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屠龍綱要?我頓時兩眼一亮,這是我自從第一次進網絡公司以來,第二次聽到這種東西,要說我在過去沒有想過這個,那是不可能的,這肯定是我日思夜想的東西,但是最近在公司,我可沒有聽到任何人提起過這種存在。

我就剛準備再問奎哥一些細節問題呢,突然從隔壁房間裡傳出來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

“得了吧,屠龍綱要是我們能刷到的嗎?整個公司那麼多人,也就上上個月浩子暴了一本,誰還暴過?我自己有時候也去厄運碰運氣的,但每天都是零金幣進賬,這誰受得了啊,你問浩子他還敢去厄運嗎?還不是天天在挖礦,挖礦可比碰運氣屠龍綱要穩定多了。”

我順着聲音看去,這是一位大約二十歲左右的男孩子,他躺在牀上,打着哈欠,還抽着煙,眼神在少許昏暗的燈光之下,顯得是那麼的無神,又好像顯出備受生活的折磨一般。

而奎哥笑笑開口:“這說不準小豹子還真有這個運氣呢,他今天在一塊礦裡挖出了兩塊奧術水晶呢。”

“我挖到過三塊呢,一塊礦裡的,奧術水晶和屠龍綱要的爆率是完全不一樣的,怎麼能相提並論?一個三十金幣的東西,和一個上萬金的東西,性質都不一樣的,洗洗睡吧,別做夢了。”

說話的還是那位二十歲左右的男孩,而且他說完話就真的抹滅香菸,然後關燈睡覺了,從他這連貫性的動作裡,其實已經給出我答案了,我意識到,如果說我是有運氣的,那麼其他人肯定也是有的,但是整個網絡公司那麼多人,怎麼可能纔出過一本呢?所以這個屠龍綱要的爆率,肯定是低到可怕。

更是這會奎哥也顯的哭笑不得,然後告訴我說:“睡覺吧,別說了,以後回宿舍後都不準說工作上的事情,太煩了。”

……

我躺在牀上,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間,我甚至不知道頭頂到底有沒有天花板,可自己真的在這個宿舍住了好久了呢,只是現在因爲方纔屠龍綱要的話題,好像一下子讓整個宿舍的人,這都陷入了某種沉思。

其實最近公司裡也發生了一些事情,是老闆娘宣佈的,老闆娘有天宣佈說,金幣的價格掉價了,這搞得人心惶惶的,很多人都說老闆娘亂來,本來就越來越難打之類的,甚至有幾個人認爲打金幣已經不再賺錢了,所以要去練號,但老闆娘說,賬號一直都不缺的,完全是飽和狀態。

反正因爲金幣掉價,再加上越來越不好打的事情,導致最近公司氣氛不好就是了,而我的遊戲生涯似乎還未綻放任何光彩呢,難道就要這樣結束嗎?我如此想着,心裡很是沒底,也不住的抽着香菸。

……

可是第二天早上,我依然開了自己的賬號,我知道比起別人來,我更加別無選擇,甚至是金幣的收購價格掉到非常可怕的地步,我也依然要去打的,這個網絡公司目前已經對我而論,像一個小小的監獄,我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逃離這裡,這讓我絕望,讓我痛苦,可是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爲自己沒有錢。

所以我努力的挖着礦,用自己那跑得很慢的坐騎,我發現自己的遊戲賬號跑一圈冬泉谷這張地圖,根本不是四十分鐘左右,而是需要一小時以上還不止,因爲自己的坐騎不是千金馬,跑的太慢了。

但儘管如此,我還會苦中尋樂,偶爾會在冬泉谷地圖上,進精英怪物區域的那座佈滿冰與雪花的橋上,凝望着如深淵一樣的朦朧下面,我知道下面不是水,沒有魚,是個大峽谷,下面是冰冷至極的石塊上佈滿冰霜,還有一個巨大的石頭精英怪物,無怨無悔的守護着一塊不時刷新的礦石,石頭精英怪物身上的石塊,那也是佈滿了冰霜。

想到這裡,原本心中充滿千萬種可能未來的喜悅,在這刻被冬泉谷如此真實的雪景,好似又被這從電腦畫面裡傳出的冰冷寒風所冰封,是的,冬泉谷冰冷至極的寒風,它冰封的不僅僅是遊戲裡的世界,還有我的世界,這並不是我沒有挖到奧術水晶,我挖到了,而且很多,但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也許這就是世人所謂的多愁善感吧?一般用來形容女人的形容詞,用在我身上,這實在是太好不過了,我像一個神經病一樣,控制着電腦畫面裡的角色,連續性又慢慢按動電腦鍵盤上的W按鍵,這樣會讓遊戲裡的角色慢慢前進。

突然!我笑了,自己臉上出現了詭異又可怕的微笑,我知道的,甚至我還抽着香菸,而電腦裡的畫面是,我的角色從橋的一邊掉入了峽谷下面去,可以看到身邊白色朦朧的雪花飛速後退,原來雪花沒有人體下墜的快啊,然後又看到峽谷下面冰冷的世界在這朦朧的迷霧中,越來越是清晰。

接着,角色就被摔死了,然後點OK鍵就回到墓地,然後要跑靈魂,找到自己的屍體才能復活,當然也可以直接點目前看到墓地的大天使復活,但身上裝備會掉很多耐久度,還有個虛弱狀態,那修理一次裝備起碼得四個金幣,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坐在我邊上的一個小胖子,這會看到我在跑靈魂,突然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我剛看到你是故意跳下去死掉的,你是故意的。”

我轉頭看着他胖乎乎的臉蛋,看着他和我年齡差不多,然後我依舊詭異的笑着,打了一個哈欠,這又是抽了一口香菸,這纔開口說道:“管你什麼事?”

小胖子聽了我的話以後就不再說話了,他看上去挺怕我的一樣,接着管賬的帥氣男孩就站在了我的身後,他笑着開口:“怎麼,被精英怪物打死了?這不符合你小豹子的操作水平啊?”

我看着電腦畫面依舊在奔跑的靈魂圓球,散發着偏綠色的亮光,然後非常平靜亦不帶任何情緒的開口:“不是被精英怪物打死的,是過橋的時候,突然沒操作好掉橋下面摔死了。”

帥氣男孩咧嘴冷笑,他絕對就是冷笑,我能聽的出來的,他又開口:“你可真是個大人才啊,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從那橋上掉下去的呢,跑一次屍體多廢時間啊,有那時間不如多挖幾塊礦多好啊,萬一是奧術水晶呢?”

帥氣男孩似乎說了很多話,但是我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其實這會我又重新點燃了一支香菸,麻木不仁的抽着,看着電腦畫面裡,那已經復活的角色,然後轉動角色角度,望着朦朧至極的天空,除了灰濛一片以外,真的什麼也沒有,甚至在這種朦朧中,都看不到那座肯定就在頭頂處的橋。

看到這裡,我才突然間亦恍然大悟,知道了,原來方纔自己並不是想讓遊戲角色跳下來摔死的,而是多想那個跳下來摔死的不是遊戲裡的角色,而是目前被生活如此折磨着的我自己,我知道生活無情亦殘忍至極的折磨着我,讓我絕望,讓我擁有自殺傾向,但是一定要讓我說清楚生活哪裡折磨了我,我卻欲言又止,因爲這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

晃眼,這就是晚上快下班的時候了,帥氣的管賬男孩挨個的問今天都打到了多少金幣,然後記錄在他手中的賬目表上,最後這個還要輸入到電腦表格裡面,這就是帥氣男孩的工作。

當帥氣男孩走到我面前,問我:“郭豹,你今天多少金啊?”

我打開遊戲裡的包裹,看着和前天幾乎都沒有任何變化的金幣數量開口:“零金幣收入,而且修理裝備還花了之前的十五金幣。”

我這話一出,立刻邊上好多人都向我投來異樣的眼光,因爲我知道,在這個大樹網絡公司,其實就只有我一個人這樣報過金幣產量,因爲之前有人謊報金幣數量,是他自己沒打到那麼多,卻報了好幾百,這種事情其實還真挺多的,但報負數的,我還真的是第一個呢,我知道的。

帥氣男孩看上去很是生氣的樣子,直接將他手中的板夾,拿在手中放低一些,臉色立刻更加不太好看的開口:“你開什麼玩笑呢,負十五金幣?這我他媽怎麼記錄啊,我現在就要去告訴老闆娘。”

我只是哦了一聲,我這樣的回答讓在場的所有人估計都感到意外吧?所以他們這會都看着我呢,而且帥氣的管賬男孩這就真的要去二樓辦公室,去老闆娘那告我了,他甚至都已經走到去二樓的樓梯處了。

但是浩子卻突然起身,然後直接開口:“等等等等,我們兩個一起過去看看郭豹的號是怎麼回事,然後再說去告訴老闆娘的事吧?”

管賬男孩的確被浩子師傅喊住了,然後浩子就和帥氣男孩一起來分析我的遊戲賬號,接着浩子打開了我的遊戲包裹,只看了一眼而已,這就立刻對管賬男孩開口:“不要記了,就當沒進沒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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