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間雲翔天微笑的問沖田智子有關黑龍會的事情。沖田智子哼了一聲說:“今天又想用什麼辦法套取我口中的情報啊?”
雲翔天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沖田智子看起來怒容滿面,但是,語氣間流露出的卻是調侃。雲翔天決定不以審訊者的姿態出現,而是要以平等的身份,以談話的行事詢問。
他倒了一杯水,遞到沖田智子的手裡,又把自己的凳子放到沖田智子的面前,坐了下來說:“夫人,你感覺我還有能騙得了你的東西嗎?再說,我爲什麼要騙你?你現在又不是我的犯人,我們是平等的關係。所有的事情,你完全可以不說。我向你保證,說不說由你,我絕不勉強。”
沖田智子的臉上也露出笑容,她對雲翔天的舉動很滿意,甚至有點感動。在她看來,雲翔天爲她端來水,並且坐的離自己這麼近,是對她極大的尊重。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若是剛被你抓來時,你說這話,我絕不會相信。但是現在我信。你真的好狡猾,你用你的善良和真誠,擊敗了我誓死效忠天皇陛下的決心。”
雲翔天含笑道:“夫人,您說錯了。是您自己的善良和熱愛和平的心,擊敗了您原來的狂躁,和盲目崇拜的心。”
沖田智子吃驚地看着雲翔天說:“您對我說您?”
雲翔天頭一歪俏皮地說:“是啊,您和我母親的歲數差不多,我自然的稱呼您啦。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再說我還要請教您一些問題,不對你客氣點,您會告訴我嗎?”
沖田智子竟然咯咯地笑了,她開心的說:“您母親,她也是軍人嗎?”
雲翔天微笑的搖搖頭說:“不是,我母親就是一個地道的鄉下女人,像許多中國女人一樣,是個嚮往和平,熱愛和平的女人,她善良的雞都不敢殺,怎麼能上戰場衝鋒陷陣?”他突然神秘地說:“偷偷的告訴你,我母親雖然連雞都不敢殺,卻很喜歡吃肉,你說好笑不好笑?”
沖田智子哈哈的大笑起來,忘情地在雲翔天的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說:“你個小混蛋,還敢在背後說你母親的壞話、、、、”她地笑在臉上僵硬了,她爲自己瘋狂的舉動,大吃一驚。她看向雲翔天,雲翔天正在摸着頭,嘻嘻的笑着,好像挨這一下是理所應當的。
沖田智子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她微笑地看着雲翔天,臉上顯出一抹母愛的慈祥,只是一閃而過。她輕嘆一口氣說:“好啦,不跟您鬧啦。我好久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啦。說您的事情吧。”
雲翔天說:“您還是稱呼我爲你吧,別您來您去的,那樣我會不舒服,畢竟我的歲數要小你很多,我想您孩子的歲數都應該和我差不多,對嗎?”
沖田智子似乎很無奈的搖搖頭說:“是啊,他可能還要大你一些,可是他卻從來沒有逗我開心過。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唉,都是這該死的戰爭鬧得。不說他啦,你是不是想了解黑龍會的事情?是的話,我現在就告訴你。不過你的先答應我一個條件。行嗎?”
雲翔天笑眯眯地問:“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做到?”
沖田智子沉默了很久說:“我想讓你安排一場戲,一場珍珠行動小隊,被俘成員集體越獄當場被擊斃的戲。”她停頓了一下說:“我們這樣做,並不是想得到帝國勇士的稱號,是爲了家鄉的親人,不因爲我們的被俘,受到旁人的冷眼和侮辱。特別是我的兒子,他很要強,我怕他受不了這種侮辱。我的丈夫內田,在日俄戰爭中,已經戰死。內田三郎是我唯一的親人啦。”
雲翔天對她的這個要求有點爲難,現在三號首長在這裡。他怕自己說了不算。他毫不僞裝的說:“這件事我的請示一下,然後給你答覆。”
“不用請示啦。”三號首長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看着沖田智子說:“我現在就答覆你,我可以幫你演這齣戲。雖然你的兒子內田三郎還沒有放下屠刀,但是,看在你這一腔母愛的份上,這個忙我幫。”
雲翔天站了起來,先是給三號首長敬了個禮,然後對愕然的沖田智子說:“智子夫人,這是我們軍分區的首長。”
三號首長對慢慢站來的沖田智子說:“今天晚上,監獄裡會響起一陣槍聲,明天靈峰日報的頭條就會有一篇報道。題目是《小鬼子夜半越獄,八路軍凌晨殺鬼》你看怎樣?”
沖田智子苦笑了一下說:“八路軍凌晨殺鬼。好,雖然我聽着有點不舒服,但是,卻能讓日軍軍方信以爲真。”
三號首長說:“沖田,你是現在說黑龍會在臨平的活動情況呢?還是等到明日見到報紙在說呢?”
沖田智子爲難的說:“不瞞長官說,黑龍會現在在臨平的活動情況,我是一無所知。我原來是黑龍會在臨平沖田組的組長,我被俘的事情,沖田組的組員肯定都會知道。他們也一定會做相應的應急部署。不會繼續留在原來的地方,等着有人去偷襲他們。”
三號首長嚴肅的臉上露出笑容,這讓沖田智子感到很奇怪,不能爲他們提供準確的情報,他卻高興的笑了,這是怎麼回事?
只聽見三號首長說:“沖田,雲翔天找你是找對了,我原來害怕你胡說一通,擾亂我們的思考,但是你沒有,一句假話都沒有,這令我很佩服。你現在可以走啦,回去跟你的組員打個招呼,今天晚上不必爲槍聲擔心。還有,從今夜起,沖田智子死啦,以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你,可就是田大嫂嘍。可以嗎?”
沖田智子站在那裡,她的眉頭緊鎖,一動不動。雲翔天關切的問:“夫人您怎麼啦?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沖田智子輕輕地嘆了口氣說:“要是大日本帝國的軍方,也像你們這樣對待俘虜,讓每個俘虜真心的爲他們服務,戰爭可能已經結束。二位長官,我現在想以田嫂的身份和你們談談,可以嗎?”
三號首長微笑着說:“可以呀,我們非常樂意。”
沖田智子想了好久才說:“有一個人會幫得上你們。”
雲翔天問:“誰?您說的是誰?”
沖田智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我兒子,內田三郎,他現在在關東軍司令部,任上尉參謀,對臨平的事情很清楚。”
三號首長笑着說:“怎麼?你想把他弄到這裡來?”
沖田智子肯定的點點頭說:“是,把他抓來,不僅是爲了給你們提供,黑龍會在臨平有價值的情報,我還有私心,雲長官的一句話一直纏繞在我的耳邊。雲長官說:內田三郎還是你們的敵人,他每時每刻都有生命危險。我要把他弄到我的身邊。他不能再有一點閃失啦。”
雲翔天眉頭一挑說:“我們有什麼辦法,可以把內田三郎請來。”
沖田智子勉強一笑說:“我給他寫一封信,再帶上我的信物,只要他見了信件和信物就會相信。你們把他引出滿洲國,剩下的就好辦了,我知道你們這裡有一個善於用毒的少女。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把他麻醉。”
雲翔天說:“你說的信物是那枚菊花髮簪嗎?”
沖田智子搖搖頭說:“不,不是。菊花髮簪是珍珠行動組的信物,它與我的家族無關。我的信物放在阪田茂,就是你們的特工武壯山家。武壯山臥室裡又一個化妝臺,把化妝臺挪開,可以看到牆壁上有一塊活磚,取出活磚,洞裡有一個小鐵盒。我的信物就在那裡面。”
雲翔天笑着問道:“田嫂,您是什麼時候知道武壯山是我們的特工?”
沖田智子自嘲的一笑說:“在你們還沒有出現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武壯山有異常的行爲,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懷疑她,但是我沒有直接的證據。他做事很謹慎,又有阪田雄做靠山,所以我一直也沒有動他。當我被你們抓到這裡來後,我有證據了,但是,卻不能抓他啦。”
涉及到麻雀武壯山的安全,雲翔天很擔心,他追問道:“他有什麼異常的行爲讓您懷疑?”
沖田智子說:“讓我懷疑他的第一件事是,珍珠計劃實施前,我和阪田雄正在制定珍珠計劃時候,武壯山曾經進過阪田雄的辦公室,我當時怕他看見我,就躲進阪田雄辦公室的裡屋,我注意到,武壯山裝作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阪田雄桌子上的文件,後來珍珠計劃的成員全軍覆沒。”
雲翔天問道:“這麼說還有其他的情況嘍?”
沖田智子說:“當然是有啦。可是阪田純子處處護着他,他又是軍方的人。後來,只要他不對我的計劃造成威脅。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理會他。”
雲翔天還想再問下去的時候。駐防在黑虎峰上的二中隊特務連連長,秦剛趕了到了靈峰,他直接衝進靈峰監獄,拉着雲翔天的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大隊長,你快點回黑虎峰看看吧?秀珠嫂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