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還是那個江州,但江湖已不再是以前那個江湖。
現在的江州三分天下,以陳敬爲首的新洲商會、以段一紅爲首的晨光系,再加上以陳大成和胡明爲代表的晨龍系,三方聯合成立了晨光集團。以劉長河爲首的山西商會也順勢成爲江州最大最有影響力的商會。當然,薛家倒下最大的受益者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夏知秋,現在他不僅是豪園的大當家,還收購了大部分薛氏集團的產業,包括薛氏集團的大樓和旗下最大的酒店光宇酒店都被她收入了囊中,現在的夏知秋隱隱成爲了江州另外一個薛家。
曾經的薛氏集團大樓,如今的江夏大廈,夏知秋迎來了一位老熟人。
夏知秋還是喜歡粉紫色的旗袍,玲瓏的身軀扭着腰肢給馬鞍山倒上一杯茶。
“馬局長,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馬鞍山一雙鷹眼直勾勾的盯着夏知秋,彷彿要透過旗袍看到裡面的光景。
夏知秋嫣然一笑,悠然靠在沙發的靠枕上。
“馬局長的目光好嚇人,嚇得我小心肝撲通亂跳”。
“都說夏總是江州的百事通,黑的白的沒有你不知道的,馬某今天來是想問一些事情”。
夏知秋呵呵一笑,“在馬局長面前哪敢稱得上百事通,黑的白的整個江州誰有您清楚”。
馬鞍山眉頭微皺,“我今天沒穿警服”。
夏知秋媚眼如絲,“其實我挺喜歡傳制服的男人,特別有魅力”。
“沒有上級的批准,沒有任何調查令,也沒有立案”。
“那馬局長不會是來找我閒聊的吧”。
“我想聊聊當年晨龍集團的事,想和你聊聊陸晨龍這個人”。
夏知秋呵呵一笑,“馬局長,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陳年往事了,那個時候我才只有幾歲,哪能知道啊”。
馬鞍山沒有因夏知秋顧左右而言他有任何情緒波動,淡淡道:“十年前,有
個叫夏秋的女孩兒從雲南農村來江州打工,在一家電子設備廠當流水工人,她很聰明能幹也很吃苦耐勞,很快從一線工人升任了組長,期間還遇見了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馬鞍山直勾勾的盯着夏知秋的眼睛,夏知秋有一瞬間躲避開了馬鞍山的凝視。
馬鞍山繼續說道:“按照原有的軌跡走下去,她會有一個幸福的人生。可惜,她雖然聰明,但畢竟剛從農村出來,還帶着原有的質樸和單純。那個男人是個賭鬼,不但輸光了她的錢,還欠了一屁股gāo lì dài。”
“那天是"qingren"節,本是個美好而浪漫的好日子,夏秋精心準備好飯菜、還在屋子裡擺滿了鮮花,等着給他男朋友一個驚喜,可惜她等來的卻是一場噩夢”。
夏知秋的眉頭輕輕顫抖了一下,“馬局長今天是來給我將故事的”。
馬鞍山繼續說道:“她的男朋友還不上gāo lì dài,帶着那幫人衝進了屋子裡,飯菜灑了一地,鮮花被糟踐得體無完膚,而她的男朋友一直在旁邊看着”。
夏知秋笑了笑,笑容中帶着隱藏不住的寒意和怒意。
“這個女孩兒還真是悲慘”。
“是啊,這個世界如此光明,角落裡卻依然存在着黑暗”。
馬鞍山喝了口茶,“我當了幾十年的警察,很瞭解人性,人總是容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夏秋單純,但並不傻,而且還很聰明。當她見識到了黑暗之後,她不再單純,她將比黑暗更加黑暗。”
“當然,儘管她有一顆聰明的大腦和滿腔報仇的熱血還是不夠,畢竟她只是一個外鄉來的弱女子。後來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手段得某些勢力的支持,還是那股勢力本就是看中了她這種人。一年過後,她的男朋友出車禍身亡,又過了半年,那幾個侮辱過她的放gāo lì dài的人全部離奇死亡。又過來些年,她成爲了豪園的主人,直到如今成爲江州最有勢力的女人”。
夏知秋咯咯直笑,“你不會認爲那個夏秋就是我吧”。
“夏的
火熱不知道秋的悲涼,知秋,知道了秋的憂傷,一字之差,卻是人生的兩重天。你雖然篡改了身份信息,搖身一變換了個身份,但是人生走過的路都會留下痕跡,名字可以改,身份信息可以作假,走過的路做不了假”。
夏知秋嫵媚的笑容早已變得冷若冰霜,“這些只不過是你的推測,你沒有任何證據”。
“證據?”馬鞍山冷冷一笑,“我當然找不到證據,以你如今的地位,不管是用錢還是威脅恐嚇,都可以讓那些曾經認識你的人閉嘴,甚至以你的狠毒,殺人滅口也未必不可能”。
馬鞍山一雙鷹眼直勾勾盯着夏知秋,“我說過,我今天沒有穿警服。我今天不是來追究夏秋男朋友的死,也不是來調查那幾個放gāo lì dài人之死。我只是以個人身份問幾個問題”。
“你可知道你要問的問題可能會讓你沒命”。
馬鞍山冷冷一笑,“夏總現在就可以殺了我”。
夏知秋滿臉冷意的瞪着馬鞍山,良久之後噗嗤一笑,“馬局長說笑了,堂堂一個公安局長要是死在我辦公室,我十張嘴也說不清”。
“那就請夏總賜教”。
夏知秋含笑看着馬鞍山,“馬局長,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
“你想問爲什麼”。
“對,爲什麼”?
“因爲我是一個警察”。
夏知秋一雙美目目不轉睛的盯着馬鞍山,打趣的問道,“爲了人民?爲了國家?爲了正義”?
馬鞍山沒有在意夏知秋的輕蔑的嘲諷,淡淡道:“你以前只相信光明,不知道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還有黑暗,後來你只知道黑暗,卻忘記了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光明的”。
夏知秋怔怔的看了馬鞍山足足有幾分鐘,轉頭點燃一根女士香菸深吸一口,:“你真不怕死”。
“人人都怕死,但死有輕於鴻毛,也有重於泰山”。
“好,等我兩天,我需要向上頭請示”。
還有一更,在凌晨十二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