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愛染指冷情少主
王義被她一腳踩住,一時竟掙扎不起,又驚又怒地道:“是我一時口誤罷了……”
“口誤嗎?”傅景鶴冷哼,“可惜還有一點你也口誤了!我在你們老大心目中從來就不是第一位!而且,他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把那東西公開!”
王義一時語塞。
傅景鶴腳下力道加重:“說!你到底是誰的人?”
王義發出一聲呻吟,卻不開口。
“我知道你不怕死,”傅景鶴微微冷笑,矮下身把槍抵在他肩關節處,“但是,你想不想也試試把手廢掉是什麼滋味?”
王義臉上掠過恐懼之色,終於道:“有話好說……”
“你不是程嘯的人,也不是我那邊的人,把我誘到這裡,是爲了什麼?”傅景鶴神色微冷,“是爲了電子賬本的下落,對不對?”
王義閉了閉眼,喘息道:“是……”
“好一個妙局!倘若我信了你,難免會被你套出話來。倘若我不信你,只要走出這林子,最後也難免爲你所擒。只是,我想不通,就算捉住我,至多嚴刑逼供,如果我堅決不說,你又有什麼辦法?難道殺了我?我若死了,你們怎麼和程嘯交待?”
王義睜開眼:“你在那屋裡的一舉一動,都由針孔攝像頭記錄下來了。”
“所以,你們只要把錄影帶往程嘯那一送,就能證明我已經逃了,是不是?”
“你很聰明。”
“好,很好!”傅景鶴心下發冷,咬牙道,“你說!到底是誰?”
王義看着苦笑:“傅小姐既然已經猜到,又何必再問?”
傅景鶴全身寒毛倒豎,幾乎握不住手裡的槍,半晌恨恨地吐出三個字:“安、聿、鴻!”
隨後,她深吸口氣,站起來,腳下仍然沒有放鬆:“林子外面有多少人?”
“二十……五人……”王義艱難地回答。
“二十五人?”傅景鶴低笑,“還真是看得起我啊!如果沒猜錯,這個地方很偏僻吧?如果我殺了你,我也走不出去,是不是?”
王義漲成豬肝色的臉上終於露出一點真正的笑意。
“好。”傅景鶴腳下一鬆,退開一步,他立刻如釋重負地大口喘氣。
“那麼,就有勞你帶路了!”傅景鶴譏諷地道,手上的槍虛點一下。
王義不敢多言,撫着胸口咳嗽幾聲,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轉頭看她:“你跑不掉的。”
“你只管走!”傅景鶴不以爲然地冷笑。
不錯,以一敵衆她確實很難脫身,但敵明我暗,她未必沒有優勢。
兩人再一次一齊往前走。這一次,再沒有任何交流。
默默地走了約摸小半個鍾,王義停下腳步,低聲道:“快到了。”
傅景鶴把槍在他腰上頂了一下,沒有接話。
王義微不可聞地嘆口氣。
正在這時,突然,前方一片光芒晃動,隨即響起一陣槍聲。兩人同時頓住,互看一眼。傅景鶴略有疑惑,王義眼中則流露出驚訝之色。
“過去看看!”傅景鶴一擡下頜,又冷然道,“別給我耍花樣!”
王義沉默着,眉宇間多了點憂慮。
兩人放輕腳步,在樹木陰影裡又朝槍聲密集的方向走了幾十米。這時,林子裡卻已慢慢地靜了下來,前方的燈光也越來越暗,終於消失不見。
王義早已關了手電筒,這時,他腳步一頓,隨即猛地加快了腳步,竟是完全不顧後面始終指着自己的槍。
傅景鶴又驚又怒地低喝:“你幹什麼?”
王義卻不回答,腳下反而越來越快。傅景鶴只得快步跟上。
驀然間,勁風迎面撲來,帶來一股令人作嘔的濃烈血腥味。王義驚呼一聲:“怎麼會這樣?!”說話間身子向前飛奔而去。
傅景鶴上前幾步,眼前出現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這裡已經出了樹林,此時月色昏暗,但她的視線已漸漸適應。即使不用手電,也能看清前方一塊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
王義早已奔近,蹲下去察看。
傅景鶴走近他,眉頭微鎖,問道:“這是你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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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義有點發怔地凝視眼前的屍體,點了點頭。
這回傅景鶴也有點意外了:“會是誰幹的?”
王義又搖頭。
傅景鶴沉默下來,低頭去細看那屍體,入目盡是槍傷,並沒有打鬥的痕跡,可見是遠距離射殺,他們完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是一夥突如其來的敵人,然而,會是誰?
她正在凝神思考,一時放鬆了警惕,而就在這時候,王義突然有了動作!
腳下猛地掠過一陣勁風,傅景鶴下意識地飛身避開,正要舉槍,王義腳下不停,連環腿已迎面踢到。她只得先以手格住。
但王義不待招式用老,探手在小腿一摸,亮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當胸刺到。
傅景鶴左手持槍,右手行動不便,只得側身讓過。王義身手極是矯健,步步緊逼,將匕首使得密不透風,她一時竟只有招架之力。
兩人你來我往,各自一聲不發,卻已在夜色中,瞬間激鬥了十餘個回合。傅景鶴心念電轉,漸漸流露出體力不濟的模樣。王義的攻勢果然越發兇猛。
再鬥得一陣,傅景鶴忽然賣個破綻,腳下一絆,似要跌倒。王義大喝一聲,舉刀就刺。這一下來勢兇猛,像是定要一招致她於死地一般,一時間胸前空門大露。
傅景鶴等的就是這一刻,心中冷然一笑,身子往向一仰,柔軟的腰身彎成了不可思議的角度,堪堪避過這一招。同時間,左手手槍飛擲而出,正擊中王義面門。
頃刻間,王義只覺鼻樑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他怒喝一聲,卻覺得一股冰冷的寒意直直地撞入胸口,怒喝頓時變成了半聲。
踉蹌退了幾步,直到背後抵住一棵大樹才停下來。睜眼看時,只見傅景鶴站在幾米開外,朦朧的月光映得她臉上的微笑分外清寒。胸中的冰冷忽然化作烈火,熱辣辣地燒灼起來。
王義低頭,適才他所持的匕首已沒柄而入,驚恐的神色漸漸凝固在眼裡,身子慢慢地滑倒。
一直到死,他也沒有看清,傅景鶴究竟是如何奪下他的匕首,又如何一擊而中,正中他要害。這一切,原本就發生在瞬息之間。
傅景鶴一直等到他躺倒在地上,這才微微地嘆息一聲,隨即扶住一旁的小樹,笑意中露出一點苦澀。--體力畢竟是不如從前了啊!
照她原來的想法,本不該讓他就這樣死掉的,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明白。但以她目前的狀況,要再一次生擒他,實在不易。只能痛下殺手了!
傅景鶴的目光慢慢轉過地上躺着的屍體。現在,該往哪個方向走呢?
她深吸口氣,緩緩走到曠野之中。暗夜之中,夜風料峭,寒意襲人,空氣中的血腥氣,不見沖淡,反而越發濃烈了……
正在此時,眼前突然亮起強烈的燈光。一束,兩束,三束……
傅景鶴下意識地眯了眯眼,再睜開時,只見眼前一片雪亮。綽綽的人影,不知何時,已將她團團圍住。
一個熟悉無比,又陌生無比的人,從人羣中慢慢地走出來,一直走到她的面前。
她下意識地去摸槍,卻想起剛纔已經把槍扔掉了。於是只能咬牙盯緊了他,一語不發。
安聿鴻冷漠而生硬地道:“我說過,除非我死,你休想再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