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雲坤眼神微變, 有些衝動地問:“誰?”
蘇慄承認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一陣挫敗,自己可是追到院花的人, 不可能連一個暗戀過自己的男孩子都搞不定, 男人的好勝心在作祟, 他迫切想知道誰的魅力比他還大。
但話一出口, 項雲坤就後悔了, 不該這麼衝動的!
他換了個委婉地語氣:“對不起,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剛纔有些心急了。”
蘇慄胡謅道:“就是那個穿黑色上衣的, 我感覺他還不錯。”
因爲校隊的運動員穿的是統一的深藍色衣服,一個穿黑色上衣的男生混在其中特別顯眼, 蘇慄就多看了幾眼, 記住了。
“你說他?他不是校隊的, 偶爾來玩幾場,我也想邀請他來校隊, 不過……都三顧茅廬了也沒請到。”
項雲坤的腦子也在轉,也覺得自己需要換一個思路了。
於是,他假裝釋然:“蘇慄,我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你現在沒這個意思了, 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蘇慄從善如流:“好啊, 我也舉得我們更適合做朋友。”
項雲坤裝模作樣地點點頭, 有些感慨的說:“好吧, 蘇慄, 我們是不是該爲友誼乾一杯?”
學校的咖啡廳不賣酒,兩個人乾脆拿茶杯碰了碰, 營造出一種儀式感。
一口喝掉杯中的濃茶,項雲坤大度地說:“蘇慄,你想認識那個男生嗎?”
蘇慄有些意外,又爲項雲坤的破綻而感到諷刺,一個剛剛表白被拒的男生,真的會大度到可以笑着向對方介紹別的對象嗎?
他做出期待的表情:“當然想。”
項雲坤道:“他叫莊嶼凡,是音樂社的吉他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怪不得我怎麼請都請不動這尊大神,原來是另有志向啊。”
蘇慄羞澀地笑了笑:“那就麻煩項哥幫我牽一下線了。”
項雲坤道:“盡我所能。”
蘇慄的眼睛彎起,彷彿一把小勾子,掛着肥美誘人的餌料,精準地抓住魚兒心中的渴望:“那我該怎麼感謝項哥呢?”
這句話正中項雲坤下懷,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就差這一句話了,百尺高樓只需再添一瓦,錦衣華服只需再補一線。
他聲音有些顫抖,又不想太過直白地表現心中所想,嘴上還是客氣着:“這有什麼好感謝的。”
項雲坤果真不是隨口說說的,回去之後蘇慄就發現項雲坤給他推薦了黑衣男孩的微信。
不釩。
如果他的id是不凡,那蘇慄會覺得這個人中二又單調,可單單加了一個偏旁,整個名字就彷彿鍍了一層貴重金屬,散發着冷冽和高貴的氣息。
蘇慄盯着那張個人名片看了片刻,並沒有加好友。
過了一段時間蘇慄就把這件事擱置了,如果項雲坤不來問他進展,蘇慄已經把籃球場上那個黑衣男孩從記憶裡刪除了。
項雲坤:你竟然沒有加好友!
蘇慄回:不知道聊什麼,沒必要加。
項雲坤:我給你一張雲端音樂節vip座的票,凡哥的樂隊也會出演。
樂隊?他只知道莊嶼凡經常參加學校的歌手大賽,但十佳歌手的參賽選手也只是ktv級別的,沒幾人能玩到音樂節上。
蘇慄有點心動了。
仲夏七月,熱浪席捲整個雲城。
太陽和感情都變得熾熱,在多雨又炎熱的雲城,夏季一到,建築、植物和人羣都變得鮮豔明媚。
對於蘇慄來說,除了籃球場上的長腿哥哥這一常年福利,又多了一項季節專享,學校的游泳館人滿爲患,波光粼粼的泳池裡擠滿了年輕鮮活的軀體,二十幾歲的男生彷彿大魚一樣劈波斬浪,空氣裡充滿了雄性荷爾蒙的味道。
蘇磬吐槽過他:“家裡又不是沒有泳池,犯得着去那種下餃子的地方。”
蘇慄喟嘆:“私人泳池太孤獨了,沒有長腿哥哥,沒有八塊腹肌。”
這天的溫度飆到了近四十攝氏度,到了晚上,游泳館門口排起了長隊。
“栗子去不去游泳館。”魏駿馳邀請他。
蘇慄正好也沒什麼事,就答應了。
一到夏天,蘇慄和魏駿馳的色差更大了,一個彷彿被烤糊了,一個還奶白奶白的。
蘇慄還不怎麼出汗,穿着淺色系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胳膊和腳踝,蓬鬆的栗色頭髮在陽光下發出暖暖的光,就是一天然的糖系男孩。
蘇慄每次去游泳館都不下水,單純爲了看小哥哥的□□。
他還專門辦了一張游泳館的年卡,跟室友一起用。
不過很多優質的男孩是和女友一起來的,有的還會教女朋友游泳,看着男生們彷彿護花使者一樣抱着套游泳圈的女孩,蘇慄就好生羨慕。
真想被喜歡的男孩教游泳。
說起來他還不會游泳呢,單純是因爲不想和陌生的游泳教練接觸。
只有男朋友纔可以教我。
魏駿馳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濺起一片水花,他甩甩頭髮上的水,朝蘇慄揮揮手:“你不下來嗎,去借個游泳圈。”
蘇慄搖頭拒絕了,深水區的男孩們都太絲滑了,各種炫技,潛水,跳水,仰泳,蝶泳,他什麼也不會,套個游泳圈在裡面瞎撲騰,多難爲情。
————
雲端音樂節在一個大雨初霽的傍晚如期舉行。
西街噴泉廣場,橫幅飄揚,動次打次的音樂聲震顫着鼓膜,聚光燈在漂浮着水汽的空氣中搖曳,變幻排列的光線將天空映照得光怪陸離。
蘇慄找到了自己所在的vip區,等待着音樂節的開幕演出。
魏駿馳是被蘇慄拉過來的。
三天前,蘇慄跟他說:“你陪我去看音樂節吧,門票零食交通費我全包。”
魏駿馳傻傻地看着他。
蘇慄又道:“還給你倒貼錢。”
魏駿馳很警惕:“我是不是要出賣點什麼?”
蘇慄嫌棄:“你有啥好出賣的,很簡單,到時候你只要舉一下燈牌,就能獲得一百大洋的應援費。”
一百塊對於普通學生來說是兩天的生活費,魏駿馳心動了。
原來蘇慄去音樂節爲的是學校音樂社的社長。
“這個音樂節的參演人員,大部分是已經簽了經紀公司的職業歌手和樂隊,剩下的是邀請大學裡十佳歌手的勝出者,人家出道的歌手當然有自己的粉絲了,到時候萬頃燈海,萬人齊唱,多有牌面。咱們學校裡這些業餘的就不一樣了,哪有什麼粉絲團後援會啊,所以音樂社就出錢僱了一些‘粉絲’,到時候亮幾個燈牌也不至於太寒磣。”
魏駿馳目瞪狗呆:“還有這操作。”
蘇慄對他寄予厚望,拍拍魏駿馳的肩:“到時候你再嚎一嗓子——啊啊啊凡哥我愛你,說不定還等加雞腿呢。”
魏駿馳躍躍欲試:“以後還有這種出賣靈魂的好事,一定要叫上我。”
蘇慄又想起了什麼:“對啦,還有一頓免費的野外燒烤,是凡哥和他的樂隊請我們的。”
魏駿馳盯着蘇慄,曖昧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追莊嶼凡啊。”
蘇慄飛快地搖頭,正直地說:“誰說我要追他了,只是比較感興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