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霍蘭得意的一下午
等阿德里安和康斯坦丁一夥人離開了這間唐朝風味的酒館,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年從後堂走了出來,眯着眼呵呵笑着。
那少年身後,站着一名敦實的壯漢,只聽他甕聲說道:“少爺,對付十幾個洋毛子,我帶人一刀把他們剁翻了,用麻袋裝了,扔進海里便是,用得着這麼麻煩嗎?”。
壯漢旁邊是一名嘴巴微尖的青年人,他也是說道:“少爺,大牛說的挺對,這可是咱的地盤,還容得了他們來收購船廠?他們胡來,我們便剁死他們了事,現在倒好,還要讓他們去享受花滿樓的姑娘嗎?”。
各位猜的不錯,這出聲的兩人,一個是大牛,一個叫小鳥,都是龍灝的侍衛,於是乎,這名清秀少年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正是咱們的龍灝龍少爺!
龍灝怎麼會出現在鳳語街的?
照這個時間點來算,他不正應該帶着那輛‘花車’在舊金山的各個倉庫,坑那些投機取巧的礦石奸商嗎?
是呀,龍灝心裡其實也比較鬱悶,不用花錢來提高金源能量數,這該是多麼愜意的事情……不過,愛龍造船廠和老斯蒂文森市長傳來的消息,讓他不得不中斷了這個愉快之旅。
韋布造船學院的代表要開始收購舊金山的造船廠了!?
龍灝聽完這個消息,馬上就敏銳地預感到:鯤鵬造船廠很可能要被這羣代表給盯上!
果不其然,一天沒過,康斯坦丁就領着審查團來到了南港。
龍灝早就提前交待了阿賓等人。因此,方纔阿賓等人的一言一行都是具有表演性質的。目的就是挖一個大坑,讓康斯坦丁這夥人自然而然地跳下去。
龍灝輕輕笑着。在心裡覆盤挖的這個坑,沒有說話回答大牛小鳥,倒是微風最懂得‘門主’的心思,張口替龍灝把話說了。
“你們兩個懂什麼,這夥人代表的可是美國政府,要是無聲無息地在咱們地盤就這樣消失了,會給舊金山的市政府帶來多少不必要的麻煩?”
微風人小鬼大,數落着自己的兩位前任:“要想沒有麻煩,就只能製造出一場意外。讓他們消失得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來!幾個風塵女子,讓他們臨死前享受下又怎麼了?再說了,這也算是給這些可憐人一些實惠嘛!”
龍灝依然不說話,微風今日偷得半日閒,非要隨龍灝出來看一看少爺如何整治這幫來意不善的‘審查團’,龍灝也沒阻攔。
剛纔微風說的話絕大部分都是龍灝的意思,不過有一個關鍵點他卻一直沒有提到。
霍蘭!約翰.霍蘭啊!
對整治康斯坦丁,龍灝本來是沒有多大興趣的,想要這幫不識天高地厚的審查團沒有手尾的消失。洪門也好、高天陽的黨衛團也罷,都能輕易做到,又何需龍灝中斷吸收鐵礦石的大計,特意趕來呢?
原因就是龍灝從老斯蒂文森提供的審查團名單中發現了這位‘潛艇之祖’!
龍灝實在是太忙了。回舊金山後一堆的事情纏身,都差點忘了這位早就想收入帳下的潛艇大牛了。來了鯤鵬好幾趟,龍灝也沒時間去問負責‘勾引’霍蘭一事的因扎吉。其實就算龍灝過問了,也是沒用。因爲因扎吉也不知道,拒絕了他幾次邀請的約翰.霍蘭。竟然加入了提前成立的韋布造船學院!
還陰差陽錯地來到了舊金山!
看到這份名單後,龍灝當真是後怕不已:還好自己一絲不苟地過目了,要不然,一代潛艇之祖,就要憋屈地隨這個狗屁審查團陪葬在舊金山了!
正是因爲這種後怕情緒作祟,龍灝才決定親自出馬,主持這個‘大坑’的佈置工作。
“走,我們跟上,接下來會有好戲看的!”
龍灝輕輕說了一聲,帶着三個侍從,輕車簡從地跟上。
渾然不知自己已被算計死了的康斯坦丁一衆,隨着阿德里安一夥,步行了十餘分鐘,在一家看上去十分樸實的小院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家青石堆砌,外牆長滿蔓藤的中式小院,要不是阿德里安輕車熟路地上去叩響木門上的鐵環,康斯坦丁等人都不敢相信:這裡就是聞名遐邇的花滿樓?!不像啊!
“這叫低調,這叫雅趣,你們這些鄉巴佬,又怎能懂得咱們南港鳳語街的情調?”
阿德里安八個人見了康斯坦丁一衆的驚異,不由鄙視地說道。
一句‘鄉巴佬’,激起了康斯坦丁等人的憤慨。
“誰是鄉巴佬?你們西部人才是真正的鄉巴佬!”
狗腿之二叫囂起來:“進去,進去,馬上就開始比,看看誰氣力不支,看看誰萎靡不舉……最先倒下的就是這個,就是鄉巴佬!”
狗腿之二比劃着,翹起了小指頭,率先發出挑戰。
沒等阿德里安答話,小院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探出了一個龜……不,是龜公的腦袋。
“敲什麼敲啊?還沒營業呢,這時點,還早着呢!”龜公打着哈欠,蒼白無血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不情不願。
“草,我管你什麼時點,麻痹的,有生意上門你不做?”
阿德里安是什麼人?
老兵油子一枚啊!
他暴躁地叫了聲,一槍就頂在了那顆龜……嗯,龜公的脖子上:“去,把你們花滿樓的姑娘都叫醒,今天,有大買賣上門了!”
說完,阿德里安衝霍蘭使了個眼色,霍蘭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旁邊的幾名狗腿一通亂摸,把那一大摞美元給現了出來!
哇,好多錢啊!
在手槍和美元的雙重壓力下,龜公堆起了千錘百煉的笑臉:“喲,原來是貴人上門了。怪不得從早上開始,枝頭的喜鵲就喳喳叫個不停呢……來來來。各位貴人請進,我這就去叫各位姑娘起牀來伺候您們吶……”
小木門敞開。兩夥對賭的人走了進去,最後,那顆龜……啊,龜公的腦袋在門外瞅了瞅,神秘一笑,把門給掩上了。
不得不說,這是霍蘭這輩子過的最難忘的一個下午……
他出生於愛爾蘭,家庭貧寒,二十年前帶着一份潛水艇的圖紙和一腔熱血來到美國。希望可以圓了自己的夢想,希望可以出人頭地,衣錦還鄉。
可是,老天爺彷彿一直在給他設置障礙,潛水艇是造出了不少模型,可距離霍蘭心中理想的樣子,還有一段差距。
這個差距需要不斷的下海實驗來縮短,可是,六年前的一次事故。令得他的潛艇研究陷入了全面停滯的殭屍狀態。
沒人願意投資,得到的是白眼,聽到的是冷嘲熱諷,霍蘭的心臟再堅強。也不禁有些自暴自棄。
這次他加入韋布造船學院,說是說想碰碰運氣,看能否碰到慧眼識珠的海軍高層。但實際上,他內心深處。又未嘗沒有就此放棄潛艇,在學院碌碌一生的念頭。
此番來到舊金山。霍蘭有兩個希望,一是能協助康斯坦丁順利完成收購西部造船廠的工作,二是找到一些西部有遠見的投資者,爲他的潛艇研究注注資……可來到舊金山一個月,他被審查團內部腐敗、官僚的作風深深打擊,感到極度失望了。
這些人哪裡是來爲美國造船事業拓寬道路,打牢基礎的?
他們分明是藉着這個機會,爲自己撈上一筆外快,爲自己在韋布造船學院的地位勾心鬥角,明爭暗鬥。
康斯坦丁以下,都是溜鬚拍馬之輩,從那不時蹦出的狗腿一,狗腿二……就能看出端倪。
今天來到南港,霍蘭本來是抱有一個願望,想要進入到這個曾經多次邀請過自己的華人造船廠看一看,參觀一下前幾次來都沒看到的船廠內部景象,與那位素未謀面,但電報往來多次的因扎吉見一見面,聊一聊,也看一看那個他因爲囊中羞澀而不得不‘跑單’的潛艇推進裝置。
可是,康斯坦丁的做法讓他再一次失望了,對方只是出來了一個娃娃廠長,先是用髒髒的機油落了審查團的面子,接着又塞了幾個紅包,就赫然把康斯坦丁給買通了。
康斯坦丁居然連鯤鵬造船廠的大門都不進,就隨那位阿賓廠長來到了鳳語街,吃了一頓大餐,又莫名其妙地與一夥西班牙大頭兵打上了賭!
賭局的內容還非常荒唐,居然是要去色情場所比試男人的‘功夫’,這讓到目前爲止還光棍一個的霍蘭,情何以堪?要不是被那些西班牙大頭兵裹挾着,他都要掉頭就走,離開這個狗屁的審查團,離開舊金山,離開韋布造船學院,再也不去相信這些‘僞造船者’們!
霍蘭就是抱着這樣失望透頂、對未來極度迷茫的負面情緒被推搡着走進花滿樓的。
花滿樓裡有四個小院,與外邊的樸實不同,一進了門,沁鼻的香風和鶯鶯燕燕的嬌吟,便迎面撲來。
一個個長相秀麗,濃妝豔抹的姑娘從一間間粉紅色的閨房裡走出,嬌笑着,輕車熟路般就挽住了康斯坦丁等人。
霍蘭也不例外,一名西方少女,眨着塗得分外誇張眼線的大眼睛,嬌滴滴地挽住了霍蘭的手臂,在他耳邊吹着熱氣:“這位客官,你的肌肉好發達哦……”
霍蘭不是柳下惠,在畢生的願望快沒了指望的負面情緒影響下,他也放開了,先是生澀地在這名西方少女豐滿流油的部位一摸,接着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在說謊話,我很瘦的,哪有什麼肌肉。”
“嘻嘻,客官你好壞哦,摸人家那裡……”
西方少女扭動了一下高挑嫵媚的腰身,不依道:“人家說的肌肉可不是指你的手臂,而是……那裡呢!”
說完,柔柔的小手在霍蘭下半身一拂,霍蘭的身子立刻一抖,一個前所未有的激靈。從尾椎骨竄到了後腦勺。
接下去的流程就不用再細說了,一名姑娘摟着一位恩客。到了寬敞的大後院,露天席地。先是喝花酒,後是看花舞……總之,一套男人都懂的流程下來,霍蘭面紅耳赤了數回,身上也不知被那位殷勤的西方少女探索了幾遍,喝着美酒,霍蘭感到飄飄欲仙,直覺此前的幾十年真真是白活了。
雖說他並非處男,但逛這樣別出心裁的娛樂場所。還真是小媳婦上花轎——頭一遭。
霍蘭陷入溫柔鄉,樂不思蜀,那邊的賭局卻已經經過了前戲預熱,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那是一扇恍惚間貼着喜字的大門,一對對男女摟得跟連體嬰般地進去,不多時,門縫裡就傳出若有若無的嬌喘……
霍蘭在審查團的排名是最後的,因此,這場賭局的排序也是靠在最後。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一個甜膩得要化了的聲音在霍蘭耳邊響起:“客官,輪到你上了呢!待會,要記得憐惜人家哦……”
糊里糊塗的。霍蘭也走進了那扇大喜門,進去之後,一張紅色大牀映入眼簾。上面有幾隻白條條的肉蟲滾在一起,康斯坦丁、阿德里安、幾條狗腿……都站在牀邊。他們個個面如充血,語氣高昂地給自己這邊的人加油鼓勁。
其場面之荒唐。無需贅言。
“約翰,到你了,給咱們爭點氣,有感覺了就釋放,別忍啊!我們比的是數量,可不是時間!”
康斯坦丁拉扯了霍蘭一把,將他推向紅色大牀:“拿出你骨瘦如柴一寸金的能耐來,上啊,我們還落後着,能不能翻盤,就全靠你了!”
霍蘭瘦弱的胸膛被這火熱的氣氛一鼓舞,似乎也找回了少年時代的青春喘息,他帶着那名西方少女,撲上那牀,然後,像野獸一般地衝了上去……
霍蘭都不記得自己是幾進幾齣了,反正那次數,似乎勝過了中國某部描寫三個國家打仗小說裡的某位獨闖敵營救少主的猛將,他的腦袋暈沉沉,卻也興奮自豪得不得了:原來我霍蘭不僅在設計潛水艇上有天份,這方面的活,也這般勇猛……
同樣是潛水,霍蘭卻覺得自己身上的這個小……不,巨型潛水艇一沉一浮的反而更有意思,似乎比起自己畢生研究的鋼鐵潛水艇要有意義的多……
霍蘭在縱橫馳騁,一個顫抖,自己的潛水艇再次排水清艙,上潛之後,一個沙啞的聲音嚷道:“不行不行,他不能算你們的人,他的成績要排除在賭局之外!”
霍蘭聽着耳熟,正要去抱女人,兩條手臂卻是一緊,被人給粗魯地揪下了大牀。
霍蘭光溜溜的屁股碰到毛糙的地板,疼痛之下,他有點清醒了:這個聲音,是阿德里安那個兵油子的!怎麼不算,我可是很賣力地下潛上潛了好多次呢!
“爲什麼不算?你們要耍賴嗎?”。不出所料,霍蘭成爲了審查團的‘苦幹明星’,成爲了康斯坦丁贏下賭局、反敗爲勝的最大倚仗,豈能讓阿德里安說扯走就扯走呢?所以,康斯坦丁大人毫不猶豫地就叫喊了起來。
“誰要耍賴了?你哪隻狗眼看到老子耍賴了?”
大家都是赤條條的,胯下一條鼻涕蟲,沒了束縛,阿德里安愈發顯露出兵痞的惡劣本性,他揚着腦袋衝康斯坦丁嚷嚷:“這個死瘦子,一口氣沒歇,連續弄了十次,他以爲他是獅子嗎?這麼猛,肯定是吃藥了,他這是赤果果的作弊,老子沒直接判你們輸就不錯了!只是讓他離開,成績作廢,這還不夠意思,你還有臉說我耍賴?”
“草,誰吃藥了?你,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的人吃藥了?”
康斯坦丁氣得差點舊病復發,他喘着粗氣,揮起拳頭,衝上去要跟阿德里安廝打:“你這個兵痞,你是看不得我的人天賦異稟,覺得快輸了,所以才編出一個吃藥的罪名,瑪德,我要揍死你!”
話說康斯坦丁當年在昆西船廠也是從敲螺釘開始一步步幹上來的,現在年紀雖然大了,但這會兒大家都經歷了不下三次的鏖戰,體力半斤八兩,所以康斯坦丁也就有了與阿德里安開架的勇氣。
康斯坦丁動手了,卻不如阿德里安一夥兵油子配合默契,兩個人把霍蘭抽走,另外兩個人頂上來,一左一右夾住了康斯坦丁,阿德里安獰笑一下,一記毛茸茸的赤腳,結結實實地踹在了康斯坦丁那條鼻涕蟲上!
“嗷嗚!”
康斯坦丁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叫喊,捂着下身,直挺挺地就倒下去了,就像一條麻蝦,在地板上直抽抽。
主子被打,狗腿之三叫道:“麻痹的,這幫兵油子要輸了就耍賴,大家一起上啊!”
狗腿之四也一巴掌推開了懷裡的相好姑娘:“對,大家併肩子上,咱們的人數是他們的兩倍,他們的槍可沒帶進來,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爛銀槍,一對一,沒必要怕他們!”
噼噼。
啪啪。
於是,好好的一個紅色洞房,霍然上演了一出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羣P。
戰況如何霍蘭不曉得,他只聽到許多熟悉的聲音在慘嚎,當然了,裡面還摻雜了不少姑娘的尖叫呼喊,那裡面,必然是一團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