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辣的春四姑都差一點嚇呆了,做老鴇這麼多年,還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她向上面的人掃了一眼:那兩個小丫頭實在太嫩了,還沒有完全長開。對啊!這個小大夫不是行嗎?年齡與嫣香差不多,尤其是那小模樣,就更周正了!
春四姑也沒有多想,一把將正在給嫣香施針的佼兒從地上抓了起來。四姑一隻手拿着手絹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隻手要把她拉到走廊的闌干上。佼兒明白春四姑的企圖之後拼命反抗,四姑便向那兩個小丫頭使了個眼色。
可憐的佼兒一人難敵六手,竟被拉出來與嫖客們見面。她一露面,下面立即傳出了一片驚豔之聲。不過春四姑她們用力過猛,佼兒整個人咚的一聲撞到了闌干上,連頭上的髮釵都飛了出去。
“六——”佼兒想說把髮釵還給她,因爲那是六郎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
“小姑奶奶,求你別動了!髮釵我賠!”春四姑兇巴巴的小聲道,口氣很是強硬。
噹的一聲,佼兒的髮釵正落在耶律韓隱與王大人共坐的那桌的湯裡,像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掉進了湖裡似的,整個沉了下去,馬上沒了蹤影。王大人發出了一聲“嘖嘖”的鄙夷之聲,很是嫌棄女人頭上油膩膩的東西落到了吃的東西里。
耶律韓隱卻笑着鼓起掌來:“好彩頭!好彩頭!看來今天奪得花魁的非在坐的莫屬了。”
王大人牽着嘴角笑道:“那是,本大人今晚勢在必得!”
耶律奚笑道:“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大爺們,我們嫣香美不美啊?今天的奪魁大會正式開始了!還是老規矩,價高者得!”春四姑的聲音又香甜綿軟起來。
春四姑說完話把佼兒往後一推,只顧聽下面客人的報價。
佼兒受了這種委屈還不大叫:“春四姑,你個倒黴鬼,你居然——”
小丫頭們機靈地叫道:“小大夫,快救人啊!嫣香姐姐不行了!”
“等救了人再跟你算賬!”佼兒急忙繼續給嫣香施針,“遇到這麼貪婪的老鴇,有幾條命都不夠給她玩的!”
出價從二百兩開始,一直喊到了一千四百兩的高價,這個數字已經讓春四姑喜上眉梢,可她是不會嫌多的,說道:“王大人出價一千四百兩,還有哪位大爺出更高的價嗎?”
耶律韓隱略帶挑釁地叫道:“一千六百兩!”
王大人氣得牙都癢癢了:“一千七百兩!”
耶律韓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二千兩!”
春四姑便向王大人笑道:“大人,這位賈公子出二千兩啊。您看——”
王大人頓時動了真氣:“如果本大人今晚沒有奪得花魁,我就讓沁春園從此消失!”
耶律韓隱料到王大人會這麼說,假意勸道:“來這裡無非是尋個開心嘛,大人何必如此動氣呢?”
春四姑最會應付這種情況了,笑盈盈地下了樓:“我倒有一個建議,兩位大爺不如來賭一把吧,誰賭贏了,誰就能奪得今日的花魁,如何?”
耶律韓隱與王大人都同意了。韓隱稍動手腳,故意輸給了王大人。王大人心知肚明,卻不點破,韓隱就藉此交上了王大人這個花朋友。兩人相約今晚一起在沁春園裡風花雪月,看看誰做的次數多,輸的人明天要請對方吃飯。
“一言爲定!大人先請!”韓隱朝王大人拱拱手,請他先上樓,自己仍坐在原位。好幾個姑娘圍着他伺候着。
“你們可得把本大人的朋友照顧好嘍!”王大人笑道。
“大人放心!我們會好好伺候公子的!”姑娘們嬌聲說道。
王大人浪笑着跟着春四姑上了樓。
佼兒治好嫣香,整理好東西準備離開,春四姑正領着王大人進嫣香的房間。佼兒見了春四姑真是一肚子氣,發誓再也不來這個鬼地方了。她沒有注意到王大人的眼睛正貪婪地在她的身上打量着,恨不得用眼神把她的衣服全部瞅化。
春四姑把王大人交給嫣香就出來了,將佼兒拉到一邊,拿出一包銀子給她:“小大夫,謝謝了。我春四姑是最不會虧待人的——”
佼兒只取了一錠銀子,把剩下的仍還給她:“我只拿我該得的錢。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愛錢如命。我告訴你,這是我最後一次出診了,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春四姑把銀子握得緊緊的,生怕佼兒會後悔似的,嘴上不鹹不淡地說着:“小大夫,我哪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