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坤寧宮。椒房殿。
次日一早,王娡早早起身,千柔道:“娘娘怎麼起來這麼早呢!離各宮娘娘請安,還有一段時間呢!娘娘還是在睡一會兒吧!”
王娡溫婉一笑:“睡不着了,一想起昨晚那個顧冰心,本宮心中就用感覺不對勁。”
千柔皺起柳眉,道:“其實,奴婢心中也覺得奇怪。她真的太像顧清影了。”
王娡搖頭,道:“不是像,而是一摸一樣。不過本宮聽說清影她的臉被太后劃傷了,就算她沒有死,那爲什麼,臉上一點傷疤都沒有呢!這令本宮很奇怪。”
千柔笑盈盈道:“其實,娘娘不必奇怪,奴婢從前聽家鄉的人說過,確實是有一些土方法能治好臉上的疤痕,但是,就是不知道這是傳言還是真的。”
王娡含笑凝視與她,道:“傳言也好,真的也好。現在本宮就想知道,她到底是顧清影還是不是顧清影,只是與顧清影長得一摸一樣而已。”
千柔想了想,揚起嘴角,道:“奴婢還真沒聽清影說過還有卵生姐妹呢!怎麼這麼巧,長得一摸一樣呢!”
王娡盈盈道:“這裡面一定有蹊蹺,這樣,千柔,你去將明月叫過來,她與清影待的時間比較久,清影的一些特徵都知曉。本宮要她幫本宮辦點事兒。”
千柔“嗯”了一聲。
不到一刻鐘的時辰,千柔便帶着明月來到了椒房殿。
明月福身,道:“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王娡端詳着她,道:“起來吧!不必多禮了。今日,本宮叫你來,是想跟你說一件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在昨兒宮宴上,嶽舞堂的一個舞姬長得同清影很像。”
明月驚詫道:“這事兒,明月聽說了,娘娘,她真的很像姑娘嗎?”
王娡“嗯”了一聲,輕聲道:“不是像,是簡直一摸一樣。本宮知道你同清影曾經在梨淵閣的時候,形影不離,而清影身上的特徵,你應該是知曉的。本宮想讓你去一趟凌風樓,帶點本宮準備的賞賜,給她送過去。不過,你要記住,你去的目的不是爲了送賞賜,而是,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顧清影。知道了嗎?”
明月重重點頭,她從昨晚宮宴結束後,就聽說,嶽舞堂有一個領舞的女子,長得與顧清影一摸一樣。她真的很像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顧清影。
姑娘,你,真的回來了嗎?
皇城。凌風樓。
“咚咚咚——”門,響了。
顧清影打開門,竟然是明月。在她心中很是激動,明月看見顧清影忙抓住顧清影的手,驚呼:“姑娘,真的是你?”
自寶笙死後,顧清影便與明月在皇城中相依爲命,二人更是情同姐妹。但是,如今,顧清影不能認她啊!因爲有更重要的事情。
顧清影冷言:“這位姐姐可能是認錯人了,小女嶽舞堂顧冰心。”
“顧冰心?”明月揚起臉,道:“如果你真的是什麼顧冰心,那爲何與我們姑娘長得一摸一樣呢!”
顧清影冷笑一聲,道:“我不知道我到底與你說的那個顧清影有多像,自我進了皇城,便有很多人都說過。但是,我真的不是你口中說的什麼顧清影。”
明月輕嘆一口氣,道:“姑娘,明月知曉你一定有什麼苦衷,所以纔不承認的。但是,明月l相信,早晚有一天,姑娘會認明月的。”說完,便將王娡賞賜的物品遞給顧清影,柔聲道:“這些是皇后娘娘賞賜給姑娘的,姑娘還請收好。”
顧清影微微頷首,笑道:“那就請姑娘帶冰心謝過皇后娘娘了。”
待明月走後,顧清影回首,看了看王娡賞賜的首飾,皺皺眉頭。她猜到了王娡的心思,一定是懷疑她的身份,所以纔派明月過來,而不是千柔。她相信,再過不了多久,整個皇城就會都知曉,她便是顧清影了。所以,在大家都知曉她是顧清影之前,她需要快點得到申屠逸封的寵愛。
她走到衣櫃前,換上一件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濃妝豔抹的她緩緩走出凌風樓,來到了百花園。
“我們又見面了。”熟悉地聲音在顧清影身後響起。
顧清影回首,申屠霸。
“冰心見過睿王爺。”顧清影微微欠身。
申屠霸大步向顧清影走去:“不必多禮。”
顧清影起身,擡起頭,看着申屠霸。
申屠霸眉頭微皺,眯着雙眼睛打量顧清影,餘光從顧清影的頭上一直到她的身上。
終於,申屠霸開口了:“你從前不是一直喜歡素面朝天嗎?怎麼如今開始濃妝豔抹起來了呢!”
顧清影笑了:“王爺說笑了吧!冰心一直都喜歡這樣打扮的。”
申屠霸疑惑凝望着她,道:“不過,你什麼樣子本王都喜歡。”
顧清影淡笑不語,她走到牡丹花旁,笑着:“這花可真美啊!”
申屠霸揚起嘴角,道:“這牡丹花雖美,就算再美也沒有你喜歡的梨花美啊!”
顧清影側頭看向申屠霸,甜甜一笑,道:“王爺說什麼呢!冰心有些聽不懂,冰心從來都不喜歡什麼梨花,冰心一直都喜歡牡丹的啊!”
申屠霸皺起眉頭,急問:“你說什麼?你既然不喜歡梨花,你不是曾經說過嗎?你最喜歡梨花了,因爲你是在梨花盛開的季節出生的。”
顧清影搖頭,輕笑道:“王爺,您又錯了,我不是顧清影,也不是梨花盛開的季節出生的,更不喜歡什麼梨花。我叫顧冰心,生辰是農曆十一月十八日,正是大雪紛飛的時節出生的。”
申屠霸凝視着顧清影不語,真的不是她嗎?
顧清影見他不語,又笑盈盈地看着正在盛開的牡丹花,道:“冰心最喜歡的是牡丹花,不是有一句詩嘛!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申屠霸看着顧清影依舊不語,良久,良久,申屠霸淡淡道:“好一個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啊!看來,你真的不是本王要找的人。你雖然和她長得一摸一樣,但是,有很多地方,你同她還是不一樣。你……不是,她!”最後那個“她”字,申屠霸說的格外重。
說完,申屠霸便拂袖離去。
看着申屠霸離去的背影,一滴眼淚從顧清影眼角滑落,晶瑩透亮!心,驀然揪起,淚水,連成串兒的向下流,一滴,兩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