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軍方首長勃然大怒,道:“他們敢進攻我們本土,那就是侵略!”
謀略部的軍官苦笑道:“侵略又怎樣,有誰替我們說話?伊拉克,伊朗,敘利亞,這不都是擺在眼前的例子?何況美國人的航母就停在菲律賓海峽那邊,誰知道他們的潛艇有沒有偷偷摸摸到這邊來?”
軍方首長無奈至極,瞪着眼睛問道:“那你們說怎麼辦?你們是謀略部的官員,我不想聽廢話,你們必須給我一個最有利的方案。”
謀略部的官員們面面相覷,他們要有好的主意,早就上報邀功請賞去了,還用得着在這裡受這羣莽夫的氣麼。越南人在那邊左右爲難,程黎平和劉衛國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爲國內已經得悉了一切,海事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
其實能跟越南人打的不可開交,九爺幫了很大的忙。他被暗殺了,可是住在九龍圍場外面便利店的老伯卻倖存了下來。當他來到紅島時,程黎平都嚇了一大跳,因爲他說了很多有關香港道上的機密往事,最後神神秘秘的笑着告訴程黎平,他纔是真正的九爺。至於以前坐在他那個位置上的老爺子,只是他的一位遠房表哥。
程黎平驚訝莫名,合着打交道打了幾年的九爺,原來只是一個替身。
談及暗殺事件,九爺一臉的沉痛肅穆。“我知道是誰幹的,可是,我沒有辦法去回擊。”九爺語氣低沉的說。
程黎平沒說話,但他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九爺他的疑問。九爺朗聲一笑,道:“當然了,隱姓埋名過個富家翁的生活,自然是最簡單的辦法。可是,那些人既然敢殺我,也能查到我的行蹤信息。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沒能力自保,更沒能力反擊。不過我想讓他們知道,我秦天九縱橫一世,絕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所以我就來找你了,幫你買了那麼多武器裝備,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打算幹什麼。怎麼樣,小夥子,願不願意助我老頭子一臂之力?”
程黎平笑了,九爺說話還真是風趣,比死去的那個九爺更有人情味。因爲按照當前的形勢而言,並非他幫九爺,而是九爺來幫他。別的不說,光九爺拿出來的那些銀行卡,其中的資金就超過了他向康以惠借的總數額。加上九爺跟武器商的關係,可以說紅島能否堅持下去,百分之七十的希望都寄託在他這個老人家的身上了。
程黎平乾脆利落的點點頭,緊緊握了握九爺的手。這雙枯瘦而乾巴的手掌只剩下了骨架和一層皮,可卻蘊含着驚人的力量。
正因爲九爺的大力協助,他們才能繼續從國外的武器商那裡採購武器裝備。若非越南人封鎖了大部分海域,就連戰鬥機九爺都能給程黎平搞過來。不過程黎平並不想玩的太過火,畢竟他們夾在中間只是一塊牛排,如果硬要變成主菜,搞不好隨時都有可能會在地球上徹底消失。
打退了越南人的海路進攻,內地那邊也來人了。這回來了三個人,其中兩個跟程黎平碰過面,一個是田璋勳一個是張衛林。此外還有一個年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看起來文質彬彬,頗有一點仙風道骨的味道。看田璋勳和張衛林對這人的禮敬程度,程黎平知道他的身份並不低。
那人沒有表露自己的身份,看到程黎平卻和煦的笑了笑,道:“小程,時間過的真快,一晃好幾年過去了。”
程黎平神色一緊,道:“你……”
那人點了點頭,道:“不錯,雖然從未碰過面,但你還在體制內的時候,我是你的老領導。你以前接受的任務,也都是我下達的。”
程黎平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淡淡的笑了笑,說:“老領導,你好。”
那人打量了旁邊的劉衛國一眼,又看了看格木、何勇、白玉、胡鬧、丁二等人,忍不住微笑道:“精兵強將啊,怪不得,怪不得。不過小程,能跟你單獨談談嗎?”
程黎平道:“當然可以。”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暗室,又回頭看着田璋勳和張衛林道:“他們兩個就不必在島上待着了,我看他們不爽。”
田璋勳和張衛林頓時面紅耳赤,滿臉的豬肝色。若非老領導在這裡,恐怕兩人馬上就要衝上來跟程黎平拼命了。老領導倒是風輕雲淡的笑着說:“可以。小田,小張,你們先回跑道等着吧,通知飛行員,二十分鐘後我們返程。”
這個跑道是臨時開闢出來的,無非是車子把路面軋平整了而已。老領導們的飛機是一架軍用直升機,配備的武器裝備倒很齊全,還跟着幾個面目冷峻的戰鬥人員。聽到老領導這樣吩咐,二人不敢抗命,同時點了點頭,但轉身離開的時候,又冷冷的瞥了劉衛國等人一眼。
進了暗室,程黎平倒了一杯水遞給老領導,然後才坐了下來。老領導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下,開門見山的問:“小程,現在情況越來越複雜,你打算怎麼收場?”
程黎平若無其事的笑了:“已經打成了這樣,還能怎麼收場?”
老領導含蓄的笑笑,道:“結果嘛,還是有幾個的,關鍵看你怎麼選擇了。說句冒犯的話,跟越南人打成這樣,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吧?就紅島這樣的地形,越南人只需要派兩架戰鬥機飛過來,就能打的你們毫無還手之力。”
程黎平點頭稱是,但心裡卻在暗笑,看來自己隱藏實力這步棋還是走對了啊。超音速戰鬥機,自然是拿它們沒辦法,可紅島上的自衛手段也不是紙糊的。他敢用戰鬥機在紅島上肆虐,程黎平就敢把導 彈瞄向越南本土的城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這樣幹下去,最吃虧的肯定是越南人。越南人心裡也清楚這一點,否則早就幾顆重磅凝固*丟下來把紅島夷爲平地了。
老領導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是我們培養出來的尖兵,雖然現在不在一起共事了,往日的香火之情還在。小程,聽我一句話,把紅島讓出來吧。”
程黎平眼中冷光一凝,隨即消失不見,笑呵呵的問道:“讓給誰?”
老領導故作嚴肅的板起了臉,道:“當然是讓給國家。”
程黎平道:“爲什麼?憑什麼?”
老領導皺起了眉頭,道:“這是什麼話?國家培養你那麼多年,難道你不該爲國奉獻麼?”
程黎平笑道:“該。可是前幾年我出生入死,爲了保密,連家裡人都沒有聯繫過,那樣的貢獻還不夠嗎?我們整個小組,現在就剩下我一個,國家還不夠滿意嗎?”
老領導靜靜的望着程黎平的眼睛,惋惜的嘆道:“小程,國家利益至上,這句話你不明白嗎?就算以前讓你受了委屈,難道你還跟自己的國家記仇嗎?”
程黎平搖搖頭,道:“我沒記仇。”
老領導臉上一喜,但他還沒有開口,程黎平又補充了一句:“我也沒什麼可感恩的。自從我退出現役回到地方,你們一直監控着我的一舉一動,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
老領導遲疑了一下,但幾秒鐘後還是點了點頭,道:“不錯,國安局和部裡都對你進行了雙重監控,可那又怎麼樣呢?依你的工作屬性和涉密程度,這樣做難道不對嗎?你在黎城跟別人打的不可開交,弄出那麼多事端,我們要是真的干涉進去,你早就被抓走軍法審判了。響鼓不用重錘,我指的是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還用我明說嗎?”
程黎平面無表情,心裡卻翻山倒海一般,看老領導這口氣,似乎自己和劉衛國殺死魯大彪等行動全部在他們掌握之中啊。而且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們真想對付自己,那還不用費心去羅織什麼罪名,光走私軍火、偷渡出入境、僞造身份證件等問題就能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既然如此,別人設計搶走我的麪粉公司,怎麼沒人來主持公道?”程黎平似笑非笑的反問道,“我被人逼的遠離家鄉的時候,你們在哪裡?程家村被人強拆,無辜村民被害死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
老領導冷着臉道:“小程,你別扯的太遠,我們身份特殊,哪能干預地方上的事務?”
程黎平笑道:“既然如此,那這裡屬於境外的地方,你們跑過來幹什麼?”
“這……”老領導一陣語塞,但隨即臉色如常的說道,“你有情緒,這個我理解。但是你要搞明白,現在紅島的事態已經很複雜了。我也不瞞你,光這周圍的海底下,就有十四艘潛艇潛伏着。島上的金剛石礦,對於我們國家發展尖端工業大有幫助,我希望你站在國家民族的角度,把紅島讓出來。靠你們這些人,是不可能守住它的。”
程黎平還是那句話:“憑什麼?”
“憑你是個中國人。”老領導冷冷的說。
程黎平笑了:“所以國家就可以巧取豪奪?就跟黎城那邊把我的麪粉集團劃歸國有一樣?”
老領導輕輕地拍了一下桌子,道:“那些小事,你完全可以去申訴,告到京城,自然會有人給你一個公道。但紅島這裡關係到國家的安危和發展,小程,我們必須儘快把它解決掉。”
程黎平正了正臉色,道:“對於你們來說,事情或許有大小輕重的分別。但對我來說,公道就是公道,不能給我公道,那就一切都免談。想要金剛石礦,沒問題,拿出你的誠意來。開發出來的礦石,市場價什麼樣,我可以打折賣給你們。可是要我交出紅島……”
程黎平沒有再說下去,但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老領導哈哈一笑,道:“好啊,你跟自己的祖國還做起來生意了?”
程黎平看看手腕上的表,道:“您的二十分鐘已經到了,我就不送了,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