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彬和古河還未趕到哨聲發出的位置,忽然同一時間,在村子裡的各個角落裡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哨聲,像是一種警告。
“我們好像被發現了!要快點找到其他人!”張其彬從哨聲中感受到一種沒由來的敵意,立馬警覺道。
古河也一臉凝重的點頭,跟隨張其彬加速向第一次發出哨聲的位置奔去。
遠遠的就看到已經趕到的其他人。
“怎麼回事?”
“不清楚,我們剛纔在附近,忽然聽到哨聲就趕緊趕來了。”張可答道。
幾個人正疑惑中,一羣拿着鋤頭、鐮刀的莊稼漢從旁邊的房屋、小路中忽然躥了出來將衆人團團圍住。
古河胳膊一伸,將其彬護在了身後。
一個穿着樸素中山裝的老者從後面走了上來,“俺是光明村的村長,幾位是看到指示牌過來的吧?”
這位老者,黑黝黝的臉龐上長滿了深刻的皺紋,一道道的溝壑像是用鋤頭一把一把犁出來的土地。眉目中有着莊稼人特有的深沉與智慧,大約50或者60歲左右的年紀,個子並不高,看起來卻很健壯。
張其彬從古河的身後走了出來,“大爺,我們的確是看了指示牌過來的,這裡真的有保護區嗎?”
“保護區是顧老師給定的名字,其實也就是個名頭,你隨俺們來吧。”村長打量着張其彬一行人,一羣人卻是個姑娘家家的出頭說話,倒是讓他小小的不悅了一下。
“丫頭,你們兩口子你做主?”張其彬並肩跟村長走在隊伍的前面,村長終於忍不住詢問。
“兩口子?跟誰?”張其彬不解的問道。
“剛纔跟你一起的小夥子不是你的男人?”村長回頭指了指古河。
張其彬忙不迭的擺擺手,“不是,我們是路上遇到的,他算是救過我的命。”
村長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不過,丫頭,大爺我看準的事兒一般都有譜兒!”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還能活到現在着實不易啊。”村長大爺又不由的嘆道。
一行人又在錯綜複雜的村間小路里行走了一段時間,終於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座僅有一個400米足球場大小的村小學,只是小學的校牌如今已經被人用紅色的油漆進行了塗改,將原先的“光明村光明小學”改成了“光明村光明保護區。”
村長從中山裝胸口的口袋裡抽出一個口哨,呼哨了一聲,然後上前打開了校門。
“村長,俺今天可沒偷懶,晌午飯可都給大傢伙給準備好了。您可別忘了給俺加工分!”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迎上來,咋咋呼呼的拉着村長說。
村長一甩手,“大富,把你媳婦領回去,盡知道丟人現眼,眼下都是什麼情況了,小農意識!”
從剛纔的隊伍裡,走出了一箇中年的漢子,紅着臉把那個胖婦女給拉走了。
村長回身對着張其彬一行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帶着他們向這學校的一排屋子走去。
“這牌子啊是顧老師前不久才立的,村子裡就這一個老師,也只有顧老師一個人堅持說這人吃人的現象不是天災,是**。”村長說道這裡嘆了一口氣。
“先頭是顧老二家的豬把一窩的豬都給啃了,接着是顧老二把家裡的小孫子給吃了,這都是天殺的大罪啊!造孽!這不是天災是什麼?是天譴!”
“後來俺們發現不只是俺們村發生這樣的事兒,是整個全國都發生了這樣的災禍了!俺原先想着帶着剩下的村民去中央,找中央,可是顧老師說,人聚集起來更好,反正村裡也不缺吃喝。”
“最近一段時間,顧老師思忖着,可能這附近還有人活着,興許俺們還能救救別人呢,都這個時候了,能搭把手救人,俺覺得是積德行善,挺好也就支持了。”
“你們這是打哪兒來啊?”村長這句話是衝着張新蘭問的,顯然他心裡覺得還是長輩對長輩這樣子的溝通才像話。
和尚一把拉過村長的手,“老施主,我們從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拜佛求經!”
“啊?!殭屍!!”和尚猛得出現在村長的眼前,撲面而來的惡臭和那青灰滲人的膚色嚇得村長連連後退。
“和尚!別鬧!”張新蘭趕緊走了過去,推開和尚,將和尚擋在身後。
只是青光森森的頭顱和喪屍的腐臭味又怎麼擋的住。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村長驚恐的捂住口鼻,彷彿擔心那臭味會傳染一般。
“對不起啊,我們不是有意嚇到你,這個是我的遠方侄子,自幼就進山隨佛,是個佛家子弟,這是生了病纔會有這樣的奇怪味道。”張新蘭急忙解釋道。
張新蘭並不是有意這樣欺瞞他人,只是和尚的身份解釋起來很難讓人信服,再說,這裡面的情由一時半會的也很難解釋清楚。
村長的眼神裡依舊滿是懷疑,他可是親眼看着顧老二從一個正常人忽然就轉了性子!
“老施主莫怕,貧僧是個好妖怪!”和尚看着那個膽戰心驚的村長就來氣,不由得又說了句氣話。
聽到和尚說的話,村長尖叫了一聲轉身就逃,留下張家人大眼瞪小眼。
“你收斂點能死?”古河冷冷的瞪了一眼和尚。
村長走後不久,便又帶着一羣壯漢拿着鋤頭將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對不住了各位,俺得對全村的老少爺們兒負責啊。”村長面帶歉意的說道。
“村長,您真的誤會了,這孩子沒有壞心的。”張新蘭還想要極力的替和尚開脫。
此時的和尚倒難得的認真了起來,“老村長,你們既然是針對我和尚,不如這樣,我一個人離開,你讓張阿姨他們在這裡好好的歇一歇。”
村長看着一本正經說話的和尚,這人遠觀到還有幾分人樣,又說了這麼通情達理的話,一時間竟猶豫了起來。
“傻孩子,你何必這樣?”張新蘭不忍和尚成爲衆矢之的。
“你們奔波了這麼多天,終於有個像樣的落腳處,好好歇歇,我反正這個樣子,在哪裡都無所謂。”和尚又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無所謂的笑了一笑。
“不行,如果要走,我們就一起走,這裡不歡迎我們,我們就離開好了。”張其彬拉住正打算走出隊伍離開的和尚,冷聲道。
“既然這樣,那就大家一起留下來好了。”
一個身量纖細,眉清目秀的女子從一間教室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捧着一本教科書,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那目光落在古河身上竟驚出一眼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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