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撲面而來的勁風,許言扔開破邪弓,雙手往裡一合,像是要徒手抓住黑矛。
但怪異的事發生了——明明他的手還沒有接觸到矛身,黑矛卻像是被一股虛無之力鎖住,再難往前突進一寸。
“突破四轉後,你的無形之盾果然大有精進。”
巡邏隊長讚歎了一聲,臉上滿是熾熱的貪慾和志在必得的自信。
“就此罷手吧,你的內氣剛突破至四轉,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之前的承諾依舊不變,只要你交出六轉秘法,我一定會幫你離開黑獄。”
“你是吃定我了?”許言目光冷冽地盯着他,聲音裡帶着一股莫名的味道。
巡邏隊長暗自發力,看着黑矛緩緩往前欺進,嘴角浮起居高臨下的笑意:“是又怎麼樣,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許言露出微微瘮人的笑容,輕輕吐出一個古怪的音節。
“boom!”
天地霎時一靜。
氣爆聲陡然響起,以許言爲中心,一股狂暴猛烈的力量朝四周席捲怒飆,掀動一重重肉眼可見的氣流漣漪,宛若一場特大風暴。
靈魂熔爐主動第二次激活,引爆護盾。
巡邏隊長反應極快,在爆炸的瞬間便鬆開黑矛,雙手交叉併攏,緊緊護住面門和胸腹要害。
但這股爆炸力量極爲詭異,巡邏隊長久經打熬的身體根本擋不住它的侵襲,風暴甫一及體,他的皮膚、肌肉便“砰砰砰”炸開,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個血人,情狀極爲慘烈。
饒是巡邏隊長心性堅韌,也不由得痛哼一聲,心神失守了一瞬。
許言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他踏步前衝,右手高舉成拳,宛如一枚大鐵錘,重重砸在巡邏隊長的額頭上。
咚!
在巡邏隊長往後仰倒的剎那,許言化拳爲爪,抓住他的頭髮往下一拽,同時擡膝猛頂,狠狠撞向他的臉部。
要是這一下結結實實撞上,估計巡邏隊長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換作一般人,一旦遭遇許言這套連招,基本沒有還手之力,只能閉眼等死。
但巡邏隊長卻是十足十的狠人,雖然被一拳砸得頭痛欲裂,但神智也當即清醒過來,在膝蓋撞上來前擡手護住臉部。
嘭!
這一記膝頂撞在巡邏隊長手掌上,近八成力道都被他用柔勁化解,剩下兩成力根本不痛不癢。
許言還要再撞,巡邏隊長另一隻手屈指如鉤,極爲陰損地掏向許言的下.陰,被許言以手刀截住,好歹是保住了關鍵部位。
兩人拳來爪往,在近距離內全力相搏,一時間筋骨碰撞聲不絕於耳,猶如兩頭兇獸亡命廝殺,一招失手便會被對方撕成粉碎。
過了二十多招後,巡邏隊長終於搶得先手,在格開許言的重擊後擡手一掌,重重拍向許言的胸口。
事已至此,他也顧不得留手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迴響——速速拿下這小子,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把六轉秘法搞到手!
但突然間他臉色驟變,臉頰處的箭傷傳來一股針刺般的痛感,緊接着半邊身子都隱隱有些發麻,原先剛猛的掌擊也變得虛弱無力起來。
中毒了?
巡邏隊長心神巨震,連忙收掌後退,左手則伸進懷裡摸自備的解毒藥。
但生死相搏只爭一線,許言怎麼會給他喘息的機會?
他搶身貼近,右拳指節凸起,像是大鐵鑽似的狠狠鑿在巡邏隊長的左小臂上。
啪!
巡邏隊長的手臂本就被炸得血肉模糊,
遭到重擊後血水四濺,連臂骨都在重壓下咔咔作響。
他咬牙想要反擊,但毒素在體內瘋狂衝擊,弄得他頭暈目眩,根本組織不起像樣的攻勢。
看穿巡邏隊長的虛弱後,許言趁你病要你命,一雙鐵拳連環猛砸,在空氣中激盪出“嗵嗵”的破風聲,宛如一尊上古魔神,強勢得一塌糊塗。
巡邏隊長剛開始還能勉強招架,可隨着毒性擴散和許言一擊重過一擊的攻勢,他終於支撐不住,被重拳打中胸膛,口鼻間鮮血飛灑,意識也恍惚起來。
“就是現在!”
許言目光兇戾,丹田如同極限運轉的引擎,瘋狂壓榨身體中的內氣,將體能瞬間拔升至巔峰。
他以拳爲刀,將全部內氣壓縮至一團,悍然爆發出惡虎刀法中殺傷範圍最廣、也是攻擊頻率最高的殺招,羣虎蕩魔!
啊啊啊啊啊啊啊!
疾風驟雨般的重拳狂轟濫炸,以一種蠻橫暴烈的姿態,將巡邏隊長的身影徹底淹沒。
數不清他剎那間打出了多少拳,在瘋魔般的連環重錘下,巡邏隊長不斷後退,渾身骨骼像是被碾路機碾壓一般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鮮血更是一股接一股地從他全身各處狂飆。
眼看着巡邏隊長瞳孔擴散,已經是不活了,許言仍不放鬆,用力把他震退在牆壁上,右拳繃緊蓄力,下一刻便如一杆大槍狠狠戳中他的心臟部位。
殺招,惡虎噬心!
嘭!
霸道無比的拳勁在內氣推動下貫穿巡邏隊長的心臟,將他背後的衣服都震成了碎片。
巡邏隊長七竅流血,眼睛慢慢失去神采,帶着最後一絲兇狠與不甘心,轟的一聲砸倒在地。
看着這個無惡不作、難纏到極點的對手陡然喪命,許言暢快之餘隱隱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就像是當初玩戰神系列的時候,有個叫冥河擺渡人的boss怎麼也打不過,在他那裡連續掛了幾十次,氣得許言牙根癢癢,恨不得鑽進去真人solo。
可真把他捶死之後,卻又沒有想象中那麼興奮,反而有點不適應。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矯情的時候,許言將虎戾刀、破邪弓全部收好,確定現場沒有留下什麼可疑痕跡後便離開了這裡。
用穿牆術無聲無息地回到屠宰坊後,許言簡單用水衝了下身體,去一去身上的血腥氣。
隨後他又換了套衣服,一切收拾乾淨後,纔不慌不忙潛回到囚室中,安安心心地躺下休息。
看着黑漆漆的石壁,他的情緒由亢奮緩緩歸於平靜。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後悔沒有意義,自己嚇自己更是蠢不可及。
就算事情敗露,大不了用穿牆術跟黑蜥人慢慢周旋,這黑獄也就這麼大,總歸能找到出路。
能逃出去的,一定能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