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多了不省心啊。”盧炫嘆了口氣,“週末回家本來想鬆快鬆快,可兩個女人爲了點小事又爭風吃醋起來,劉蕙不愧是辦公廳培訓出來的生活秘書,直接和我老婆對着幹起來了,我一生氣就給了她兩巴掌,結果您猜她說什麼?”
見於鄂水不怎麼感興趣,盧炫只好自顧自說道:“她說其他首長的生活秘書看不起她,說她跟了一個遊手好閒的首長,成天只知道混大圖書館裡混日子,除了到處打醬油什麼都不會!……遊手好閒……還打醬油?!!這特麼,這特麼都是誰教她們的。”
於鄂水的神情一變:“我最反對這種貶低我們的大圖書館和從事人文工作的人的說法!說得我們好像在混日子,沒有大圖書館的檢索和資料彙編工作,他們的低級工業複製能這麼簡單?這麼重要的工作是打醬油?扯淡!老盧,你不要往心裡去。你的工作我最清楚,雖然事情散、小,但都是非元老不能做得基礎工作。這基礎工作不起眼,可是高樓大廈都是從這基礎工作起來的。”
於鄂水有點小激動,連說了幾個基礎工作,他每次聽到有人說大圖書館是打醬油的總會有點激動。
“幾個生活秘書居然敢嚼這樣的舌根,看來這幫人真應該好好管管了,那天我去跟蕭子山說說,發個誡勉通知給他們的元老,讓元老狠狠的懲罰她們……”
盧炫原本想吐苦水,沒想到於館長先激動起來,他暗暗吐槽:怎麼狠狠的懲罰?在牀上多換幾個姿勢麼?這幫廢材元老哪有家法這個概念,一天到晚把生活秘書當女朋友慣呢!
“不過話說回來,盧家莊的事我早跟你說過了。那麼多元老埋頭苦幹,成天加班。連睡都睡在辦公室和車間裡。你倒好,佔了人家女兒,住了人家的莊子,你再低調也不成啊,對你形象一點好處也沒有啊,我看你是不是搬到大圖書館的宿舍去住?”
“實話說我都覺得虧呢,自從我繼承了這莊子,百姓看我簡直成了了入贅的上門女婿了,我好歹是個元老。”盧炫不服的爭辯道,“我千辛萬苦穿過來爲什麼啊。還不就是爲了多找幾個妹子,找個更舒服的位子,老勳能和土著結婚弄一大筆陪嫁,吳南海能搞鬼畜莊園,我繼承個莊子怎麼了?這可是明媒正娶來得。
於鄂水見他指名道姓越說越離譜,連忙制止:“好了好啦,別扯太遠了。你個人有情緒我是完全理解的。不過……”
他話音未落,盧炫更來勁了站起身來一把拽着於鄂水,聲情並茂的傾訴道:“別人不知道我,館長你還不知道我嘛?這麼多年,組織交代的事我盧炫什麼時候打過回票,苦活累活、別人挑剩的活我從來沒少幹啊?您信任我讓我當這個辦公室主任分管機關財務,我經手的公款一分一筆可都是清清楚楚的啊。館長您就忍心看他們這麼作踐我啊……”
於鄂水的手被盧炫捏得生疼。連忙改口說:“知道,知道。你一貫吃苦耐,做事做人都沒的說……你先把手放開……有話坐下來說,坐下來說……”
盧炫看於鄂水臉都有點變形,這才鬆開手,坐到了椅子上。他望着於鄂水,眼睛泛紅,喃喃道“我知道,他們都看不起我。也不怪他們,誰叫我沒本事呢,ab只記得二十六個字母,高等數學我沒學過,物理定律化學分子式一個都背不全,更別說鍊鋼造船、製藥救人啦。但我不偷懶啊,我認命啊,什麼活都肯幹,整個元老院裡還有誰有我的兼職多,能做的我都做了。我也是一米八二的漢子,我不想成爲包袱,不想成爲累贅……”
於鄂水點點頭,連來呢擺手:“好了好了,有一說一,有誰作踐你了?除了幾個不開眼的生活秘書之外有哪個元老說過這樣的話?你有想法我理解,不過說話要注意團結。”
不過盧炫這番話於鄂水聽了也頗有觸動,畢竟盧炫是他收下的頭號干將,便安慰道:“我知道大圖書館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埋沒了你的才能,組織處不是找過你好幾次讓你外放當縣辦主任嘛,是不是覺得條件太艱苦所以不去啊,最近我聽說瓊山縣辦的劉翔可能要異動,瓊山縣辦的位置要空出來,要不我向執委會推薦一下讓你去瓊山縣辦?那是個大縣,又有基礎,條件應該不錯。”
盧炫搖了搖頭:“我不是嫌縣辦條件艱苦,再說您覺得我是那種還不了苦的人嘛?”
於鄂水一想也是,盧炫這幾年雖然一直在臨高混,但是雜活幹得不少,其實也沒什麼好羨慕的。當個縣辦主任好歹也是個百里侯――別看那幫縣辦主任回來述職的時候一個個咬牙切齒,好像吃了多大的苦,受了天大的罪,可是真要叫他們調回來卻一個個都信誓旦旦要爲“元老院和人民服務”了。
正納悶他來找自己上這處戲碼到底有何用意,盧炫自己已經說上了:“我是覺得我幹不好,現在的縣長可不是原時空的縣長手裡隨時可以動用一票專業人才,自己只要當頭搞好管理就行。現在是創業階段,專業人才緊缺,各縣的農業、工業、商業又幾乎一片空白。縣長自己沒有一專之長,外行帶領外行搞建設,中央再扶持也幹不出名堂的,與其在外面壞事還不如呆在家裡做事,所以我才拒絕的。”
於鄂水看這盧炫一臉認真,娓娓道來的樣子,隱隱的覺得盧炫應該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頓時也來了興趣,不再插話,他要看看盧炫到底想說什麼。
“留在臨高不走我其實還有一個想法。元老院現在盤子大了,原來那種粗放的過於扁平的管理模式肯定適應不了一日千里的發展形勢,加快行政機構的正規化建設勢在必行。這次恐怖襲擊事件發生後,不是有不少人吐槽,我們現在的機構和部門權責不一,職能混亂,該做的不做,不該做的到處伸手,事到臨頭負責的部門一個沒有,最後還要把板子打到執委會頭上來,就差沒說出是什麼讓一個孩子拿起了槍。”
於鄂水被盧炫的揶揄逗得一樂,可盧炫依然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其實是部門職能不清,權責不統一的典型表現。穿越前,我好歹在體制內混了十多年,對行政部門組織方式,運作程序還是有所瞭解的,所以我想在這方面做點工作,往大了說是爲執委會拾遺補缺,爲元老院添磚加瓦。往小了說行政部門正規化的過程其實就是官僚化的過程,部門關係理順了,自然會有新位置出來,這裡面說不定就有我這種萬精油幹部合適的位置。到時候我也不至於被生活秘書都看成是打醬油的。”
盧炫說得入情入理,於鄂水也沒有覺得意外,問道:“具體想法是什麼?”
“我想就各部門目前的職能分配情況搞個調研,然後根據調研情況拿出一個理順各部門職能的提案,促進各部門的權責統一。”
於鄂水對行政工作不是很熟悉,一時半會沒鬧明白盧炫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但又不願露怯,嘴裡應付道:“提案本來就是元老的權利,再說我們大圖書館還元老院的主要政策質詢機構,你作爲大圖書館的一員,給元老院提供政策參考,本身就是職責所在,你可以出個相關的備忘錄――我們大圖書館的工作不就是爲執委會提供決策參考和依據嘛。”
“部門行政職能實際上是行政法範疇的事,館長您知道我那半吊子法學水平怕是力有未逮。所以我想請法學會的元老一起來做……”
於鄂水的表情一向變得謹慎起來了,他不大喜歡法學會。
不過這種政策提案、彙編之類的事情,館員研究的自由度很大,理論上他不便反對。
“這個沒什麼問題。”他終於說道,不過臉上的表情不大痛快。
“提案做好我不準備發到網上。”
“你是說不走元老個人軍政提案的渠道?”於鄂水點頭,“這樣好。交到bbs上一討論全亂套了。直接出個備忘錄就行了。”
盧炫那種職業式的微笑又露了出來:“我的意思是,提案做好以後,請您把關,你覺得行,我們就以大圖書館的名義做一期政策參考提交執委會,不行,就當我是瞎鬧。”
“在我這裡兜了半天的圈子,原來目的是要大圖書館這個名分幫他直接送到執委會那裡涮分啊?”於鄂水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無論是元老軍政提案渠道還是大圖書館的館員備忘錄方式,都不及大圖書館編輯的參考資料彙編來得給力。後者多半會在執委會上進行正兒八經的討論,有的敏感和熱點,還會下發到元老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