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子手肘砸下的瞬間,陸山民抓住馮曉嵐手腕的那隻手迅速滑動,順勢摟住了她的腰,摟住她柔軟的腰肢側移出去半步,雙方的身體瞬間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與此同時,左手變拳爲掌往上託,托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肘。
中年男子忍不住咦了一聲,搬山境後期中階的力量,這一擊足以打碎一塊石頭,正在他震驚之餘,看見陸山民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馮曉嵐腰間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體會到,不過在這個緊張的時刻,她沒有時間去細細品味這種其妙的感受,因爲她已經完全被陸山民的實力所震驚,沉浸在熱血激盪中無法自拔。
她是一個警察,但同時也是一個女孩兒,和大多數女孩兒一樣,心裡面多多少少都有一股英雄情結,她知道陸山民是武道高手,但並不知道有多高,此刻近距離感知到,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一種被深深俘虜的感覺。
男子如牛犢般的身軀從空中砸下,龐大的身體,巨大的力量,帶着泰山壓頂碾壓一切般的氣勢。但陸山民只是輕描淡寫的一託,看上去像是託着一個盤子那麼輕鬆,這種巨大的反差讓她心潮澎湃,沉迷其中。
男子在手肘砸下的瞬間,很快就意識到生平遇到了不可戰勝的高手,第一時間就想到往後撤。
不僅是想,他的反應也很快,幾乎是在接觸的剎那就開始收力往回撤。
但是,他快,陸山民比他更快,當他往後退的時候才發現抓住他手肘的手掌力量大得超乎了他的想象,而且其中還帶着一股吸力,只是稍稍退出去半步,就感覺到整個身體被強大的牽引力所禁錮。他已經無暇細想爲什麼一個人身上可以同時擁有那麼大的力氣和那麼大的內勁,並且還是疊加轉換,和大多數第一次和陸山民交手的人一樣,不解、疑惑、驚訝,但也更堅定了後退的決心。
比力量,現在的陸山民已經是搬山境後期巔峰,比速度,那更是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氣隨意動、內氣流轉,內氣迅速注入肌肉細胞之中化爲內勁,手掌沿着男子的手臂蛇形上滑,在男子徹底退出去之前,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內氣在雙掌間吐納,一推一送一拉,已經退出去半步的男子身體一晃,失去了重心,被硬生生拉了回來。
與此同時,陸山民的腳已經揣向了他的腰眼。
中年男子暗叫不好,下意識側身閃避,但他的速度還不夠快,再加上重心在陸山民拉拽之下不穩,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從腰部傳來,身上頓時也失去了大半力氣。
從第一個中年男子出手開始,到第二個中年男子手肘砸下,再到陸山民的反制,一系列動作看似複雜,實則上只在眨眼之間,
也就是這個時候,身後氣機騰昇,那個一直跟在身後的內家高手就在剛纔兩人交手的時候已經啓動,剛剛趕到陸山民身後,離陸山民的身體不足兩米。
陸山民看也不看身後一眼,內氣再次流轉,手上一用力,隨着一聲低喝,硬生生將中年男子抓起,反手一揮,猛的朝身後砸去。
看似隨手一揮,其實陸山民是把握好了時機,這是他在無數次生死之戰中打熬出來的經驗,就在身後那人氣機提升到頂點,距離也剛剛好,進攻的雙手已經拍出不得不發的時候,猛的砸出,讓他退無可退,只得硬着頭皮扛下。
內家硬抗外家的猛力一擊,專打對手的薄弱環節,這樣的戰鬥手段不僅僅是境界之分,更是需要無數次生死之戰磨礪,才能把握得分毫不差,這也是爲什麼同等境界之下,爲什麼會有差距的原因之一。除了戰鬥的毅力和信念,還有已經練就成不能的戰鬥經驗,而這種經驗因人而異,不是有個名師就能教導出來的。
身後那人顯然沒料到陸山民會將一個彪形大漢當做武器掄過來,更沒想到還有這種蠻不講理的打法,速度已經提到足夠的快,雙掌已經拍了出去,就在這一瞬間,同伴被當成塊門板砸下來。
“啊”“哼”,一聲慘叫,一聲悶哼。
中年男子被身後來人的雙掌打中後背,整個人側飛了出去,橫躺在路邊。
身後偷襲而來的那人在巨大的力量下後退滑出去六七米才站穩了身形,呼吸急促的站在原地,胸膛起伏不平。
這個時候,第一個被側踹出去的中年男子才緩過神來,警惕的看着陸山民,沒有再貿然進攻。
陸山民側身,看向幾米開外偷襲的內家高手,雖然燈光昏暗,但以他現在的境界,這個距離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人三十來歲,一米八左右,身材勻稱,五官棱角分明,皮膚微白,不過因爲剛纔一擊導致血氣上涌,此刻看上去白裡透着紅,一身高檔西裝,雖然眼含怒意,但氣質不同於尋常人,一看就不是個純粹的武夫,到是頗有幾分大家子弟氣度。男子遭受到剛纔一擊,氣息有些不穩,甚至能隱隱看到他的手掌在微微顫抖。
陸山民在腦海裡搜索了一圈,將黃梅和周同,以及左丘曾經傳給他的天京貴族子弟信息回顧了一遍,但沒有找到一個對得上號的人物。
“你知不知道,我剛纔若是使出全力,你和你的同夥即便死不了,也會受到重傷”。
青年男子警惕的盯着陸山民,“你如此年輕,境界不可能比我們高多少,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戰力”?他顯然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陸山民仔細的看着男子的表情,不像是僞裝,看來這人並不認識自己。餘光瞟了眼正滿懷崇拜看着他的馮曉蘭,和自己無關,那就只能是和馮曉蘭有關。
“殺人和打架是兩回事,很顯然,你沒殺過人”。說着撇了眼顫顫巍巍從地上站起來的中年男子,“他們兩個勉強算是有些經驗,但和我比起來,還差得太遠,別說和我有境界差距,就是沒有,我也能輕鬆解決掉你們”。
男子並沒有後退,目光落向馮曉嵐,“放了她,否則不管你是誰,都休息全身而退”。
明知道不敵也不退縮,陸山民倒是有些欣賞男子的這股執拗勁兒。
馮曉嵐從男子開口說第一句話就覺得有些熟悉,她不是武道中人,在昏暗的燈光下視力要差了很多,再加上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陸山民身上,剛纔又熱血上頭、激動得無法自已,這個時候才轉過頭看向男子。
“蒙向”!馮曉蘭驚訝的喊出了口,“怎麼會是你”!
男子暗暗調整着體內的氣機,“曉楠,別害怕,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哎呀,大水衝了龍王廟啊”!馮曉嵐一拍大腿,快步走了過去。
陸山民暗自笑了笑,難怪之前想不通到底是誰在跟蹤他們,原來是馮曉嵐的朋友,以前只知道馮曉嵐是廣陵省的警察世家,一家子的人都是警察,也知道在天京有些關係,但現在看來還是小看了她的背景。
蒙向看了陸山民一眼,拉着馮曉嵐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他已經意識到搞錯了。
“到底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你怎麼回事,弄這麼大陣仗,不過我還真不知道你竟然是武道高手,瞞了我這麼多年,你隱藏得不淺啊”。
“我在機場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你的手機也一直打不通”。蒙向的語氣輕鬆了許多。
“我的手機沒電了”。馮曉嵐歉意的聳了聳肩。
蒙向呼出一口氣,埋怨的指了指馮曉蘭的額頭,擡腳走向陸山民,雙手抱拳道:“朋友,剛纔多有得罪,還請海涵”。
“蒙先生客氣了,是我莽撞了,還請你別放在心上”。陸山民也抱了抱拳,他已經意識到這個蒙向可能不簡單,既然和馮曉蘭有關係,之前的信息又沒有收集到他,多半是高官子弟,畢竟京城的高官子弟太多,而且左丘告訴過他,對於那些低調的高官子弟,最好不要抱有設局結交和利用的心思,很可能引火燒身。
“不,是我冒犯在先,應該我道歉”。蒙向堅持說道。
馮曉蘭環抱雙手,笑呵呵的看着兩人。“你們兩個就別婆婆媽媽”。
說着接着說道:“介紹一下,陸山民,我、、、額,我朋友。蒙向,我表哥”。
陸山民下意識神情微微一變,或許是因爲葉梓萱和納蘭子建關係的原因,他對錶哥兩個字不由自主的有些牴觸。
“陸先生,很高興認識你”。蒙向主動朝陸山民伸出手。
陸山民笑了笑,“蒙先生,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蒙向哈哈一笑,“好一個不打不相識,前面就是南鑼鼓巷,我知道里面有家不錯的小店,一起喝一杯如何”?
“當然可以”。不等陸山民說話,馮曉蘭就搶先答應了下來。
巷道的一頭,小妮子從一棟老舊房子背後走了出去,看着幾人離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嘆了口氣道,“一點不刺激,真是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