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帥爲官清廉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哪來的什麼黃金?來使認定是爺爺在胡說,臉上不覺有了幾分嘲笑的意味:“楊家用黃金下的聘禮嗎?”
黃金?聘禮?佼兒突然看到了手上的金鍊子,急中生智地說道:“這就是楊家下的聘禮——黃金鍊!我小白佼生是楊家的人,死是楊家的鬼。如果太子執意下聘,我唯有一死!”
爺爺都嚇着了:“小餃子,有話好好說,別說死字嚇爺爺啊。”
佼兒在爺爺耳邊小聲道:“誰捨得死啊,我嚇他的。你要配合我,裝得像一點啊。”
爺爺點了點頭:“哦,放心,演戲我最在行了!”
佼兒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太子殿下爲了一個女人不惜傷害他與楊家的和氣,並且不介意娶一具屍體做新娘的話,那就把聘禮放下吧!”
“不是一具,是兩具!”爺爺氣洶洶地說道,“如果小餃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我就一頭撞死到宮門口!”
眼見着要鬧出人命了,使者考慮到太子的聲譽,只得先把聘禮帶了回去,走時還留下話來:“你們再考慮一下,不答應實在太可惜了。”
爺爺不耐煩地拿出了掃帚,嚇得那使者趕緊走了。
佼兒向爺爺豎起了大拇指:“爺爺,你真棒!”
爺爺雙手搭在掃帚上,嘆了一口氣:“我怕太子爺不肯就此罷休啊。”
佼兒呶了呶嘴:“我都已經把話說絕了,他還能怎麼樣?真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嫁?”
爺爺思索片刻,回道:“我是怕太子向楊元帥和六郎施加壓力。”
佼兒道:“爺爺,你放心,六郎我最瞭解了,就是皇帝老子跟他爭,他都不會放手的。”
爺爺唉喲地叫了一聲:“六郎因爲你得罪了太子爺,以後太子不得給他小鞋穿哪?他的前途不就毀了嗎?”
佼兒急道:“那怎麼辦啊?”
爺爺豪邁地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爲今之計就是讓太子爺心甘情願地放棄你。”
佼兒搖了搖頭:“不明白!”
爺爺把掃帚往邊上一扔:“這怎麼能難得倒我一代醫聖呢?跟我來!”
佼兒跟着爺爺進了藥室,只見他上躥下跳、呼呼啦啦的搗鼓了半天,然後將一碗草藥泥端到了她的面前。佼兒聞了聞,裡面一共有三十四種草藥呢。
“爺爺,這是什麼呀?”
爺爺一邊說一邊往佼兒的臉上點抹:“這是我最新研製的獨門秘方,等明天天亮你就能看到效果了,保證那個太子見了你第一眼,這輩子都不想再見第二眼。”
佼兒笑道:“哈哈,這麼厲害?爺爺真棒!”
爺爺邊抹邊叮囑道:“小餃子,我跟你說啊……”
第二日起牀,佼兒已經發現自己的臉上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她知道爺爺的計劃已經開始奏效了,於是心不亂跳膽不亂顫地去了軍營。
六郎今天的訓練任務特別重,佼兒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他說太子來提親的事,好容易等來了一個機會,竟在這時候冒出來一個太監,說是太子病了要她進宮診治。
佼兒纔不管什麼聖旨不聖旨的,反正一百二十個不樂意:“宮裡不是有太醫嗎?爲什麼找我一個平民百姓去治病?”
太監將佼兒拉到了一邊:“小姑娘,這病只能您治,太子殿下得的是心病。”
佼兒一聽就更不幹了,她跟太子又不熟,她怎麼能治得了他的心病,不是瞎扯淡嗎?
太監沉下臉露出本來的面目,不客氣地說道:“小姑娘,咱家勸你還是趕緊動身,你要是違抗聖旨,你的九族就全都沒命了!”
佼兒想了想,只能跟着那太監去了:“好吧,好吧,我去拿藥箱。”
他們走到軍營門口時,不知究竟的六郎還特意過來向佼兒叮囑道:“佼兒,太子是個大好人,你可得用心爲他治病啊。”
佼兒撇了撇嘴:“大好人?我治不死他!”
太監湊過頭來問道:“小姑娘,你剛纔說什麼呢?”
佼兒急忙糾正道:“我是說,天底下沒有我治不好的病!”
太監陰陽怪氣地向佼兒道:“快走吧,太子殿下還在宮裡等着呢。”然後向六郎點點頭,大搖大擺地走了。
“去吧。”六郎笑着向佼兒揮揮手,又突然叫住了她。佼兒還以爲六郎捨不得她呢,沒想到他說的竟是:“你的臉上怎麼這麼髒啊?快找塊帕子擦擦,別在太子駕前失儀。”
佼兒失望地道了句“哦,知道了”就走了。
擦什麼擦?這可是爺爺辛苦了大半天才弄出來的傑作,她能不能跟六郎在一起就全指望它了!
佼兒在心裡笑道:太子,你不是想讓我給你治心病嗎?等着吧,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第一次進宮的佼兒對皇宮大內充滿了好奇,忍不住問東問西。
帶她進來的太監小聲罵道:“這是皇宮,能任由你一個草頭百姓這麼多嘴多舌嗎?再說話,就把你的小嘴給縫了!”
佼兒咧了咧嘴,懶得跟他一般見識:“你個假男人牛什麼牛啊?姑奶奶我是不高興,要是我哪根筋搭錯了,我就是太子的側妃了,還輪得着你在我面前哇哇亂叫嗎?”
走了好遠的路,好容易到了一個亭子,有兩個宮女在那裡等着,桌子上擺滿了水果糕點茶水,任佼兒享用。太監讓她在那裡等着,他去通報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