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的山少,但也並不是只有一兩座山,像南山、西山、旗山、梅山、、都是在天京比較知名的山。
相比於這幾座山,大羅山離天京城的距離更遠。
但那些非富即貴的大人物、大家族卻偏偏喜歡在大羅山安家,原因就在於這裡的風水很好。
京津冀三地交界,與天京城在一條中軸線上,從明清時期開始,這裡就是皇家的避暑勝地。
整個天京,據說除了皇城故宮,就數這裡的風水最好。用老天京人的話說,大羅山有龍氣,能夠聚財聚人,滋養家族氣運。
吳家能在這裡獨佔一個小山頭,不僅僅是因爲如今在天京的地位,
吳家的祖上在明清兩代都是高官,早在清朝初期的時候就在這裡建座院子,現在的吳公館就是在原有的宅基地上重新修建而成,是名副其實的名門世家。
能夠率先看清時代變遷的永遠只會是上層人士,吳家的祖上早在民國時期就開始爲子孫後代謀求新的出路。
大部分家族子弟都去了國外,還有一部分去了香港、臺灣,如今留在華夏大陸的實際上已經不是吳家嫡系,只是當年那些顧及不過來的旁支末端。
但即便如此,他們所擁有的底蘊依然不是普通家族所能比擬。
華夏人講求尋根問源,畢竟留在國內的吳家人算是守着祖業,時代的春風吹來,身在大陸的吳家人看到了光宗耀祖的機會,那些在國外的吳家人也樂於幫助家族的重新崛起,大量的海外資金、知識、技術反饋回來,讓吳家在那場高地爭奪戰中輕鬆搶得了一席之地。
吳公館算不得錦繡奢華,但絕對是氣派十足。
圍牆裡除了四棟獨立別墅之外,還有着依山而建的亭臺樓閣、迴廊宛轉、小橋流水。
龍尾閣,說是龍尾,那是相對於紫金城龍頭而言,在吳公館裡,是四個閣樓中最高的一個,站在閣樓上,整個吳公館盡收眼底。
吳崢雙手環胸,靠在迴廊的一根柱子上,仰望着龍尾閣,眼神熾熱而略微帶着不忿。‘始終把我當外人看啊’。
“崢公子,在嘀咕什麼呢”。
吳崢眼中的熱度漸漸散去,轉過頭,含笑看着喊他的人。
一身合身的素雅淡裝,留着時下比較流行的波波頭,臉上有着淡淡的雀斑,長得不算漂亮,但屬於比較耐看的類型。
吳崢伸出一根手指勾起女子的下顎,調笑道:“小敏,幾天不見,又變漂亮了”。
何敏後退一步,白皙的臉蛋紅霞飛舞,嬌嗔道:“崢公子,小心被人看到”。
吳崢嘿嘿一笑,“怕什麼,早晚我要把扛回家做我的壓寨夫人。”
何敏愈發嬌羞,“三公子又逗我開心了,我只是個下人,怎麼能配得上你”。
“你怎麼能是下人呢,從小就被吳家收養,這些年老爺子的飲食起居都由你照顧,聽說吳存榮上次想佔你便宜還被老爺子狠狠的給罵了一頓,在老爺子眼裡,你可比親孫女還親”。
提到吳存榮,何敏臉上浮現出濃濃的委屈,“不跟你說了”。
說着端着果盤就欲往龍尾閣方向走。
吳崢一把拉住何敏的胳膊,笑道:“上面那個老頭兒是誰,好像沒見過”。
“我怎麼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見”。何敏沒好氣的說道。
“生氣了”?
“您是公子,我只是個保姆,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生你的氣”。
吳崢呵呵一笑,“我算什麼公子,頂多就一個保鏢,與你這個保姆挺配”。
“你還胡說”!何敏仰着頭,雙眼欲泣,看上去愈發委屈。
“好了好了”,吳崢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而堅定,“等着我,我會讓你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何敏本來沒哭,一聽吳崢的話,兩滴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吳崢溫柔的替她刮掉眼淚,淡淡道:“別哭了,你還得去給老爺子他們送水果,讓老爺子看見了不好”。
何敏乖巧的點了點頭,擡手擦乾眼淚,從果盤裡拿出一個橘子塞進了吳崢手裡,而後快步朝龍尾閣走去。
吳崢繼續靠在迴廊柱子上,一上一下優哉遊哉的拋着手裡的橘子,嘿嘿一笑,“真是個乖巧的小丫頭”。
閣樓裡坐着四個人,除了吳家老爺子吳世勳,吳氏集團董事長吳民生和成功站穩繼承人位置的吳存榮之外,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無須的老人。
吳存榮小心打量着這位老人,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並沒有見過。
“叫韓爺爺”。吳世勳白了吳存榮一眼。
“韓爺爺好”。吳存榮趕緊欠身喊道。
“小孩子不懂規矩,讓你見笑了”。吳世勳含笑說道。
老人笑呵呵的看着吳存榮,“我叫韓約,不記得我了吧,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吳存榮陪着笑,“聽您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在我的印象中是有一位慈祥的長輩抱過我”。
韓約哈哈大笑,“不錯,不錯,是個聰慧的孩子”。
吳民生朝吳存榮讚賞的點了點頭。
“韓爺爺平時不住在吳家,但一直在暗中守護着我們家,替我們吳家立下過汗馬功勞,你要像孝敬爺爺一樣孝敬他”。
吳存榮起身朝韓約鞠了個躬,“韓爺爺,我一定聽您的教導”。
韓約又是哈哈大笑,“這嘴可真甜,我喜歡。不過教導不敢當,我與吳家患難與共,早已不分彼此,有用得着我這個老頭子的時候,儘管吩咐一聲就行了”。
說着看向吳世勳,“吳老,到底出了什麼大事,把我召回來”。
吳世勳看了眼吳存榮,淡淡道:“接下來,你認真聽,認真想”。
吳存榮心裡頗爲激動,如果說以前只是得到個吳家繼承人的名頭,那麼從今天開始,他將真正坐穩這個位置。
“老韓啊,當年的事情過後,本該給你自由,讓你安享晚年纔對,但是現在,不得不請你回來”。
“吳老您說,我這條命本就是您給予的”。
吳世勳嘆了口氣,“老祖宗受傷了”。
“什麼”!一直和顏悅色的韓約差點從凳子上蹦起來。
“而且還是重傷”。
韓約不可置信的張大嘴巴,良久之後才接受了這個信息。
“一入金剛,萬法皆破,誰能傷得了他”。
“能破金剛,自然也是金剛”。
“誰”?
“陸晨龍”。
“他、、怎麼可能”!閣樓裡頓時氣流波動,無風起浪。
就在吳存榮同樣震驚不已的時候,陡然迸發出的氣機讓他呼吸爲之一滯,整個人差點從凳子上滑倒。這股氣機讓他一陣心悸,他並不是沒見過高手,但是沒見過像韓約這樣隨意露出一絲氣機就讓他心驚肉跳。
氣機漸漸平息,吳世勳沒有繼續說話,這兩個信息不論是誰,都需要足夠的時間消化,哪怕是他自己也是一樣。
何敏端着果盤,低頭走進閣樓,從小在這樣的大家族端茶倒水,察言觀色的能力比那些在外面闖蕩的人只高不低。
一入閣樓,她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偷眼看了下吳存榮,臉色蒼白,那位陌生的老人雖然沒直接看,但餘光之下,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異常。
何敏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現在這個時候就不該說話。
放下果盤,朝衆人鞠了個躬,緩步慢慢退了出去。
吳崢怔怔的望着龍尾樓,眉頭微皺。
“崢公子”?何敏送完水果下了閣樓,來到了下面的迴廊。
何敏看着吳崢手裡的橘子,汁水沿着吳崢的指頭縫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吳崢轉頭看向何敏,咧嘴一笑,“送完水果了”?
“嗯,那個陌生的老人好像生氣了,氣氛不太好”。
吳崢搖了搖頭,“不是生氣,是震驚”。
“你怎麼知道”?何敏不解的問道。
吳崢嘿嘿一笑,“因爲敢在吳公館裡生氣的人還沒出生呢”。
何敏若有所思,“那到也是”。
閣樓裡,韓約的神色恢復了平靜。“他活着,還入了金剛境”。
“陸家是個神奇的家族,彷彿生下來就是創造奇蹟的,一個奇蹟接着一個奇蹟”。
韓約點了點頭,“是奇蹟也不算是奇蹟,他本來就是驚才絕豔之人。想當年我已經是半步化氣,他只不過是搬山境後期巔峰,兩次交手,兩次都被他以低半個境界的實力壓着打,我之所以能踏入化氣境,某種程度上也是受到他的啓發”。
說着問道:“老祖宗傷得有多重”?
“老祖宗現在還沒醒過來,身上多處骨折,五臟六腑都受了重傷,請了最好的醫生也沒用、、、”。吳民生沒有接着說下去,雖然踏入了金剛境,在搬山境巔峰之前留下的身體隱患全都消除,但畢竟已經上百歲高齡,這麼重的傷,想恢復哪有那麼容易,甚至是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個大問題。
吳世勳接着說道:“那一晚呂家和田家的兩位老人也出手了”。
韓約眉頭猛的一跳,喃喃道:“雖說拳怕少壯,兩個化氣一個金剛,也沒能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