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桐趁其他三個不在, 單獨對莊嶼凡說:“凡哥,照片裡那個小男孩,你……你喜歡他啊?”
莊嶼凡笑道:“難得找到一個同類, 又閤眼緣, 我爲什麼不抓住機會?”
見江桐沉吟不語, 莊嶼凡戲謔道:“你啊, 一點經驗都沒有, 就別來給我參謀了。”
江桐嘀咕着:“說的他好像千載難逢似的,你這樣有才華的大帥哥,難道還找不到男朋友啊?”
莊嶼凡道:“你聽說過割麥穗的故事嗎?”
江桐:“啊?”
莊嶼凡:“你不能總期望前面會有一棵更大更好的麥穗, 說不定眼前的就是最好的。更何況這顆麥穗也對我有意思。”
江桐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凡哥!”
莊嶼凡撫了撫胸口:“你嚇了我一跳。”
江桐穩定了一下情緒:“那他……他向你告白了嗎?”
莊嶼凡說:“這倒沒有,他可能臉皮薄, 只敢借他人之口轉告我, 見了我還有點緊張, 好像我會吃人一樣。”
江桐用氣聲嘟囔着:“也太不要臉了!”
莊嶼凡沒聽清:“你說什麼?”
江桐:“沒什麼。”
“沒什麼事我要回學校了。”莊嶼凡開始穿外套。
江桐趕緊叫住他:“等等!”
莊嶼凡腳步一頓:“你今天怎麼了?”
江桐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凡哥,我要說的話可能會傷害到你, 但是我不能看我的朋友被騙!”
莊嶼凡只好坐下來,溫聲道:“你說。”
江桐說:“那個男孩叫蘇慄對吧。”
莊嶼凡意外地挑了挑眉:“你認識?”
江桐冷笑:“我不但認識他,我還是他小姑呢!”
莊嶼凡眼神一凜:“你說什麼?”
“凡哥,你做好心理準備,蘇慄跟我哥結婚快一年了, 他纔沒有你看上去那麼幹淨無害, 你差點被三了!”
莊嶼凡的眼睛猝然睜大, 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那個乾淨的好像白紙一樣的男孩子, 竟然結婚一年多了!
江桐看到他這樣的反應, 眼睛裡閃過隱隱的快意,她繼續添油加醋:“你不是第一個受害者, 他本來就是個朝三暮四的人,以前還喜歡過一個小明星,總之就是見了帥哥就撲上去。”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莊嶼凡皺着眉,尚有一絲懷疑。
江桐翻開手機相冊:“別的事我也沒辦法給你證據,但這是我哥和他的結婚證,你可看清楚了。”
莊嶼凡瞬間面如死灰,他一拳打在牆上,指關節因爲撞擊而發紅。
江桐冷然道:“本來他對我哥不忠,我哥不說什麼,我也懶得管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但你是我朋友,我不能看着他禍害你!”
莊嶼凡情緒難抑,竟然發出了兩聲悲涼的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不用擔心,我會及時止損的,我們又沒有開始,算不上被傷害。”
江桐一看莊嶼凡這麼佛系,趕緊煽風點火:“不能就這麼算了!”
莊嶼凡已經調整好表情,有些無奈:“江桐,你見過的壞人太少了吧。”
“你們就是看不起我年紀小,”江桐忿忿道,“倚老賣老!”
莊嶼凡已經起身走到玄關處。
江桐急忙喊住他:“等等凡哥,你就當是幫我好不好,我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
莊嶼凡失笑:“小朋友,你是不是剛高中畢業閒得慌。”
江桐的表情很認真:“凡哥,你過來聽我說……”
莊嶼凡只好依她:“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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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慄做好了推送的內容,正在絞盡腦汁地想標題。
感動中國型——因爲熱愛,所以不釩
uc標題型——令人髮指!陪伴他五年,卻遭一朝拋棄
娛樂營銷號型——理工樂壇一哥戀情曝光
養生型——熬夜不禿頭,看他這樣做
比較正常型——大咖面對面第六期,煙嗓男神的音樂之路
蘇慄讓魏駿馳提意見:“你看哪個好?”
魏駿馳卻一臉震驚:“他他他,是個渣男麼,誰陪了他五年,誰被拋棄了!”
蘇慄淡淡道:“一把吉他而已。”
魏駿馳狂汗:“靠,你們搞新媒體的要點臉。”
蘇慄感嘆道:“看來uc標題還是不滅的神話呀。”
他先把文案發給部長審覈。
不一會兒部長回覆:“你先別發,你週末去莊嶼凡的排練室取一些素材。”
蘇慄:啊?
部長:莊嶼凡樂隊的排練室和錄音棚可是專業級別的,你一定要去拍點照片,而且是莊哥親自邀請,咱們怎麼能拒絕呢?
蘇慄不知道回覆什麼。
然後部長又來了一句:莊哥點名要你去。
蘇慄手有些不穩,差點摔了手機:他怎麼說
部長:就說讓那天採訪他的男生去啊。
蘇慄:……
部長:你就去唄,還能吃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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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在一個高檔別墅小區停下。
蘇慄認得這片別墅區,裡面的住戶非富即貴,整個小區遠離鬧市,傍着一片純淨的湖水,氣氛十分幽靜。
莊嶼凡說:“到了。”
蘇慄有些驚訝:“就在這裡嗎?”
這也太壕了,直接把住處改裝成排練室了嗎?
他跟着莊嶼凡進了屋,不禁眼前一亮。
雖然他不是音樂發燒友,看着牆上掛着的吉他、鋥亮的架子鼓,還有複雜的鍵盤,心情也是很激動了。
他伸手摸了摸一看就很貴的麥克風,都不會用語言形容了,於是趕緊拿出相機來拍照,還給麥克風來了個特寫。
莊嶼凡說:“中午在這邊吃飯吧,我在路上點外賣了,我出去拿一下。”
蘇慄推辭道:“不了吧,我拍幾張照片就回去,很快的。”
莊嶼凡:“這邊中午可能打不到車。”
蘇慄:“……”
剛想吐槽大家都傻了吧來打不到車的地方買巨貴的房子,轉念一想,住在這裡的人估計都有車,甚至還配備專職司機吧。
莊嶼凡出去了,蘇慄自己在房間裡走走看看,不過也不敢亂碰,生怕搞壞了這些又貴又嬌的設備。
房間外傳來一陣響動,不知道是什麼聲音,蘇慄想出去看看,卻發現門打不開了。
蘇慄又轉了一下,金屬把手好像被焊死了一樣,任憑他用多大力都擰不動。
心臟撲通一聲,好像石頭墜深不見底的幽井。
不對!
蘇慄用手拍着門板,可這道堅硬的屏障紋絲不動。
一切都是徒勞,蘇慄的胳膊痠痛無比,他漸漸地癱軟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對了,手機,他趕緊給莊嶼凡打微信語音電話。
接通了!
蘇慄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大喊道:“凡哥!你在哪呀,你家的門怎麼打不開了!”
那邊遲遲沒有聲音。
蘇慄顫不成聲:“你……你能聽得到嗎?凡哥?”
叮咚,微信電話掛斷了。
蘇慄崩潰了,趕緊給江言楓打電話,剛要撥號,光芒從門的縫隙裡擠了進來。
蘇慄被陽光刺的睜不開眼睛,下意識拿胳膊擋住視線,還沒來得及適應光線,臉上就捱了一拳頭,手裡的手機也滑了出去。
那一拳頭結結實實地飛到鼻子上,痛楚從鼻尖瞬間傳到整個腦袋,蘇慄的眼淚迸出來,完全是生理性淚水,是對劇烈疼痛的應激性反應。
他擡手一抹,瞳孔霎時縮成細針,手背上全是鼻子裡噴出來的鮮血,濃重的血腥氣讓他胃裡一陣翻騰,嘴裡吐出些酸水來。
“還敢給我哥打電話,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