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楓平時很少抱怨,這次忍不住吐槽了:“幫你打遊戲,真是比上班還累。”
蘇慄:“……”
這幾天因爲遊戲,蘇慄晚上就住在江言楓,魏駿馳耐不住了,催着蘇慄回學校住:“你叔叔家是有金山嗎?你都拋棄我了。”
蘇慄:“回回回,明天就回。”
魏駿馳:“我苦守寒窯十八年,終於那你盼回來了。”
蘇慄:“你這麼想我?哦……是不是輪到我值日了。”
魏駿馳:“您還記得吶。”
蘇慄跟室友聊天這會兒,江言楓累的在沙發上睡着了。蘇慄想去搖醒他,看到沉靜的睡顏時,又不忍心了。
江言楓小憩了一個多小時,自己醒了,蘇慄說:“我明天回學校了。”
“嗯,有早課嗎?”
“沒有,我想去超市買零食,帶給我室友。”蘇慄說。
“好,明天我和你一起。”
蘇慄嗯了一聲,心想正好缺個拎包的。
兩個人逛超市的時候,也會看到自家公司的產品,還有江言楓老東家盛凌的產品。
蘇慄推着購物車,一遍看一遍點評:“盛凌的那個椰奶,真是太難喝了,我喝過一口就要吐了。”
江言楓:“……”那是我研發的配方。
“那你覺得爲什麼不好喝呢?”江言楓耐心地問,現在蘇慄是消費者的角色,他希望得到最真實的反饋。
蘇慄不解:“難喝還需要理由?就是味道奇葩唄。”
江言楓循循善誘:“你不是普通的消費者,你是食品科學專業的大學生,看問題應該更深入一些——你們學過感官評價嗎?”
蘇慄搖搖頭,他們現在學的都是基礎課和公共課,英語高數,生化物化。
“感官評價?”蘇慄開始瞎扯,“那我來評價一下那個椰奶,就是不好看不好聞也不好喝,我的視覺嗅覺和味覺都拒絕它。”
江言楓問:“那你身邊的同學,感覺怎麼樣?”
他記得這款椰奶上市的時候,銷量還不錯,幫他拿到了不菲的年終獎。
蘇慄說:“誰知道呢,這椰奶還能擺在超市裡就說明還有人買嘛。”
江言楓坦白了:“配方是我研發的,沒想到這麼不合你的口味。”
蘇慄摸摸頭頂,說:“那……那它就是你的黑歷史嘍。”
江言楓笑:“算是吧,你看貨架上這些,還有兩個月到保質期,還沒賣出去。”
蘇慄哈哈笑:“是啊,你看盛凌椰奶五折促銷,買兩盒還送一個不鏽鋼盆哈哈哈!”
江言楓:“……”
這次多了一個人力,蘇慄就買了平時兩倍的零食
買的東西比較多,江言楓幫蘇慄拿了一部分東西,一直送到學生寢室。
魏駿馳開門,看見白白嫩嫩的室友,差點上去啃兩口,然後視線裡就出現了“蘇慄叔叔”的俊臉。
魏駿馳收斂表情,乖巧地說:“叔叔好,叔叔坐,叔叔我給您倒水。”
江言楓說:“不用了,我現在就走。”
魏駿馳:“叔叔再見。”
人帥腿長的叔叔給人很強的壓迫感,叔叔走後,魏駿馳纔敢去刨蘇慄的包。
刨着刨着,薯片堆裡掉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魏駿馳自言自語:“什麼啊這是。”
蘇慄開始沒在意,直到餘光瞥見精緻的緞帶,跟周圍平民價格的零食格格不入。他瞳孔緊縮,趕緊上前把小盒子搶過來。
魏駿馳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但蘇慄不想說的話,他也不會多問。
那是戒指吧,就算他又窮又沙雕,沒見過這麼高貴冷豔的玩意兒,也通過logo認出了那個賣情懷的牌子,“男士憑身份證一生僅能定製一枚”。
所以蘇慄手裡怎麼會有這個!
此時蘇慄臉色漠然,冒着絲絲寒氣,魏駿馳總覺得自己會被挖眼割舌頭了,於是搶先表態:“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都不知道。”
蘇慄妥善地放好婚戒,兩個人再也不提這件事。
魏駿馳以爲自己保住小命的時候,蘇慄的小紅本從課本的夾層裡掉出來了。
魏駿馳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他閉上眼睛說:“我瞎了。”
蘇慄冷颼颼地說:“對,這三分鐘你是瞎子。”
魏駿馳舉起手發誓:“要是我透露一個字,就讓我門門掛科,永不畢業。”
他一個普通大學生,竟然窺見了一些豪門秘辛,戒指,結婚證,所以他可愛的室友是被包辦婚姻了嗎?室友的對象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被撞見秘密之後,蘇慄一直不說話,和平時嘰嘰喳喳的樣子大相徑庭。
就算自己拿畢業來發誓,可是這樣的秘密被人撞見,又怎麼可能很快釋懷。
寢室裡氣壓有點低,魏駿馳想出去避一避。
好巧,他就碰見蘇慄的暗戀對象了。
他一個直男,有時候也會被項雲坤帥到。
項雲坤正往菜鳥驛站走,應該是要去拿快遞,過了一會兒,他看見苗彭了,食安專業那個很漂亮的學姐。
作爲一個平庸又不帥的直男,他對這種俊男靚女的愛情沒什麼興趣,還會產生一丟丟的自卑。
苗彭今天沒扎頭髮,帶了個深藍色髮卡,像個小仙女,她推了項雲坤幾下,項雲坤做了個求饒的姿勢,有種打情罵俏的意思。
兩個人一起進了菜鳥驛站,項雲坤搬了一個大箱子出來,苗彭空着雙手。
肯定不是苗彭陪着項雲坤拿快遞,而是項雲坤幫女生拿快遞。
這兩個人肯定有情況啊,也許是正在發展中,也許已經確定了關係。
要不要告訴室友呢?魏駿馳在猶豫。
告訴他吧,無疑會打擊到蘇慄,不告訴他,自己也不忍心看到單純的室友白白付出真心。太難了。
他去操場溜達了一圈,吹了吹風,回到寢室,小心翼翼地開了門。
蘇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拆了一包薯片,嘴巴里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魏駿馳聽着竟然覺得有點恐怖。
“栗子,你是心情不好麼?其實知道了別人的事我也很焦慮的。”魏駿馳不敢大聲說話。
蘇慄說:“對不起,你不要有負擔了,知道就知道吧,也不是什麼醜事。”
魏駿馳再次發誓:“打死我都不會說一個字的。這個學校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魏駿馳想起剛纔看到的,猶猶豫豫地開口:“栗子啊,我剛剛看到項雲坤拿快遞了。”
蘇慄莫名其妙:“我是喜歡他,但我又不是跟蹤狂,你沒必要跟我報備吧。”
魏駿馳磨磨唧唧地說:“不只是這個。”
蘇慄盯着他:“有話就說唄。”
“他幫女生拿快遞。”
蘇慄表面上不在意:“我覺得他很紳士啊,女生的包裹很重的話,一個人確實不方便。”
魏駿馳擠牙膏一樣:“他幫苗彭學姐拿快遞。”
蘇慄好長時間沒說話。
“其實吧……項哥以前也……也談過女友,跟苗彭差不多類型的,我就感覺吧……感覺他喜歡那種開朗大方的漂亮女生。”魏駿馳觀察着蘇慄的臉色,句子好像被打碎了似的,斷斷續續。
蘇慄的表情始終沒變,高貴冷豔,無波無瀾。
魏駿馳豁出去了:“栗子呀,我感覺你都不像在追人,我感覺你對我和對他一樣好,如果你想追人,至少做的更多一些。”
“你真的這麼認爲嗎?”蘇慄一臉疑惑。
魏駿馳點頭:“是啊,主動出擊啊。”
“不,我是說,你真的覺得我對你和對男神一樣好嗎,你是不是產生了什麼錯覺,我明明很嫌棄你。”蘇慄說。
蘇慄不敢對項雲坤更好了,他怕露出了馬腳,就不能再和普通朋友一樣相處了。
魏駿馳保證了不會多問,但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蘇慄的結婚對象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睡覺前已經腦補了七八個人設了。
心狠手辣的,薄情寡義的,鬼畜病嬌的……
因爲帶着一層濾鏡,他想到的形容詞都不是褒義的。
接下來的日子很平淡,蘇慄每天的行程基本固定:寢室--教室--餐廳--實驗室。魏駿馳沒什麼志向,每天下課就去打打球,得過且過。
因爲項雲坤的緣故,蘇慄像顆小土豆一樣,在實驗室生根發芽了,平時約飯都約不到。
四月份,班裡組織了一次春遊。這是硬性規定,每個班每個學期都要舉辦團日活動和青志活動,還不允許組織“校園撿垃圾”、“江邊撿垃圾”這種。
大學生對集體活動興趣不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硬要聚在一起也是強人所難,在班委的動員下,還是隻有十幾個人報名了。
魏駿馳是班委,不得不參加,儘管他是個只有頭銜沒有實權的心理委員。他想動員蘇慄的時候,蘇慄無情地拒絕:“週六我有事。”
魏駿馳還不瞭解他:“哪有你男神,哪就是你家。”
蘇慄一本正經地說:“我們要制定一下實驗路線。”
魏駿馳:“重點是‘我們’,而不是實驗路線。”
蘇慄:“有了實驗路線,‘我們’才能長遠發展。”
魏駿馳:“我不跟你浪費時間了,你去找男神吧,你不關心班集體。”
春遊的大巴車上,魏駿馳戴着耳機,班長賀勳坐在他身邊,隨口問:“蘇慄怎麼不來?”
魏駿馳:“他週末要做實驗,走不開。”
賀勳笑笑:“他一個富二代,幹嘛這麼拼。”
班裡只有少數人知道蘇慄的家世,小少爺很少主動交朋友,跟魏駿馳算是比較熟的。
魏駿馳心想爲了愛能不拼嗎。
他說:“我動員他了,他不來,而且做實驗確實不能中斷啊,第一天培養了細菌,第二天就得提取,要不然長了雜菌怎麼辦。”
賀勳說:“人家就是看不上這麼寒酸的春遊,蘇慄跟我們是一類人嗎。”
魏駿馳塞上耳機:“你怎麼這麼囉嗦!”
賀勳卻取下他的耳機,放低了聲音:“我聽說蘇慄已經結婚了。”
魏駿馳差點蹦起來:“臥槽,你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