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凌風樓。
明日,嶽舞堂所有就要別離皇城,然而只有顧清影一人留在皇城。這是她自己決定的事情,就要勇敢面對。
“你是顧冰心?”一個太監地聲音突然響徹在房間內,顧清影回首,她見這太監好生面熟,仔細一想,纔想起來,這不就是上官英身邊的太監李德海嘛!他怎麼突然會來,難道又是上官英派來的?正在想着,她見李德海驚訝地張着嘴巴,吞吞吐吐,道:“你你你……到底是顧清影還是顧冰心?”
顧清影甜美一笑:“公公,這是怎麼了?小女當然是顧冰心了。公公今日來所爲何事呢?”
李德海依舊磕巴道:“太……太后要見……姑娘……”
顧清影笑着搖搖頭,好熟悉地一幕啊!顧清影二話沒說,跟着李德海來到慈寧宮了,既然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就不會再怕第二次死亡了。
顧清影見到上官英,不卑不亢請安:“冰心見過太后。”
上官英並沒有讓顧清影起身,只是冷言道:“擡起頭來,讓哀家看看你到底長得與之前的顧清影有多像?”
顧清影緩緩擡起頭,上官英凝視着她,心中一驚,怎麼會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呢!還是說,她,是顧清影的替身,來找自己報仇的,不行,這個人,一定要除掉,否則會禍亂後宮的。
上官英剛想開口說話,便聽外面喊道:“皇上駕到——”
通傳聲剛到,顧清影便見申屠逸封緩緩來到大殿,他向上官英,微微欠身:“兒臣見過母后。”
上官英點頭,道:“免禮吧!皇帝。”
申屠逸封側頭,見顧清影還跪在地上,皺眉道:“母后,不知冰心犯了什麼錯誤,要被母后責備呢!”
上官英冷言道:“當然是迷惑皇帝,禍亂後宮了。”
申屠逸封聲音沉沉道:“母后爲何如此說呢!”
上官英笑着搖頭,道:“皇帝,你別以爲哀家不知道,你之所以看上這個顧冰心,不過就是她長得像之前死去的顧清影。不過,皇帝,哀家告訴你,你要什麼樣的女人進皇城都行,唯獨她不行。”
申屠逸封冷然:“那母后,對不起了,兒臣別的女人都不想要,只想要冰心一人,朕不僅喜歡冰心,還要封冰心爲昭儀呢!”
“皇帝,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上官英怒拍案几,站起來厲聲喝道。
“兒臣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申屠逸封回視上官英,淡漠回答。
“皇帝糊塗啊!此女乃嶽舞堂賤婢,又與顧清影長得一摸一樣,身份不詳。這樣的女子,不能讓她進去皇城啊!”上官英聲聲歷斥,雙目怒極生威。
申屠逸封揚起下巴,神情不變:“母后,兒臣並不糊塗,兒臣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兒臣就是喜歡冰心,就是要納冰心進後宮。母后,兒臣已經失去了清影,不能再失去冰心了。所以,還請母后成全。”
“皇帝!”上官英不由朝前走了幾步,神情頗爲痛心:“皇帝要是尋喜歡女子,哀家擇日就爲你廣羅天下美人,擴建後宮,燕環肥瘦,奼紫嫣紅,你喜歡誰,就寵幸誰,哀家絕對不會多說一句。但是,她,不行。”
申屠逸封俯首凝視着顧清影,搖搖頭:“四海列國,千秋萬載,冰心就只有一個。被世人朝拜百年,不及獨愛冰心一人。”
衆人臉色紛紛大變,而顧清影看到申屠逸封眼中突顯的柔情,心中也不覺一痛。
申屠逸封將跪在地上的顧清影拉起來,柔聲道:“走!冰心,朕帶你離開這兒。”
“封兒!”上官英神情悲痛,不敢質疑地搖着頭:“難道你要跟先皇一樣重蹈覆轍嗎?”
申屠逸封的身形一頓,眼中逐漸爬上痛苦:“母后,兒臣不是父皇,也不會成爲父皇。你要兒臣做的事情,兒臣已經爲你做到,從今以後,兒臣要爲自己而活,也請母后在慈寧宮頤養天年。”
申屠逸封拉着顧清影走出慈寧宮。
顧清影看着申屠逸封,輕輕喚道:“皇上。”
申屠逸封側頭看向顧清影,笑問:“怎麼了?”
顧清影低聲道:“其實,皇上不必爲了冰心與太后如此的,這樣會讓冰心心中過應不去的。”
申屠逸封的神情認真:“朕只想把自己心愛女人留在自己的身邊。”
一句話,簡簡單單,但是,顧清影聽了,心,卻是再次生痛,拉着申屠逸封的手,也慢慢地迴應着他。
突然,申屠逸封停下腳步,在顧清影面前,站定,他抓起顧清影的手,放在自己的前胸,一本正經道:“冰心,皇城中很多人都說,朕喜歡你,只不過是因爲你長得像顧清影,起初朕也是這麼認爲的。直到今日母后把你叫到慈寧宮,朕真的好怕,害怕像當年失去蓮兒一樣失去你,更害怕像失去清影一樣失去你。冰心,你看着朕,告訴朕,你也像朕愛你一樣愛着朕,對吧!”
一陣風吹過,顧清影的心一動,揚起一抹淺笑,緊握住申屠逸封的手,含情脈脈凝視着他,輕輕點頭。
“冰心。”申屠逸封不敢質疑地驚呼一聲,袖臂一展,緊緊擁顧清影入懷……
顧清影靠在申屠逸封的肩頭,酸楚一笑,心中暗道:對不起,皇上……
皇城。宮門小巷。
明月站在宮門,好像等候什麼人。
這時,洛亦峰像往常一樣,路過此地。
“洛大人。”明月見洛亦峰經過,叫住了他。
洛亦峰迴首,輕問:“你不是……清影身邊的宮人嗎?你找我,有事?”
明月重重點頭,嘆道:“洛大人應該知曉如今皇上要納嶽舞堂的一個舞姬爲妃吧!而那個女人長得與姑娘一摸一樣。”
洛亦峰溫言道:“我曾遠遠見過她,確實與清影很像,可是,不是都說,她並不是清影啊!”
明月搖頭,嘆着長氣道:“非也,其實,皇后娘娘一直懷疑她是姑娘,所以命奴婢去找過她,奴婢曾經與姑娘形影不離,她身上的特徵,奴婢再清楚不過了,奴婢,肯定她就是姑娘。”
洛亦峰皺眉輕問:“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是清影呢!”
明月淡然道:“人的性格是可以變的,可是,身上的特徵是不會變的。我記得姑娘手掌心上有一顆黑痣,而她手心上就有。你說,就算是卵生的姐妹,特徵都不可能這樣一樣,而她們卻是。她們不是同一人又是什麼呢!”
洛亦峰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抽打了一下,一驚,她,還活着!太好了,她還活着!良久,洛亦峰又問:“那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麼?”
明月深深嘆了一口氣,道:“明月不知道姑娘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竟然想要做皇上的女人。我陪着姑娘在皇城待了這麼多年,她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一直以來,她最想要的就是離開皇城,嫁給睿王爺,而今,她卻選擇進入皇城,做皇上的女人。看來,姑娘她一定有苦衷的。”
洛亦峰的聲音極輕:“那你是想我做什麼呢?”
明月低聲道:“明月希望大人能將此事告訴睿王爺,讓睿王爺得知姑娘還活着的消息。因爲奴婢身份卑微,所以,見不到王爺。如果王爺知道姑娘還活着,那麼她們還會再續前緣的,明月只是希望姑娘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嫁給自己的愛的人。”
洛亦峰看着明月,靜默半響,淡淡道:“清影在皇城中還有你這樣的朋友,真的沒有白進皇城啊!你放心,我會找機會和睿王爺說此事的!”說完,便拂袖離去。
看着洛亦峰的背影,明月喃喃低語:“姑娘能有你這樣的藍顏知已,也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