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派出的四個武術教練,只有那位泰拳師算得上是高手,因爲從他的力量和抗打擊能力上看,他的體魄應該突破到了搬山境。但即便如此,如果單論體魄的強悍程度,與陸山民還有差距。
柳家是武術世家,開的又是安保公司,收羅了大量武術高手。
陸山民當然不會相信她手下只有這點實力,唯一的解釋是她根本就沒有派出最強的戰力。
在場的人中,陸山民知道有不少高手都能完敗那四個武術教練,但這些高手恰好都不是其他拳館的人,多半都是充當保鏢的角色跟着不同的人進來,這些人來到這裡的目的並不是來踢館,沒有主人的發話,他們是不會上臺挑釁。
柳依依之所以派出這四個人,明顯早已詳細瞭解了哪些是來踢館的,他們的實力又到底如何,同時也充分預估了那些真正的高手不會出手。
不過陸山民仍然充滿疑惑,難道東海本土的拳館就這個水平,連一個搬山境初期的人都沒有。
曾雅倩看出了陸山民心中的疑惑,在一旁說道:“沒什麼奇怪,現在的拳館都已經商業化,滿腦子裝的都是錢,缺了對武道最純粹的追求,自然出不了高手”。
陸山民豁然開朗,這個原因如此簡單。只是他小看了金錢的力量,在這個以金錢爲導向的時代,不僅僅是大多數讀書人失去了氣節,習武之人亦是如此。
曾雅倩不屑的說道:“這些本土拳館的拳師滿嘴的派別之分,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化身爲南拳的保衛者,實際上是怕別人來分一杯羹,搶了他們的蛋糕”。
陸山民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內心閃過一絲悲哀。金錢的誘惑無孔不入,不知不覺中,有太多的人都已深陷其中。
兩勝兩敗,對於柳依依來說是最好的結果,既能讓南北拳館順利立足,也不至於太過張揚,這種結果像是經過精心設計一般,可見柳依依對東海武術界瞭解之深,之前也必定做足了功課。
陸山民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誰要是成爲她的敵人,一定不好受。
南北拳館充分展示了在東海開拳館的實力,並且四個武術教練中,只有一個使用的是北派武術,本土拳館也沒有了繼續反對的理由。
孟浩君衣冠楚楚,瀟灑自若的走上擂臺,接下來將由他代表來賓發言。
掃了一眼臺下的人,不少人對他代表來賓發言露出不滿的神色,其實除了少數圈內人,並沒有多少人認識他,特別是武術界的人,本來心裡就不爽,見一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代表他們致賀詞,心理更不爽。一些人毫不客氣的發出了噓聲。
孟浩君絲毫沒放在心上,神態自若,一臉的微笑。對於這些武夫,他從來就沒放在眼裡過。自從第一次見到柳依依,他的眼裡就只有這個女人。
“各位,在下孟浩君,我不敢代表大家,在此我代表金桂集團,祝賀南北拳館開館”。
他的這句話看似謙遜有禮的話很有用,沒聽說過孟浩君很正常,但在東海要是沒聽說過孟家的金桂集團就太不正常。金桂集團不僅在非洲有幾處礦業,在全國都有房地產開發項目。此話一出,臺下噓聲立刻就停住了。
相對於這些開武館的武師,金桂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可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柳家的宏圖安保雖然也是大企業,但畢竟不是本地企業。但金桂集團是東海土生土長的巨無霸,這樣的大企業要收拾他們開拳館的武師,簡直就是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柳依依給了孟浩君一個甜蜜的微笑,之所以讓這個富二代上臺講話,就是爲了震懾住這些心懷不滿的人。
曾雅倩一臉的不屑,在她看來,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柳依依精心佈局的結果,孟浩君不過是被人當槍使的白癡。
孟浩君接着說道:“東海能成爲華夏的東方明珠,得益於東海海納百川的包容性,武術也一樣,南北拳館的開館會更加促進東海武術的發展,在此,我希望武術界的朋友們能摒棄地域之分、門派之別,齊心協力爲東海武術做出貢獻”。
肖子建吊兒郎當的樣子,含笑說道:“這衣冠禽獸倒是有點口才”。
陸山民看着臺上的孟浩君,冷笑一聲,“子建兄弟也覺得這人是個僞君子”?
肖子建嘿嘿一笑,“依依姐的魅力果然非同凡響,這下子金桂集團想不上賊船都難了”。
孟浩君的名字本義是‘君子不器’,不過他的心胸與他的名字恰好相反。他接下來的話讓大部分人不解,讓少部分人憤怒,還有一個生怕事情鬧不大。
“剛纔各拳館的朋友進行了一番歎爲觀止的切磋,讓我打開眼界。恰好今天我也帶了兩個人過來,也想爲南北拳館的開館助助興”。
說着看向臺下的陸山民,“有一位朋友也算是年輕一輩的英雄豪傑,在不久前拿到了東海大學生散打聯賽的亞軍,不知道這位朋友有沒有興趣上臺來展示一番”。
在座的大多數人並不在意散打業餘聯賽,也不知道孟浩君所說的人是誰,他們不解一個名不見經傳業餘散打選手有什麼資格上臺表演。
曾雅倩很憤怒,坐在後排的秦風也很憤怒,就連郝偉也很憤怒,這小子常常以讀書人自居,此刻卻公報私仇,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肖子建倒是一臉的笑容,問陸山民道:“你們有仇”?
陸山民冷冷的看着臺上一臉笑容的孟浩君,“有點”。
肖子建嘿嘿一笑,站起身來,雙手插在褲兜裡面。
“擡上那個孟什麼君”?
孟浩君心裡不悅,這人是哪裡冒出來的,明知自己是金桂集團的少爺,還敢挑釁自己。不過從小的家教讓他忍住了怒氣,依然彬彬有禮的回答道。
“金桂集團孟浩君”。
肖子建伸出手掌,一邊數着手指一邊唸叨,“金桂集團孟浩君,六個字”。
搖了搖頭“金先生,你這名字也忒長了吧,這名字不好”。
孟浩君不明白這人是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在明知自己身份的情況下,還敢挑釁自己。看了在他一旁的陸山民,認定這人是陸山民的同夥。
孟浩君不愧是出身於書香門第,他沒有雷霆震怒,充分顯示了他儒雅君子的形象,淡然一笑。
“這位先生可能對我有些誤會,我讓陸山民上來是想讓他在這麼多武術界朋友面前露露臉,說不定哪位高手看中了他,收他爲徒,豈不是一樁好事”。
肖子建癟了癟嘴,一副小混混模樣,一手插兜,雙腳還不停的晃盪。
“要挑戰,只能是你帶來的人挑戰他帶來的人,要麼是你直接挑戰他,你的打手有什麼資格挑戰他”。
孟浩君得意的一笑,他了解陸山民的出身,陸山民能來到這裡說白了還是靠沾了曾雅倩的光,他能有什麼打手。
“如果他也帶了人來,當然可以派人上來”。
肖子建嘴角翹起,得意的笑了笑,“如果他能派出人來接受挑戰,那你可敢與他一戰”。
說着低頭悄悄對陸山民說道:“我呆會兒把阿英借給你”。
陸山民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坐着,他知道肖子建是要一步步把孟浩君給繞進去。對於他來說,樂見其成。和孟家的敵對早已註定,他不會退縮半步,原因很簡單,誰打他女人的主意,剩下的只有生死相搏,山裡男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肖子建當然不是傻瓜,雖然認爲陸山民這個下里巴人不可能帶着人過來,但爲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能把話說得太死。在他看來,即便陸山民能帶人進來,也絕不可能是他保鏢的對手。
肖子建呵呵一笑,想到一個完全之策。
“當然可以,只要陸山民帶來的人能打過我帶來的人,我接受挑戰,願意爲南北拳館的開館增添幾分熱鬧,不過只能是他帶來的人,其他人可不算”。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雄壯的身軀在擂臺下站了起來,這人虎背熊腰,身似鐵塔,渾身肌肉爆炸,當孟浩君開口針對陸山民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想衝上臺去把他海扁一頓,他可不管孟浩君是什麼金桂集團的大少爺。
秦風闊步走向擂臺,到擂臺邊緣的時候,抓住繩子直接一個翻越上了擂臺。
孟浩君很想狠狠的打自己兩個耳刮子,他的身高不低,在一米八左右,不過仍然要仰望秦風,他看到的是一頭憤怒的野獸,正圓瞪着虎目凝視着他,那樣子恨不得立刻把他撕成碎片。這一刻他有些害怕,害怕他手下的保鏢會不會是這頭野獸的對手。
他的擔心不是多餘,秦風是秦家村百年一遇的天才,體魄早已無限接近搬山境中期,陸山民的身體是從小被白蠟棍打出來的,秦風的體魄不僅打過木樁,還打過鐵樁。一身鐵臂拳法更是從小練就,無比純熟。在這個重文輕武的時代,他已經算得上是絕頂高手。
秦風冷哼一聲,“你帶了多少人,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