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慌忙凝目細看,那柳葉狀小物光華瑩潤,隱隱約約影像晃動,好奇道:“你是雞蛋裡的妖jing麼?雞jing?還是蛋jing?”
光影道:“我喚作‘靈魂’,劍中之王,曾經斬殺八萬四千阿修羅,西天戰神羅秋夢寐以求的神器。因隨舊主追蹤嵩山高手,誤中峨嵋派祖師奸計被困在此,流落此中世界,歷經萬年無法超拔。是你給我了脫難的機會,作爲報答,我認你爲新主公。”
張三失去了興趣,道:“主公?還公豬呢!定是蛋精作怪,我拔都兒臨死都不能清靜。”
光影道:“韃子的臭皮囊棄之不足惜,待我隨主公離魂出世,迴歸真身。”
言畢,柳葉小物化作金光一道,鑽入張三的眉心正中。
頓時張三輕飄飄的好似鵝毛,遁風飄升半空,未及,身體又往荷塘內掉落,心裡叫苦:“慘!到頭來竟成了泡水浮屍,春暖日高滿池盡皆荷花,水中多了一具水泡腐脹的屍首,要是給進香的大姑娘小妞兒看見太不成樣子。”
張皇中暮然回首,只見岸上趴着具屍體,竟是那金人拔都兒。張三隱有所悟“我的魂魄離開軀體了!”
一剎那!池水四面圍涌過來。包住了張三這副魂魄,碧綠的水流混雜細小的氣泡,旋繞形成漩渦,虛無的靈魂從腳底至頭頂升騰漸飄漸遠。又好像越沉越深,荷塘如大海,色彩漸漸的轉濃,最後變成最深湛的藍,“咕咚”氣泡聲停止,如同張三的頭腦,一切變得清覺空寂,最終連藍色也淡盡,他定神張開眼簾,眼前一片空白。
上下左右,前後遠近,無日無月無天無地,萬物皆空,四方惟有白茫茫的一片。這方天地空間廣闊無垠,孤零零隻以爲自己是那沙漠深處被遺棄的一個牢囚。張三悚然驚悸,一下子坐了起來,其實他也分不清是坐還是站,叫道:“喂,喂,有人嗎?”
就這麼稍微動彈的一下,忽然發覺着裝已經改變,青色短褂粗布褲子懶漢鞋,正是那晚去郭扒皮家做賊的裝束!再摸摸臉頰,鬍子,烙印沒了,“哈哈,哈哈!哈哈!”張三狂叫三聲,又恢復了少年兒郎的容貌。張三大喜若狂,摸來摸去
摸個沒完。才覺自己的鼻樑是這樣挺拔,眉毛是如此修直,嘴角如此精緻,總之,長相是無比俊美,他心裡深深自責:“我太粗心了,怎麼以前就從沒發現自己竟然如此英俊?完全達到鳳姐的徵婚標準了啊!”
高興沒半刻,纔想到不知自己身處何地,又慌了,孤獨寂寞的感覺悄然而生,他張臂亂摸,撒腿亂跑,所及之處始終是空蕩白茫茫的境況地界,惶亂至極大喊道:“他媽的這是什麼鬼地方?”
那小丫頭的話音響起:“這是魔靈境界,位於萬物內,是靈魂肉體暫居之所。”
張三聽見忙問道:“可愛的蛋精,是你嗎?啊,對不起,是叫什麼風來着,你在哪裡?”
小丫頭道:“是叫靈魂素,你張開手瞧瞧。”
張三依言伸出手掌,只見一絲金光滲出皮膚,柳葉狀小物再次顯現,“唰”的一聲響,把張三唬的旁邊一跳。小物件變成一把七尺利刃,但見流光溢彩,樣式典美華貴,握在手裡又偏偏輕如鴻毛。舉着劍細細觀察劍身,上面彎彎曲曲刻有字跡,張三道:“寫的什麼?”小丫頭念道:“阿託曼摩訶羅婆闌。。。。。。”
張三道:“勞駕,講中原話好嗎?”
小丫頭道:“劍身所刻梵文,照中原的讀法,大致是‘靈魂,如意靈通。斬仙滅佛,萬魔之宗’。”
張三悻悻道:“還挺壓韻呢,你花樣還真多,最先叫萬仙斬,次後叫劍中之王,宇宙母豬風。看你年齡不大,口氣不小,你就使勁的吹吧,這麼厲害還被人家那個什麼祖師鎮壓在此,我看你頂多被黃大仙強一點點。”
其實,要說在以前大寶還對有無仙人存有疑惑,這一刻是再無懷疑。眼見這小妖精談笑間就脫掉他多少年的厄運,哪裡管這小妖精是什麼路數呢!管她是大魔頭還是小妖怪,管她有大。法力還是有小魔術,只要救了自己的都是好妖精!這小妖精喜歡吹牛盡她吹去。
他自小就有聞鄉間神漢巫婆的種種神秘,又讀過多少仙家飄渺往事,那上古神魔,那不老洪荒。便是那黃大仙作怪偷雞也曾目睹。只是經歷了萬物的這兩世打磨,心性經歷了多少滄桑歲月的顛
簸洗刷,喜怒哀樂,悲歡情仇,都切身體會了,初時見了小丫頭的手段還有些驚詫,現在已復平靜見怪不怪,剛毅之外,也有了一份灑脫幽默。
巨刃倏然飛起,又從新化作小丫頭的模樣,光着腳丫子,頭髮結成數十條髮辮,額頭繫着金色的絲帶,上着五彩鳳凰描金小短袖,下穿半腿百花爭妍鬥奇褲,恰似漢唐壁畫內的天竺仙童,分明是一個光彩耀人的瓷娃娃。比早先衣服破爛缺顏少色的慘狀不知光鮮了多少倍。
她盤膝坐在張三的面前,凝望着張三,道:“主公叫我靈魂素就可以了。”
張三心裡還是好奇,道:“聽你吹的好大牛皮,比我們村子的那個‘西皮慢三’都能吹,爲什麼甘願認我爲主?難道就因爲我給你了個雞蛋嗎?”
靈魂素道:“主公聽說過萬物嗎?”
張三道:“我曉得,佛經經常提‘三千萬物,十方極樂淨土,好像是比喻天地極度廣大。”
靈魂素道:“不是比喻,實爲其然。主公是不是奇怪怎麼來的這方世界?中原峨嵋派就有一幅畫,名爲《萬物》,這幅畫其實是一件仙家法寶,內設幽冥江、幽冥虛空等等洞天,非是一句兩句能說的完。蕩蕩乾坤之外,茫茫宇宙之間,存在着億萬個相同的世界,或遲或早的,演繹着相同的歷史,《萬物》又是連接諸方世界的一個通道。”
說道這裡,她嘿嘿一笑:“你從《萬物》通道而來,你是峨嵋派未來的天龍神將。”
張三冷笑道:“純粹胡說,吹的越發無邊無際了,我只是一個私學的小學童,哪是什麼門派的天龍神將?”
靈魂素道:“你是峨嵋派選定的未來的天龍神將無疑,你一介凡人,如果沒有峨嵋派法寶‘萬物’攝夢入局,怎能來的了這方世界?《萬物》是唯一能送凡人穿越諸天世界的通道,峨嵋派每要選拔天龍神將,必送該人入萬物試練。嘿嘿,至於你不知道你的身份,那是攝你入局就是要考察你的心性,自然不會告訴你真相的。不是天龍神將的人選,那配入此寶物走一遭?”
言畢她又嘎嘎一笑,道:“我老人家會騙你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