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那春芽姑娘運至凌昊宇的院中。就聽到主臥房裡,就聽見裡面傳來“乒乒乓乓”的摔打聲,接着似乎又有抽打的聲音。裡面又傳來凌昊宇悽慘殺豬似的嗷嗷嚎叫:“娘子,娘子,我求你饒過我這一回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接着是劉氏高分貝嚎啕大哭,哭聲中還夾雜着尖利刺耳的怒罵:“凌昊宇,你個殺千刀的。你喪盡天良。我從十六歲那天嫁進門,你就詛咒發誓的說這輩子只對我一個人好。心裡再不裝別的女子。
可是,成親五年不到,你就動了花花腸子。公然在我買房置產養小老婆不說。居然罵老孃是不生蛋的母雞,兇悍沒有一點兒溫柔性的母老虎。還和那小賤人一起算計謀害老孃性命,說什麼等他生兒子把她扶了正……
你個豬狗不如的禽獸,我殺了你……”說着說着,劉氏的胸腔的氣越來越大,竟然瘋子似地操起從前在家做女兒時所持的寶劍刺向凌昊宇的咽喉。
凌昊宇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雙膝跪倒在地,泗淚交流地道:“娘子,娘子,昊宇再也不敢了。再也敢了……”
“晚了!”劉氏咬緊牙關,劍尖刺入凌昊宇的肌膚表皮,上面頓時有鮮血流出。凌吳宇一見那血腥,頓時眼前一黑,整個人向後栽倒過去。
劉氏猛地將劍拋到地上。回身對自己的貼身丫環墨竹道:“墨兒,速速與我備轎,如今我已惹了大禍。二弟去接弟妹回來,定然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回來又見我把他這敗類哥哥打成這樣。定然不會饒我。我還是先回孃家去,讓明日爹爹上朝與我向二弟求情討饒爲妙。”
墨竹神色慌亂地攔在劉氏眼前道:“大少奶奶,王爺好像已經知道您將王妃獨自丟在荒郊似是不懷好意。走時早已吩咐奴婢要看好您。不讓您走出這屋子半步。若不然,奴婢也無法向王爺交差呀……”
“你到底是去是不去,少奶奶我今日打人可是紅了眼的,你若是不聽吩咐……”劉氏哪聽得進去墨竹的話,此時她是心神俱亂。心間只有一個念頭,凡是攔擋她的,不論是哪個,她要遇佛殺佛,遇鬼殺鬼
方地消心頭之恨。她見墨竹依然擋在自己前面,不覺擡起腳來,正要一腳向墨竹踢去。
呼然間,只聽外面傳來一聲嬌斥:“好個大膽的劉氏,竟敢在我這婆婆面前毆打奴婢,你是不是不想再當凌家媳婦。”
劉氏身體一顫,擡頭看見榮華夫人的一臉怒容,不覺“撲通”身跪倒在榮華夫人腳下大聲哭訴道:“婆婆,兒媳也不想如此。原都是您大兒子的不是。他瞞了兒媳在外面蓄房置產私養小妾。竟還說要圖謀了媳婦的性命。然後把那小賤人扶正,讓她生的兒子與二弟嫡子爭奪青雲王位。”
榮華夫人聞聽此話不覺頭血上涌,多年來,青雲王位這個說辭一直是她的心病。自從丈夫去後,她在京城女眷中行走多年。將這些內宅裡的嫡庶紛爭,妻妾爭鬥看了個遍。但她總想着,這事情說什麼也不會發生在自己兩個兒子身上。
可是,越是害怕,越是躲不過的。猝不及防裡,今日竟在大兒媳口中傳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得令她心驚膽寒,捂住胸口,生生半晌喘不上氣來。
王媽媽忙上來扶住,怒目瞪了一眼跪地嚎啕的劉氏,輕手撫摩榮華夫人的後背道:“夫人,您莫聽大少奶奶那沒見識的言語,論見識和能力,大少爺哪點都不如王爺。如今,咱們府裡上上下下,還有大舅爺那裡,哪一房,哪一院的吃穿用度,不是靠着王爺着這些年的俸祿和戰功賞賜過話。可是,如果,今後雖大少爺當了家,整個王府落入他的手中,早晚是要敗落的……可是,夫人,奴婢總覺得有人在背後慫恿大少爺。奴婢瞭解大少爺,他不像是能想得那麼遠的人。”
榮華夫人嘆了一聲,坐在椅上靠了一會兒,嚼了塊參片道:“王媽媽,你說得哪裡不對。昊宇那孩子原來最是個忠厚老實的。可是最近怎麼變成這樣,定是近來受了哪個奸人挑唆才做出這忤逆的事來。近來我這記性也是極爲不好,待昊兒回來之明你且提醒着我些,莫要把這重要的事給忘了。”
說罷,又用手指了指劉氏道:“大媳婦,你這個不長腦子的。你即聽得那小賤人說出這番話來,就該哄她說出這是哪個挑唆的,卻怎麼就輕易放過了她
?”
劉氏見榮華夫人向着自己說話,不由得哭得越發大聲:“母親,當時媳婦見着她身上穿着相公給她買的綾羅綢緞,嘴裡又說着那些傷人的話。我卻哪裡能忍住?就想這定是大爺與她在一起密謀要害我。就急匆匆地回來找相公算賬。竟把弟妹忘在了那荒郊野外的也不自知。還請母親見識。”
榮華夫人見劉氏說得懇切,已自信了幾分。正要讓她起來。忽聽到外面傳來楚無痕的聲音:“夫人在上,王爺吩咐屬下,將大爺在京郊定情的春芽姑娘給送至大爺院中。”
榮華夫人一聽,不覺怒火中燒。
劉氏聞言,不覺又是憤怒,又是害怕,又是慌亂。正不知下不步該如何走。卻見兩個家僕已經用一個長形的春凳。將渾身上下,衣上沒有一處不往外滲出血水的春芽擡了進來。
因有進府的事支撐着,春芽的精神還算好的。她黯淡的目光看了看主座上那將少婦的柔媚,成熟女人的妖嬈集於一身的高貴女子,便知她是凌昊宇口中的母親榮華夫人,不禁欠了欠身道:“夫人在上,春芽見過夫人。”
榮華夫人眼皮都沒擡一下,半陰不陽地道:“無痕,這是何處擡來的骯髒東西,還不快快拖了出去。以免髒了王府地面。”
誰知這時凌昊宇一醒,從地上爬起,一見愛妾春芽被痛打成那種樣子,不覺又是心疼又是可憐,早忘了先前在劉氏的痛打下所發的誓言。
不禁搶步上前握住春芽的手,愧疚地叫了句:“春芽,是我對不起你。”那春芽受了一日委屈,終於得見自己委身之人。不覺嚶嚶哭道:“大爺,難道您不要春兒了嗎?您說過的,要一輩子和春兒在一起……”
那劉氏見凌昊宇居然敢當着自己的面與那春芽無所顧忌,不覺又熱血上頭,失了理智。雙眸噴火地怒視春芽道:“院春芽,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今日我那頓板子爲何沒把你打死,竟還敢入府來找大爺裝可憐?……”
院春芽聞聽劉氏的聲音,不覺條件反射地一陣哆嗦,將自己小小的身子儘量蜷縮成一團。向凌昊宇身上偎去道:“大爺,大奶奶好凶啊。春芽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