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兒”一聲驚呼令段小四驚醒，額頭冷汗涔涔，臉上有淚，他呆呆地盯着屋頂，全然不顧自己越流越多的眼淚。
“小四，你醒了。”聲音很輕很細，卻猶如在段小四頭頂轟下一記悶雷。
“菱兒？”他有些不確定？叫的很小心，眼淚流的越兇，他也很委屈很傷心，原來真的死了才能見到她，太好了。
“醒了就好。”歐陽菱起身，段小四驚的去抓她的胳膊，渾身疼的一哆嗦，怎麼會？死了怎麼會這麼疼。
“你沒死？”段小四盯着除了有些消瘦，依舊貌美驚人的歐陽菱，小心地問道。
“呵呵，我沒死，段公子是不是很失望。”歐陽菱突然冷冷道，看他醒了，所以的掛慮褪去，才發現自己真的還是過不去這個坎。
“不是，不是。”段小四矢口否認，他瞪着淚目突然產生僥倖的心理，那些都是幻覺，他沒有對歐陽菱做出這麼過分的事，什麼都沒有，就是自己做了一個夢而已，可是爲什麼菱兒說的話那麼難聽，似乎在跟自己置氣。
如果不是夢，不可能，就算是段霄雲中了那一劍也會死，何況是菱兒，可是她的話讓他緊張起來。
“段公子還是休息一下吧！也挺嚇人，躺了七天，又是高燒又是胡話，想吃什麼，我叫他們拿飯給你，我先走了。”歐陽菱的話疏遠淡漠，似乎他們僅僅是陌生人。
菱兒爲什麼這麼冷淡，難道一切都是真的，他抓住她的手很大力，不讓她走，歐陽菱眼睛微紅地看着他，嘴角全是冷笑。
“菱兒，有些事我不知道，你知道我寧願傷我自己也不會傷你一分，這個不是真的，你若難過我會百倍千倍的難過，菱兒，你不能丟下我。”段小四就是不鬆手。
歐陽菱突然痛苦的閉了閉眼，睜開已經完全沒有情緒，“既然段公子精神這樣好，我就把話說清楚了吧！你聽着就好，如果我說的不對，你聽完再反駁。”
段小四心裡一種不祥的預感產生，他不想聽她說，但是知道不得不聽。
“我們倆剛認識的時候應該彼此是討厭的，更何況你弄斷了我娘留給我的簪子，真的當時十分恨你。如果不是我中魔笛你救了我我也不會對你產生好感，那個時候我屬於欠你一條命。”
“菱兒，”段小四突然打斷，他的眼中出現痛苦。
“你如果不想讓我說也行，我先走，等你好了我們再說。”歐陽菱道。
段小四閉了閉眼睛，暗啞道，“你說吧！”
“我被秦川捉去，你去救我，被秦川所捉，那個時候我還是欠你，但是是我從暗室裡將你救起，我用點穴法衝開被封的穴道還跳了天殤，然後才從百花谷將你救了出來，當時你中了毒，我怕你毒傻了，割血餵你，見到段老莊主的時候其實我已經是油盡燈
枯，是段老莊主救了我的命，這樣一講我們算是扯平了，對不對？”歐陽菱頓了一下，身體還是很虛。
“我又被秦川捉去，在城門口你救下差點跌死的我，我又欠了你一條命，在深山是我讓你中了毒，但是那個時候我也不想獨活，所以在雪地裡想跟你一起死去。但是被土大哥救了。我爲了救你，置身無憂谷想去偷雪蠶，但是沒能成，那一次一個叫阿虎的少年爲了我身首異處，令我十分痛苦。好在我知道了你的去處，你被陰雪姬擄到了萬毒之宗。”
“不要說了，菱兒，不要說了，我們哪裡會有誰欠誰？哪裡會有扯平，我們早就牽扯不清，牽扯不清，我做的事我承擔，你怎麼罰我都好，別說這些，別想叫我離開你，我死都不會答應，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我。”說完眼淚又流了出來。
歐陽菱突然澀澀一笑，仰着頭阻止淚眼的滑落，“段公子，我沒說完，在萬毒之宗我也不用說了，你都知道，我想說的是，最後我又救了你，解了你身上的蠱毒。其實你所做的這一些不過是受蠱蟲的蠱惑，我並不怪你。”
段小四的眼睛出現驚喜，卻被歐陽菱下段句話打進深淵，“其實從認識你到現在我一直在考慮是不是我們八字不合，你看看，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是昏迷就是中毒，像是一個廢人根本保護不了我。可是當你武功蓋世的時候卻用他來傷害我，我可以不介意這一些。但是如果我的心不是長在右邊，我可能就死了。還有我不能不在乎那些爲了去救我被你殺死的人，三十幾條的性命，我能說我歐陽菱的命是命他們的命不是命嗎？誰沒有妻兒老小，我只要一想到我都無法原諒自己更就無法原諒你。我們遭受的太多，沒有辦法回到過去，我只要一想到我們在一起除了災難都是災難真的沒有辦法繼續，好在我們都活着，我們沒有辦法當以前的事情沒有發生，所以小四，你好了之後請你回到你的地方。我剛認識的段小四不是這樣的，他瀟灑風流，肆意無拘，他是東祁國的混世魔王，是橫着走路的御王殿下，跟着我你就不是你了，所以我們就這樣吧！”
“這樣是怎樣？我不會爲我自己開脫，做了就是做了，但是既然我沒死，你沒死就沒什麼可以阻止我們的，我段小四發過的誓不會是一句空話，你要我怎樣就好，別想我會離開你，既然我會混世魔王就會做混世魔王的事，你該知道你受的每一分苦，每一份罪它都會千倍萬倍的放到我的身上，我已經遭受了徹骨的疼，這種疼終是會讓我記得一輩子的。”歐陽菱的話句句扎進段小四的心，他就是混上了也絕對不會放開他的手。
“我不是不相信你對我的愛，我是怕了，怕死了，不知以後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如果我的心不是長在右邊，我已經死了，你拿什麼來跟我說這些話，你難道不知道我跟着你沒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不是怪你
，我只是覺得老天可能看我們不順眼，我們在一起不是死就是傷，我真的過怕了，這次我是五天才醒過來，你是七天，你就可憐可憐我，放我一條生路。”歐陽菱很悽苦得道，她怕了也累了更是傷了。
段小四的眼淚根本止不住，什麼樣的解釋都顯得過於蒼白，自己所謂的愛卻把她傷的體無完膚，她爲了自己一次一次搭上性命，身處水深火熱之中，自己都做了什麼？現在真的想掐死自己，可是什麼已經改變不了了，只要一想到自己再也看不到她，要他看着她和別人好，他可能只有瘋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段小四幾乎在抽噎，身體不停地顫抖，“你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菱兒，你可以把我打的半死，你要你解氣怎麼樣都由你，你就留我一口氣，我真的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了，你相信我好不好？菱兒，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我有多愛你，你是知道的。”
歐陽菱臉色劇變，他果然什麼都記得，她痛苦地閉上眼“既然你什麼都記得，我更沒有什麼好說了，你覺得你配說愛我嗎？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你配嗎？”眼淚突然就這樣流下來了，心疼，真的很疼。
“菱兒，菱兒”段小四突然爬起死死摟住歐陽菱，“你看着我菱兒，現在是你的小四，以前的不是，我們發過誓的你忘了嗎？”
“你真厲害，昏睡了七天照樣生龍活虎，我卻累的很，不想說了，你放我去休息吧。”歐陽菱擦了一下眼淚，她的臉色的確不怎麼好看，真累的很。
“我不放，死都不放，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好不好？我們什麼都不管了，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會做出那些事？我是被控制的，情有可原的，菱兒，你心最軟，對誰都好，原諒我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別離開我，真的會瘋，我覺得自己已經瘋了，菱兒，你可憐可憐我，好不好？我們是相愛的，誰都離不開誰的，你就退一步，一步，菱兒，求你，好不好？”段小四泣不成聲
“不好，我說過沒有怪你，我是怕了我們倆個人在一起，都是死亡，我只有十六歲，還有點姿色，不想不明不白的就這樣死了，我就是怕了。”
“再也不會了，你相信我好不好？你是我的命呀！菱兒，我和大哥感情那麼深，我都顧不上了，菱兒，看着我，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不可以始亂終棄，不可以。”什麼語言也表達不出他的傷痛，真的想把心就這樣剮給她，因爲它已經是她的了。
歐陽菱低低垂淚，但最後說了一句，“我主意已定，你願意用什麼手段我奉陪，回到最初吧，還能說上幾句話，不然，你想讓我恨你，我就成全你。”
段小四的眼淚突然止住了，他定定地瞪着歐陽菱道，“好，回到從前，我們兩不相欠，我重新追你。”
歐陽菱默默看着房間的窗戶，淡淡道，“隨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