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坤寧宮。椒房殿。
乾德十二年六月初二,王娡在椒房殿邀請了二十多位達官貴族的千金爲申屠景穆選正妃。
申屠景穆下了朝,匆匆趕到椒房殿。王娡笑盈盈地道:“穆兒,你快看看這些千金們,哪一個鐘意呢!你自己選。”
申屠景穆連看都不看一眼,冷言道:“母后,應該知道,穆兒想要的是什麼?母后還問穆兒做什麼呢?”
王娡瞬間收回了笑容,淡淡道:“你想要的,是永遠都得不到的!”
申屠景穆揚一揚眉,冷笑:“母后,兒子對這次選妃沒有什麼興趣,所以,您看哪個好,就選哪個?”
王娡本想說什麼,後來,見整個大殿內都是一些達官貴族的千金,再與申屠景穆發生爭執,對申屠景穆的映像會不好。
王娡恢復笑容:“那本宮就幫你選了?”
申屠景穆冷哼一聲:“隨便。”
王娡忍住心中怒火,然後看了看下面的千金,最後眼睛盯在了第一排的第二個女子,笑吟吟地向她擺了擺手,道:“你,過來。”
那女子緩緩走了過去,向王娡和申屠景穆福了福身:“王月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大皇子。”
王娡笑盈盈地免了禮,然後又道:“月兒,走近一點。”
王月又上前走了一步,王娡牽起了王月的手,然後衝着申屠景穆道:“這是你舅舅的大女兒,也是王府的唯一的嫡女,更是你的堂妹,王月。你們小的時候總在一起玩,還有映像嗎?”
申屠景穆眼皮都不擡一眼,冷言:“忘了。”
王娡狠狠瞪了一眼申屠景穆,然後衝着王月淺淺一笑:“月兒,你千萬別往心裡去,你表哥他最近一直忙着朝堂上的事,可能小時候的事,有些忘了。”
王月淡淡一笑:“父親也對月兒說過,表哥是做大事的人。”
王娡微微頷首,然後對申屠景穆,道:“月兒啊!願意待在皇城中嗎?”
王月擡起眼皮,看了一眼申屠景穆,然後羞噠噠地點了點頭:“月兒願意。”
王娡點點頭,對申屠景穆又道:“穆兒,那正妃就是月兒了,你自己再去找兩個側妃,去吧!”
申屠景穆不耐煩道:“母后,這些事,您自己來定吧!穆兒想到了,還有一些公文沒有處理,就先走了。”說着,做了一個輯,便離開了。
王娡想叫住申屠景穆,但是沒有,然後,笑眯眯地看着下面的千金,道:“穆兒他最近真的是比較忙。所以,今天選妃的事,就由本宮來主持。”說着,又淡笑道:“你們先一個一個說一說自己爲什麼想成爲大皇子的側妃呢!”
“……”
“……”
最後,王娡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爲申屠景穆選了兩個側妃,一個是正三品大理寺卿蘇中玄的女兒蘇墨,一個是羅城知府翟超的女兒翟青寧。大婚的日子就定在了八月初八,正好是南巡迴宮。
皇城。宮門小巷。
獨孤千蝶來椒房殿拜訪王娡,卻不巧,椒房殿正爲申屠景穆選妃,所以,獨孤千蝶便沒有打擾。其實,獨孤千蝶今日來,也是因爲來看看顧清影,和她說說心裡話。自打獨孤千蝶來到東晟國,她與顧清影說的話算是最多的了,因爲,她覺得她們兩人之間談得來。
顧清影見獨孤千蝶沒有進坤寧宮的大門,忙迎上去,輕問:“怎麼,沒進來呢!”
獨孤千蝶微微一笑:“我見皇后娘娘在忙,所以就不打擾了。”
顧清影盈然望着她:“反正我也沒有什麼事,就陪你走走吧!”
獨孤千蝶微微頷首:“好啊!”
二人並肩走在永巷的青石板路上。
這時,北冥昊天迎面走來,顧清影微微蹙眉:“這是內宮,是不允許侍衛沒事來回走動的,你趕快告訴他。”
獨孤千蝶距北冥昊天還有三十米的距離,卻聽身後一個尖銳地聲音道:“大膽,這可是內宮,怎麼會有侍衛?”
顧清影與獨孤千蝶聽見聲音,連連回首,是舞傾城。
這時,舞傾城已經走了過來,北冥昊天也走了過來。舞傾城指着北冥昊天怒聲道:“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內宮嗎?還這樣隨意的走動,來人,帶下去,重罰。”
話音剛落,獨孤千蝶微微露出難色:“其實,他是……”
顧清影忙上前一步,微微福身:“清影見過舞昭容。”然後,擡首,直視着舞傾城,柔聲道:“昭容娘娘,這個侍衛他叫北冥昊天,是新進宮的侍衛,所以皇城裡有些規矩還不太懂。還請昭容娘娘見諒。”
舞傾城凝視着顧清影,她認得她,這便是申屠霸愛的女人,她皺起眉頭,並認爲,自己不比這個顧清影差到哪裡去。相反,自己的年齡比顧清影大兩歲,更比顧清影有些女人味,可爲何申屠霸偏偏會喜歡上她呢?
舞傾城呼出一口氣,回過神來,輕聲道:“犯了錯就是犯了錯,哪分什麼新人和舊人,這就是皇城的規矩。”
當時的獨孤千蝶已經被嚇得滿臉蒼白了,舞傾城開始有些不明白,她只是罰一個侍衛,爲何獨孤千蝶會如此在乎呢!然後,笑着看着獨孤千蝶輕問:“昭儀娘娘這是怎麼了?身子不好嗎?”
這時,顧清影心下一動,隨即明瞭,口中淡淡道:“其實前幾日,清影陪着昭儀娘娘去蒹葭池散步,手帕不小心掉到池中,正巧這個侍衛北冥昊天經過,所以,幫昭儀娘娘拾回了手帕,爲此,昭儀娘娘感激不盡。因爲,那個手帕正是昭儀娘娘母親送她的。”
獨孤千蝶在一旁,連連點頭:“舞妹妹,確是如此,姐姐的人情都沒有還他,卻要在這懲罰他,這叫姐姐情何以堪呢!”
舞傾城瞅了一眼北冥昊天,又瞅了一眼獨孤千蝶,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不過,獨孤千蝶都已經如此說了,自己也不好拒絕,畢竟,獨孤千蝶位於九嬪之首,比自己大一點。隨即,微微一笑:“既然姐姐如此說了,那妹妹還有什麼話可說呢!”然後,指着北冥昊天冷然道:“今日,看在昭儀娘娘的份上就不重罰你了,不過還要給你一點教訓,就罰你……罰你一個的月銀吧!”說完,衝獨孤千蝶笑一笑,道:“姐姐,覺得這樣如何?”
獨孤千蝶送了一口氣,露出甜美的笑容:“嗯,這樣,也算是姐姐報恩了。”
舞傾城微微欠身,淡笑:“既然如此,妹妹就先走了,皇上還在養心殿等着妹妹呢!”說完,又福了福身,離開了。
走在路上,舞傾城對身邊的檀雅淡聲道:“剛剛,我總有一種預感那個叫北冥昊天的侍衛,好像與獨孤千蝶的關係不一般。”
檀雅道:“奴婢也有這樣的感覺,剛剛娘娘說重罰那個侍衛的時候,昭儀娘娘臉色很不好看,就算他真的幫過昭儀,昭儀也不至於這樣吧!”
舞傾城輕輕一笑,如銀鈴一般:“有空幫我查一下那個北冥昊天的身份。”
檀雅點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