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老天爺,這張該死的嘴,我乾脆改名爲張嘴算了,沒事說什麼酷畢呀,大哥一酷畢就不行了。”張三罵罵咧咧地,嘴上雖如此說着不正經的話,可非出自本心,但見他神色慌急,他想陸騰肯定是出了什麼狀況,不然怎麼會無故就吐血呢?
空氣中瀰漫着血腥的氣味,對於張三來說,血他見得可多了,所以並沒有什麼介意,直接穿過那片血的區域,來到陸騰整個人掉落的那片叢草的位置,他纔剛往裡頭探頭一看,一道黑影就站了起來,就差點沒把張三嚇得半死。
待他定睛一看,才清楚地發現,叢草中站起來的黑影,就是陸騰本人,他現在的情況是支身搖搖晃晃,滿頭披蓋着散發,將面目遮了個七七八八,若不是張三親眼看到這人身上的衣服就是陸騰穿的,他還真以爲是突然從哪裡冒出來的鬼呢!
“大哥,你沒有事吧。”
張三話一出口,就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傻子纔沒事吐什麼血呀,自己不是明知故問麼?
“大哥我說錯話了,你沒有受什麼傷吧,怎麼剛纔……”
張三眼神替陸騰擔擾,問話的同時細細打量着陸騰身上的上上下下,似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受傷的痕跡。
“只是受了一些輕傷加外傷,並無什麼大礙。”
張三聽着陸騰說話的聲音很虛弱,但隨即陸騰一擡頭,透過散亂的頭髮,張三神驚色駭,一連就是退了好幾步外,一手指着陸騰一時面上道不出話來。
“大哥你……你……你的眼睛……和鼻子……還有嘴巴……怎……怎麼都……流血了?”
張三此時的神情顯得即慌張而又害怕,斷斷續續纔將一番想說的話完完整整得說出來。
“我兩次施展輕功,體內浮力紊亂,爲化解平息體內的氣息,不得不將血氣通過七竅釋放出來,剛纔你看見我吐出的血,那些血在現在我的體內要不得。”
陸騰面色稍顯得蒼白,彷彿就像是一個病人,但他的話語卻不像張三那般斷續,自身的原因他現在沒有時間去弄清楚,只得簡簡單單與張三說了一下,免得他起了疑心,一路上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大哥你出了什麼事情,剛纔見你的模樣,可嚇得我心頭一跳一跳的呀。”
張三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好像剛纔真的被嚇得不輕了。
陸騰細細看了張三一眼,視線看向一邊,他身體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此時正運用內力極力調解着,剛纔還是有想作嘔的念頭,但現在跟張三說了一會兒話,情況好了些許,隨着心臟與全身的血液恢復了有序的平穩,那感覺彷彿就像是找到了中心支柱。
但是,陸騰隨之感覺到的,是一陣如潮汐一般的虛弱,神經像皮軟了一般,過程中連帶着人的意識,彷彿就要陷入沉重的昏迷。
陸騰立即意識到了這個情況,旋即口中起齒咬住舌尖,痛楚傳至腦海,彷彿像是有一根支柱將整個人的精神支撐起來,不讓其倒下那般。
“大哥,你身上有血,這個樣子恐怕不好下山吧?”
這個時候,張三突然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比之先前也顯得小了些,他是看陸騰經受了如此這番周折的艱難才從樹上下來,剛纔還摔進這片雜叢草中,他沒有理由相信從五六米高的空中摔下來,儘管陸騰身手不凡,如若說一點傷害也沒有受到,那他也不會相信這樣的事情。
陸騰身上的血跡能被張三發現,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反而陸騰他還有些驚訝張三看到他眼下如此的狼狽,還能像關心似的問他話,這讓陸騰心中微微有些意動。
一直在他的眼中,張三充其量只不過是個能說會道,還可以耍點小聰明的小混混罷了,若不是自己有地方要用到他,換作陸騰以前的身份,對這樣的人物甚至是看都不會看一眼。
但現在,陸騰清晰地感受到,其實人與人的高低貴賤,這並不能決定一切,有的時候因此而排斥別人真的沒有必要,反而這樣做會把自己推向一個深淵。
此時,張三的位置作用性在陸騰心中起了妙微的變化,這是陸騰本身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你根本無法去說明爲什麼會這樣,也許一切都歸於人的共通性。
“大哥你這個樣子是不能下山的,不然別人怎麼看你,你以爲你是屠宰戶呀?”
忽然,張三嘻笑了起來,話中與陸騰開了一個玩笑。
“屠宰戶?”
陸騰眼中微微一亮,似想起了什麼,他開始從腳下的位置匆忙尋找了起來,面上的神色似很着急,就像失去的東西一直沒有找回一樣。
“咦,大哥你找什麼呀?”張三看到陸騰這樣的舉動,他感覺非常奇怪,於是便不解的問道。
“原來掉在這裡。”
陸騰地雜草叢中肆意撥弄着,終於讓他神情一震的是,他找到了原本就紮在腰間的長刀,剛纔連同他的人一起掉進了雜草叢中,現在終於找着了。
前前後後的一切舉動,都是爲了手上的這把刀。
陸騰將這把刀提了起來,伸出手指,撫摸着刀背,感受到的不是刺骨的冰涼,而是像親情一般的溫暖,這是陪伴着他走過數載春秋的兵器。
陸騰手上的這把刀還有一個名字,名爲[幻真],二字顧名而義,似幻非真,一切看似虛幻的東西都不是真實的。
“曾經你飲過多少人的鮮血,卻從不沾滴染,就像如今的這般明淨,纖塵不染。”
陸騰神色似在回憶,口中呢喃着話語,他手上的幻真,刀身光亮如新,如照出人來,乾淨得就像是一面鏡子。
之前藏於樹中,又從樹中撥出,現卻不見其上沾有任何的污漬,甚至憑着肉眼也無法看到上面有一絲一毫的纖塵。
一旁的張三聽着陸騰說的一字一句,轉看向陸騰手上的[幻真],眼神逐漸亮了起來,大有一副如見真知的欣賞神色,只是當他看到刀身的那道[傷口裡],神情卻不由一僵。
張三先前並沒有什麼注意,他只是以爲陸騰的這把殘刀只不過是把普通的刀罷了,但現在他想了一想,如果是普通的刀,那殘了又如何,爲何陸騰不將其棄而換之,反還一副十分珍惜的樣子,而且陸騰如果不是爲了這把叫作幻真的刀,又怎麼會幾番周折飛上取下,連自己的身體都弄得受了傷?
根據這些得到的信息,張三判斷得出,也許他現在見到的這把刀,也是大來來歷的,或者說刀的主人的身份,有着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