？哦，真希望她能好好地躲藏起來，熬過這七天呢！畢竟，大哥你只有這一個寶貝女兒不是？”
說完之後，因斯的眼睛得意地掃向懷斯和格里菲斯，希望從他們的臉上看到震驚、驚駭、恐慌的表情：哈哈，自己的獨女在參加隨時都會喪命的殘酷試煉，有哪個父親會好受？我敬愛的大哥啊，你的心臟病怎麼還不發作呢？
然而，因斯很快失望了，因爲懷斯和格里菲斯的表情一點沒變，他們瞥向因斯的眼光，一閃而逝，就像叢林之王的老虎在看一隻搔首弄姿的爛屁股猴子，是那麼的不屑、憐憫、譏嘲！
感覺到被輕視的因斯還沒來得及發火，休斯先開口了：“可憐的、自大的、愚昧的三位弟弟啊……”
說到這裡，因斯、瓊斯、繆斯便憤怒地異口同聲打斷：“變態的二哥，拜託你每次開場白前能不能不要加那些令人作嘔、又不搭配的形容詞？！”
“好好好，那讓我來指出你們三個的……淺薄之處吧！”
休斯微微一笑，從善如流，拍拍肚皮從座位上站起來：“你們的情報太過時了。此時此刻，在布達佩斯參加試煉的可不是我們那個機靈勇猛的小侄女，關於這一點，懷斯，我的大哥，你應該也心知肚明吧？”
懷斯的眼皮用力地眨了一下。而因斯三個人則大叫起來：“什麼？！不是卡蘭卡參加試煉，那、那會是誰？比奇長老，你聽到沒？如果不是卡蘭卡，那就是懷斯他們犯規了，大家都知道，只有家族的核心成員才能成爲試煉者，除了卡蘭卡，還有誰有資格代表懷斯參加試煉？快點判他輸，快點讓懷斯賠出8500萬英鎊來！”
“呸。三個白癡，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長大的？這樣的智商，居然還沒有笨死嗎？”
格里菲斯繼續發揚他不積口德的優良品質，他吐出一口唾沫，指着因斯三人大罵道：“我真懷疑你們是不是老闆的兄弟，同樣的血緣，差距怎麼這麼大呢？如果我們犯規了，那麼這個賭局就是無效的。我們還要賠你們個狗屁錢啊？”
“格里菲斯，你這是耍無賴……”
因斯三個人一瞪眼。還要反駁，比奇長老卻輕咳了一下：“三位少主，請稍安勿躁，很遺憾，懷斯家主的試煉者……他的資格是符合家族規定的，因此。這個賭局依然有效！”
“不可能！除了卡蘭卡自己，她哪裡還找得到核心成員？”瓊斯一愣，跳着大嚷起來，那兩坨臀下肥肉依舊抖得歡暢。
“是啊，比奇長老。你是要聯合休斯一起欺騙我們嗎？”繆斯也瞪起了眼珠子質問。
“哎，我也要開始懷疑我們的媽媽是否曾經有過外遇，不然怎麼會生出你們這三個智商有明顯缺陷的弟弟……”
面對質疑，休斯長嘆了一聲，拍着腦門道：“你們忘了嗎，只要是入贅進來的男人，立刻就可以獲得家族核心成員的資格嗎？是的，卡蘭卡她小小地贏了我一把，她在三天前嫁給了一箇中國人，而現在藏在布達佩斯這座城市裡進行試煉的，就是那個中國人！”
中國人？！
喜歡扎着長辮子、嘴裡神神叨叨唸經、體弱無比、面黃肌瘦、愛抽鴉片的中國人？
那有個p威脅？
頓時，因斯三個人都放下了心，臉色輕鬆無比：哈，那就是送死的貨色，看來，卡蘭卡爲了保命，連選丈夫也飢不擇食了！
“三個蠢貨啊，你們僅僅聽到一個‘中國人’就放心了嗎？”
格里菲斯怪眼一翻，小聲嘀咕着：“我可不相信我那侄女的眼光會那麼差，隨便找個男人就嫁出去了！這個鄭公肖，你們要是研究過他的生平經歷，嘿嘿，恐怕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等到因斯三個人含着譏嘲傲慢地坐回座位，休斯卻依然徘徊在輪椅邊上。
這個以‘變態血腥’著稱的男子，忽然低下頭，趴在懷斯的耳朵佐近，小聲說道：“啊，我親愛的大哥，如果你把獲勝的希望寄託在了那個中國人身上，那麼你註定要失望了！因爲我買通了長老會的一些佈置賭局的人，發給布達佩斯的‘金色支票’，是其它四個試煉都市的兩倍，而且上一週我一不小心，還把手上的一批好貨落在了布達佩斯，相信那裡最近發生的槍戰會比平常多出三倍！嘖嘖，這些手段本來是留給我那乖侄女品嚐的，但現在只能全部由那個倒黴的中國人消受了！哦，還有一點，從那個中國人出發開始，他的行蹤就在我的人掌握之中，可以說，他的運氣再好，也離死不遠了！”
休斯飛快地說完，在格里菲斯過來推搡之前跳了開去，他掏出一隻碧綠色的精緻懷錶，呵呵笑道：“喏，最多還有兩個小時，你那位便宜女婿就要完蛋了，到時候，我會很樂意地以高價收購大哥你的財產，以免我們c羅斯柴爾德家族的財產向外流失！”
一邊說着，休斯的眼睛一邊瞥向比奇和柏格森。
12個小時，是休斯給伯爾尼下的最後通牒，休斯有絕對的自信，以伯爾尼的手腕，鄭公肖絕對活不過這個時限！
然而。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個小時，鄭公肖的‘死訊’還沒有傳來，這便讓休斯開始感到有些不安，他之所以會主動向懷斯說出以上那些挑釁意味十足的話，也是有着消除自身焦躁不安的考慮。
懷斯聽完之後，臉色平靜無波。又或許是他的古怪病症已經不容許他做出任何表情，他淡淡地瞥了休斯一眼，眼皮突然複雜地眨動了起來。
格里菲斯很專業，馬上把懷斯的‘眼語’翻譯出來：“我老闆說，他絕對相信自己的女兒，也相信自己女兒的眼光，你們等着吧，奇蹟馬上就要到來，準備好錢。乖乖送上來吧！”
“切，嘴硬……”
面對懷斯的‘勝利宣言’，休斯等人都是啐了一口，只當他是‘垂死掙扎’，然後把目光重新匯聚到那五臺電報機上：第八個小時，眼看着又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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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達佩斯，火車站，一片火海。人亂如蟻！
“噢，這不可能！我必然是在做夢！主啊。讓我從夢魘中醒來吧！”
伯爾尼滿臉大汗地癱坐在離火車站非常之近的一個僻靜巷子裡，他的衣裳已經溼透，他的雙腳已經發軟，他回憶起半分鐘前發生的恐怖情景，下襠一溼，竟然駭得流出尿水來！
半分鐘前。伯爾尼還意氣風發，站在火車站附近的一處高樓，俯視着休斯交待給自己的‘目標’被黑暗勢力團團包圍，被射殺只是時間問題，可忽然間。幾團耀眼的爆炸憑空出現，在那目標周圍，無論是他藍茵黨的成員，還是那個被自己引來的大幫派大小頭目，統統被淹沒在了滔天火海之中。
接下去，火車站便亂成一團，彷彿一個滿員的螞蟻窩被從天而降的巨拳用力搗了一下，然後又被丟下了無數的火星……那些三教九流的小混混開始跟蟑螂一樣鑽了出來，趁火打劫，哄搶財物，行兇傷人！伯爾尼從高樓往下看，便發現不少被爆炸氣浪震飛昏厥的藍茵黨弟兄，被這羣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混混衝上圍住，被小刀殘忍地割開了喉管，然後被亂翻一陣，搶走了全部財物。
看到自己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班底就這樣被人像屠宰小雞崽般殺掉，伯爾尼哪裡不要發瘋，他手舞足蹈，指揮着身邊的保鏢，分出一部分去追那些渾水摸魚、揚長而去的小混混，發誓要把這羣人類的渣滓抽筋剝皮！
至於被連環爆炸捲進去的那個大幫派，以及自己盯了許久的‘目標’，已經紅了眼的伯爾尼就顧不上了。
半分鐘後，如果可以選擇，伯爾尼一定不會把保鏢派出去，因爲就在那些保鏢離開不久，一個黃皮膚的男子便鬼魅般地出現在了他面前，只用了兩招，就把伯爾尼僅存的兩個手下割掉了腦袋，而伯爾尼也被那人一路毒打，最後丟到了這條僻靜的巷子裡。
“饒，饒命啊！”
伯爾尼陰柔的臉上滿是恐懼，到了這個時候，他哪裡還不明白，這個近距離看有些木訥的黃皮膚中國人，就是自己一直追逐、想要假手消滅的目標啊！
“這樣的軟蛋，也配當上一個幫派的首領？”
鄭公肖微微皺眉，厭惡地看着身下溢着一灘騷水的伯爾尼，問道：“是你派人一直跟蹤我，對吧？說說看，誰讓你這麼做的？”
“是，是休斯的命令！壯士，您要找麻煩就去找休斯吧，我是被逼的啊！”
伯爾尼很沒有義氣地把休斯給出賣了，他經營的藍茵黨，本來就是以跟蹤目標、探取情報、竊取財物、挑撥離間爲主，什麼兄弟義氣、赴湯蹈火、死戰不退、寧死不屈的詞語，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休斯？卡蘭卡的二叔？
鄭公肖瞭然於心，於是點頭道：“好的，我會去找休斯算這筆賬，但在這之前，你沒什麼用了，你這樣的社會渣滓，還是早點下地獄的好啊！”
“不，壯士、壯士……英雄，英雄啊，不要殺我！我很有用的，我是‘萬事通’伯爾尼啊，您一定能用得上我的！”
一聽鄭公肖要解決掉自己，伯爾尼不光下邊的閘門沒關沒攏，上邊也眼淚鼻涕一起飆了出來，他四肢並用，就要去抱鄭公肖的大腿，哭喊着求得活命！
“滾開點……你有什麼用？”
鄭公肖一腳踢開了噁心的伯爾尼，冷冷道：“你連gold check都沒有一張，這說明你根本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切，我還是殺了你，免得再被你給盯上！”
說完，鄭公肖從腰後抽出了那把顏色變得有些赤紅的達米拉之爪，弧線優美的彎刀，彷彿死神獰笑時露出的獠牙。
“嗚嗚……我有利用價值，我有啊！我可以幫你把那些幫派的大佬一一引出來，我知道這個賭局的規矩，你是試煉者，你需要收集gc，而我伯爾尼，就是你最好的幫手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