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溫言特別不習慣和男的擁抱,一把推開宗巖。.
“果然有幾分力氣!”宗巖樂呵呵地坐回原處。
“說正事,剛剛我才知道,盧佩和李田原來已經勾結起來。”溫言肅容道,“看來我們都高估了柳媛對李田的控制力了。”
“但我不明白,”龍聆宗皺眉道,“他們倆爲什麼要背叛柳媛?”
“原因嘛,這傢伙應該比較容易理解。”溫言看了宗巖一眼。
宗巖沉吟片刻,動容道:“難道還是因爲權力的事?”
溫言讚道:“總算動了回腦子,沒錯,盧佩這傢伙雖然名義上是社團的老大,但處處受制於柳媛,現在終於忍不住了。不過要不是李田授意,他也不敢貿然動手。”
宗巖怒道:“李田這王八蛋!”
龍聆宗奇道:“他又是什麼原因要殺柳媛?”
溫言目光掃過兩人,緩緩道:“我只聽了個大概,但看意思是昨天柳媛去找李田,和後者不歡而散,恐怕和這有關。但要知道究竟怎麼回事,只有等柳媛手術後再說了。”
宗巖忽然鬆了口氣:“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有種很輕鬆的感覺。”
龍、溫兩人相視不語,均明白那是爲什麼,微微皺眉。
柳媛被李田和盧佩背叛,那她除了再跟着宗巖外別無生路。
可想而知,宗巖這傢伙太過在乎她,哪怕有了前科,恐怕也會再次接納她。
但那會是好事還是壞事,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下午兩點,手術才結束。
等醫生出來後,宗巖緊張地道:“醫生,怎麼樣?”
那醫生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理都不理,轉頭對龍聆宗道:“大哥,幸不辱命。”
旁邊三人同時鬆了口氣,龍聆宗欣然道:“辛苦了,這兩天還得麻煩在這兒多照顧她。”
那醫生點頭道:“明白。幸運的是子彈沒有在她體內停留,而是穿過了她的身體,否則子彈離她心臟那麼近,也很難把她救回來。不過現在她仍然在昏迷中,最後等她甦醒後再說。”
溫言正要說話,鈴聲響了起來,摸出一看,赫然竟是張韻的電話,立刻向兩人個兄弟打了個“不好意思”的手勢,走到了一邊接通。
“喂?”
“你在哪?”那頭是張韻虛弱的聲音。
“你沒事了?”溫言鬆了口氣,“太好了!”
“我想見你……”那頭張韻像沒聽到他的聲音般自顧自地道。
“行,我立刻過去!”溫言立刻答應。反正這邊短時間內柳媛也不會醒過來,他不可能一直呆在這。
掛了電話後,他向兩人簡單說明了一下,立刻下樓離開。
坐車回到長河市,直接到了張韻家,溫言下車後徑直走向大門。
“站住!”迎面一聲叱喝,來自門口的保鏢。
“讓開!”溫言懶得跟他們廢話,大步走了過去。
門口兩個保鏢同時伸手,想把他攔住。
溫言一個矮身穿撲,從兩人之間穿過。真要硬鬥,他未必是兩人中任何一人的對手,但只是避讓,那他現在還是輕鬆有餘。
但剛剛撲進大門,迎面一拳猛地揮來,快若閃電。
溫言躲閃不及,雙手同時招架。
撲!
溫言被震得退後了兩步,登時被後面兩個保鏢給扭住了胳膊。
大門裡一個健碩保鏢走了出來,冷冷道:“沒有老闆的命令,你不能進去!”
溫言雙手一抽,兩個保鏢竟然沒抓穩,登時被他掙脫。不過他沒有再閃避,理了理弄亂的衣服,淡淡道:“那就叫張千隱出來見我!”
費星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說話前先掂掂自己的份量,看有沒有資格那麼說。”
溫言擡眼看着從裡面出來的他,若無其事地道:“我不跟長得像人的畜牲說話,滾一邊兒去。”
“你!”費星大怒,“沒教養的東西,我今天讓你學學什麼叫禮貌!給我揍他!”
溫言全神警惕起來。
真要動手,恐怕他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兒,這些保鏢可不比一般的混混流氓。
“行了!”樓上忽然傳下張千隱的聲音,“讓他進來!”
衆人擡頭看時,只見張千隱正站在窗邊,面無表情地看着下面。
有張千隱話,誰還敢攔?費星恨恨地瞪了溫言一眼,不甘不願地讓開了道。
溫言毫無懼色,大步走了進去。
以他現在的狀態,一旦進去,想再逃出來就難了,但既然答應了要來見張韻,那他就不能食言。
上樓後,張千隱在樓梯口接着他,冷冷道:“她身體還很虛弱,別刺激她。”
溫言笑笑,沒說話,轉身朝張韻的臥室走去。
臥室裡安安靜靜,張韻也閉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但溫言一進入,她緩緩睜開了眼睛,顯然是一直在等着。
“疼嗎?”溫言反手關上門,走到牀邊。
“嗯。”張韻輕應了一聲,上下看了看他,才鬆了口氣,“原來你真沒事,我還以爲我爸騙我呢。”
她的聲音仍然虛弱,但精神不差,看來確實已經脫離了危險。
溫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原來她要見自己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張韻露出一個笑容:“別擔心,我很好。不過好奇怪,我又沒和人結怨,爲什麼會有人殺我?”
溫言溫聲道:“怕嗎?”
“怕。”張韻不好意思地道,“我還記得昏迷前最後一個念頭是擔心自己會死掉,幸好沒事。”
“放心吧,兇手已經確定了。”溫言安慰道,“我絕對不會讓他再有傷害你的機會!”
“是誰?”張韻奇道,“我爸還說兇手還在調查中呢。”
溫言又是一怔,突然明白了張千隱剛纔的話什麼意思,暗叫糟糕。
要是說出兇手是魏輝,恐怕她很難承受這樣的刺激,而張千隱正是想到這一點,纔會瞞着她實情。
張韻看出他神色不對,疑惑道:“怎麼啦?”
溫言心中掙扎了片刻,終於還是決定說實話:“答應我,別激動好嗎?”
張韻察覺不妥,“嗯”了一聲,也有點緊張起來。
溫言緩緩道:“兇手是魏輝!”
房間裡一靜。
溫言緊張地看着她呆住的神情,準備一旦她昏迷或者驚叫就立刻採取措施。
哪知道過了十多秒,她神情反而緩和下來,奇怪地道:“他會用槍麼?”
這下輪到溫言愕然道:“你不吃驚?”
張韻愣了兩秒才道:“這有什麼好吃驚的?他很厲害,那次抓他時我就知道了呀。”
溫言解釋道:“不是這方面,是那什麼……”
張韻會意過來,玉容笑容綻放開來:“假如是在以前,我一定會爲他的絕情絕義傷心,但那不是現在。不過確實有點奇怪,現在我心裡竟然真的再沒半點他的影子……”
溫言恍然道:“你終於想通了!”
想到她被襲擊前兩人出去玩了整天,溫言大感慶幸。
看來自己的話真的起了作用。
張韻緩緩從被面下伸手,輕輕抓着他一根手指,說道:“我知道的,都是因爲你對我說的那些話。溫言,謝謝你。”
溫言心中微微觸動。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有種動人的魅力。
但在今天以前,他從沒有看到過這種神情出現在她臉上。
張韻被他瞧得有點害羞,把手縮了回去,微笑道:“有件事我想自己告訴你,我爸決定把我送出國,到m國的療養院休養。”
溫言點頭道:“非常明智。”因爲這樣能避免對方再次傷害張韻。
張韻有點的失望道:“人家還希望看到你捨不得呢。”
溫言沒想到這時她還能想着這個,苦笑道:“像我這種堅強的男人捨不得也不會表現出來。”
張韻被他逗得笑了出來,神情舒展:“你自己也要小心,除了我爸媽,我最不希望出事的就是你啦。”
溫言感覺到她話中的關心,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放心吧,沒人人比我更愛惜自己的生命。”
出了臥室後,溫言立刻看到等在外面的張千隱,後者露出遲疑神色。
溫言知道他想說什麼,說道:“我告訴了她真相,不過她並不在意。”
張千隱愣道:“你是說……”
溫言能感覺到他對女兒的關心之切,平心靜氣地道:“她已經放下了過去,應該能有一個嶄新的未來。”
張千隱大喜,正要說話,不遠處腳步聲響起。
“老闆!合同拿來了。”費星的聲音隨着他的現身傳來。
“什麼合同?哦,文泰的那筆生意?”張千隱顯然現在對生意的事不是很在意,接過費星遞來的合同和筆,問道,“你確認過了嗎?”
“已經確認過兩遍了。”費星恭敬地道。
張千隱再沒二話,迅在合同上面簽了字。
費星眼中閃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張千隱沒察覺,但溫言一直用餘光注意着他,登時把這表情收在眼裡,心中暗奇。
這傢伙搞什麼古怪?
簽好字後,張千隱把合同遞還給他,叮囑了兩句就道:“你去吧。對了,明天早我要送小韻去m國,公司的事你要多上點心,有什麼問題多和其它人商量。”
“是!”費星一聲答應,拿着合同轉身離開。
溫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走遠,忽然道:“張老闆很信任你這位費助理?”
張千隱不耐煩地道:“他是我帶出來的,跟家人一樣親,當然信任。不說這個了,你和小韻還說了什麼?她有沒有告訴你要去療養的事?”
“有。”溫言見他精神全集中在女兒身上,不好多說,“沒事我先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