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像劉翔那樣有秘書可以啪啪,更沒有慕敏那種半夜拎槍上街查崗的風範,所以今天培訓結束後,艾志新派人請喊他去宿舍談談事情,他一口答應下來。
進到屋裡王企益才發現除了艾心懿好像又多了一個女孩子在侍候。
“咱局裡的?不像啊。”王企益靠着艾志新的肩膀低聲問。
“沒有,不是,你別瞎說,”艾志新馬上義正言辭的來了個否認三連,“有你老婆在那坐鎮,我可不敢。正義的鐵拳砸下來我可吃不消。”
“呵呵。”王企益不置可否的乾笑了兩聲。
“就是那個幾個哥們代我選的,說畢竟……”見艾心懿轉到旁屋收拾東西去了,艾志新才小聲的說,“心懿還是有些不方便。再說女僕學校撤了以後成立的文理學院這些學生綜合素質還是挺高的。你懂得,除了牀上,兩個人溝通也是很重要的,不然跟活體娃娃有什麼區別。”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企益沒有生活秘書,在這方面也沒什麼發言權。不過心裡暗暗鄙夷――你不就是把生活秘書當活體娃娃麼!
“老王,我們直接說正事吧,別耽誤你休息,”艾志新看到王企益的表情才發覺失言了,對面這位可是三個閨女,不是說只有女兒的父親是天然的女權主義者麼,自己以後可得注意了,這兩位如今還得伺候好了,“劉翔那天還是想開徵一些稅種,咱們也初步也討論了下,你有思路嗎?”
說到專業問題,王副局長馬上來了精神。
“蓄奴稅這個簡單,咱們在臨高已經有成熟的模板了,拿過來用就行。反正資料都是全的。宗族稅這個也不難,就是宗族地產這塊需要等清理田畝以後才能確切知道,如果劉翔逼得緊,直接按地契上徵也能應付。誰讓他劉市長的手連城門都出不了,再說……”
“他還說了花捐,你覺得這個怎麼做比較好。”艾志新一看王企益又要開始發散,趕緊打斷。
“這個啊,不好弄。”王企益心嘆了一口氣,“太亂太髒。”
“亂我覺得是,但是髒?”艾志新從兜裡摸出兩塊銀元,“你說這兩塊錢,哪個是乾淨的哪個是骯髒的?”
“也對,幹嘛吆喝嘛。”王企益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靠,“問題牽扯太多不好把握基調。”
“這有什麼不好把握的,劉翔意思是逼娼從良,鼓勵勞動,那咱們就是寓禁於征。其他元老的意見你也知道,一是廣州不是臨高,男女比例沒這麼扭曲,二是如果一個女人躺下就能賺錢誰還去工廠車間,再一個,做娼妓的不孕不育比例太高,嚴重浪費生育資源,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一出生就在元老院治下生活的人口,最後,這也是那些普世派和你老婆這樣女元老的意見不是?”
“別,我老婆沒有,我老婆不是,你別瞎說。”王企益聽出話外音,趕緊把否認三連又丟了回去。這幾句話看上去是重視的恭維話,其實卻是包含着元老院內部的深刻矛盾。正如潘潘元老某些時候的酒後牢騷:八成的男元老是右翼極權達爾文社會主義直男沙文豬。
是不是沙文豬,這個王副局長不好判斷,但是元老都有選票,這是實打實的。
“我們倆都是三十好幾奔四的人了,這點還看不明白,你看她跟着杜雯鬧騰了麼?她可是先認了南婉兒當妹妹在前的。我和南婉兒是純潔的男女關係,我們都把她當妹妹看……”王企益一臉委屈,那晚查房不是管你艾局長下半身啊。
“喲,小姨子?老王你好這口!”艾志新嘿嘿一笑,“你老實交代,你沒想法?真沒有……”
“滾!還說不說正事。”
“說正事說正事。”艾志新和王企益掰扯完心情好了很多,男人嘛還是和男人好溝通,“要我說,這花捐該徵。”
呵呵呵,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啊。前些日王企益發現艾志新老是說什麼自己是甩手掌櫃落得清閒,這種苗頭很不好,領導班子內訌可是會出大事的。所以最近他都事事注意,避免搶了艾志新的風頭,無論有沒有第三人在場,比如今天,關於這個拍板徵不徵,徵的原則有是什麼,要是在過去艾志新問第一句的時候他就說了,但現在他覺得還讓艾志新先開口比較好。只是沒想到這傢伙還沒引兩句,自己就跳出來先說了。奶奶的,比舊時空裝模作樣還累,王企益深感無奈。
“但是徵,不能照搬臨高模式。”艾志新見王企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以爲他還在發愁思路,不等他開口便開始講起自己的腹案,“重稅這是必然的。我計劃雙管齊下,在嚴格落實臨高“黃票”的基礎上,第一嚴厲打擊各種私娼、暗娼還有那種什麼一樓一鳳的小窩點。這些人大多做這行當都是爲了餬口,而且衛生風險很大,難於管理。現在廣州城裡活計這麼多,招女工的地方也多得是,待遇不比賣身子差,逼她們出來幹活。”
“對,是這個理,不過這個不是咱們財稅局能做到的吧。牽扯到執法問題。”
“我之前和劉翔溝通過了,其他廣州元老尤其是林大夫他們衛生口是極爲贊同的。抓到直接勞動營幹活。改造幾年送回臨高解決下婚姻問題……劉大府高興,元老院也高興。”
“那好那好。”王企益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這第二就是對風月場所課重稅,不管裡面什麼項目,一律從高徵收,壓縮它們利潤空間。現在人員流動自由,它們不敢把這些全部轉嫁到妓女身上,不然人就都跑了,要是提高收費的話,全廣州風月場靠幾個大戶撐的起來?就算最後活下來的,隨便查查還能沒事?查封拍賣,紫明樓接手,順理成章。這期間估計很多妓女早就出來工作了。”
艾志新一席話聽得王企益目瞪口呆,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對面坐的是一隻毛熊,還是正宗的。
“你覺得怎麼樣?”長篇大論完艾志新忍住抽菸的衝動,牛飲了一大口,旁邊乖巧的女孩子立刻把杯子滿上。
“這樣好管理麼?那些風月場咱們又不瞭解底細,就是想從高也沒得標準。”
“問裴秀麗啊,她那還有那個什麼老爺的小妾據說是瘦馬出身,這點事還不門清。再說上次警察局搞風俗業整頓,那些女的都簽了合同,還有不少人‘積極向組織靠攏’――羣衆基礎還是有得,只要叫她們都來寫材料,還怕不能掌握具體情況?”
“也對。”王企益想了想,“我覺得臨高黃票制度挺好的。”
“沒錯,還強制體檢,不合格的不給黃票,這樣咱伏波軍戰士去的時候也放心了。不然軍隊里弄出啥事可是要命,他們統共才2萬多人,多金貴。”艾志新不知道王企益突然倒回去提黃票做什麼,但是對於這個制度他是很贊同的。
“我覺得吧,既然廣州也要推行黃票,反正每個妓女都要檢查,不然不給發票……”王企益挪了挪身子靠艾志新近了點,“不如在衛生口給她們做檢查的時候一併徵上一筆?”
“嗯?好主意啊老王!”艾志新突然茅塞頓開,“這不是保險公司和車管所代收車船稅翻版麼……”
“呵呵呵,都是車都是車……”
“老王,這不是你的風格。”
“別鬧,我是正常男人行不行?”王企益又展開本子,艾志新瞟了一眼,似乎是自己剛纔說的,頓時感覺十分滿足,“我覺得吧在黃票這裡我們可以做大文章,因爲風月場不好控制,但是黃票好控制,檢查也簡單,不認字都能分辨,沒票直接勞動營。我們還可以搞個舉報制度,我記得前段時間劉大府找力工每天是五分錢,那就舉報一次沒黃票的獎勵五分錢。你想啊,遇到沒黃票子的,這嫖完不用給錢還有獎金拿……”
“老王你真不是一般的壞,哈哈哈。不過一碼歸一碼,賴賬這個事是不能鼓勵的,錢還是要付的,但是付了之後作爲‘非法所得’沒收。說起來你這個措施和打擊暗娼什麼的倒是能結合在一起,不用一事兩做了。”
“我們吧,把這個黃票審覈費用提高,大概提到比較大的風月場的一般姑娘繳完費用餘資僅能吃飽這個程度……”
“老王,你這是……柿子專揀軟的捏。”
“這是自然,風月場管理需要多少成本?這黃票審覈反正衛生口都要做,多咱一道手續,基本零成本徵收。再說,你板子打到那些老鴇身上,那些賣肉的女人未必覺得疼,黃票這個可是板子打在她們自己身上……公司損失1000萬和你丟了100塊錢哪個你肉疼?”
“這麼一來心裡就會想,是不是應該換個行業而不是換家公司。”艾志新若有所思,“哎不對,老王,那那些行院你打算怎麼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