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於桌邊靜視

若夏蕭能運用元氣,即便受傷,也能以手拔刀。可失去元氣的他本質上只是個普通人,所以這一幕,像極了當年在黑臺城。除那之外,夏蕭還從未這麼狼狽。不過他這種性子,無論在怎樣的環境都覺得無所謂。

夏蕭像一座可以隨意改變的山。可以春暖花開,在和煦春風下盪漾着清脆的鳥鳴。也可以枝葉繁茂,於炎熱夏日中展現充足的活力。偶爾化作海底世界一般,四處冒起水泡,從地面升到極高處,甚至映射出七彩夢幻的顏色。更能以他最擅長的冰封之山的姿態矗立於世,像藏有萬物,可又什麼都沒有,只剩堅冰。

繃帶下滲出幾點血跡,它們不斷聚集,化作一滴落在地上。正如他額頭的汗,正蜿蜒着向下。

夏蕭的雙目如陡峭的冰山一角,察覺到一些動靜,立即朝其望去。

那似一股風,從遙遠處而來,雖不知具體何處,可掃過高空,穿過無數街道,又從廊道迅速通過,掀起幾點雪花,令朝下指去的細小冰錐齊齊斷裂,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碎的到處都是。

若阿燭看到這種場景,定要跑過去再掰斷幾根,可夏蕭的神經被那些聲音驚嚇到,呼吸逐漸沉重,心臟在胸膛中跳動的速度愈加變快,猶如泵機。

要來了!

夏蕭感覺到了,那一股神秘的風已到自己身前。它將自己的身體全部包納在裡面,又從自己喉前劃過,令自己險些一命嗚呼。他似逃過一劫,可這股風只是驟雨的前兆。下一刻,一股大風如兇猛的長龍,依舊不知從何處來,可毫不客氣的一口將夏蕭吞下,隨之勁風如刀,開始肆虐。

一瞬,盡是死亡的威脅,夏蕭近乎窒息,甚至已看到自己四肢斷裂。於鮮血的迸濺中,他的身體逐漸倒下,脖子也被扭轉,就那麼倒在地上,無比悲慘,可世間冰冷,無人過問,任由其倒下,任由其鮮血流淌。當熱血變冷,他終是死於天地間,死於明朗蒼穹下。

身體已無知覺,傷痛盡是虛妄。無數股小小的水流不斷朝一點聚集,似無數溪流,正朝汪洋大海奔去。最終,它們聚集了,奔騰的速度更快,如剽悍的萬馬於草原上快速跑過。可等待江河的是大海,等待這一滴極大汗珠的只是空氣和其下的土地。

汗珠輾轉,一瞬滴下,墜地時如綻放之花。它映射出夏蕭的面孔,極爲冰冷,極爲茫然,滿是疑惑。

一口氣喘過,夏蕭終是活了過來。他還是站在原地,嘴咬着刀柄,刀鞘落在腳背上,一切都似未發生,可先前那股心悸,在他心裡久留。他連連環視,可什麼也沒見到,一切皆很正常,只是一旁的庭間廊道中,確實碎了幾塊冰,其餘皆無大礙。

無法動彈的兩隻手並着撿起地上的刀鞘,戲法般令刀與其合一,隨之夾在腋下,獨自走向醫師處。

夏蕭不忘派幾人守在阿燭門前,衆人看到的,是夏蕭對她的關心,當真是心頭肉,睡覺都得有人守着。不過他們看不到夏蕭的擔憂,那是幾個人根本無法阻止的事。

一路上,夏蕭十分小心,時常心悸。重新包紮後,他立馬回去。

對幾位離去的老兵鞠躬行了禮,夏蕭才走進房中。阿燭還在睡,每天午後都一個時辰,近乎成了習慣。不過夏蕭還是覺得阿燭是在藥王谷中長期睡眠不足才如此,日日夜夜積累的疲倦,都於相對閒暇的現在釋放了出來。

夏蕭坐在桌邊,看着阿燭,等其醒。這個豬一般的女孩微微打起鼾,令夏蕭聽着聽着便沉下浮躁的心。可一直這樣無疑是一種折磨,可沒人能主動見到帝軍首領,但下次戰鬥時,夏蕭會主動去找他,他想到了辦法。

等阿燭醒,見夏蕭坐在桌邊靜視,極爲美好的笑了笑。

一切收拾好,阿燭笨拙的化上淡妝,頗爲滿意時纔去見夏婉。後者每日做的,是與謀士一同制定如何取勝的辦法,雖說情況時刻都在改變,可變化之後再製定計劃肯定來不及。所以她的任務,就是預測戰事的走向。

這等走向,不是憑空臆想,可每一個細微的點,都能影響大局。阿燭能想到的,無非是氣候等比較正常的因素,可心理和戰鬥意願,是她想不到,也理解不了的。

謀士就於種種因素中不斷思索,像於懸崖邊行走。稍不留神,就會墜入思想的深淵。史上思想極端的謀士數不勝數,因此他們不比武將輕鬆多少。畢竟後者執行的計劃,大多都由他們想出。

夏蕭和阿燭坐在廳中一側,兩杯茶,一碟糕點,開始聽這漫長的討論。

爲了提高效率,他們事先都已想好,此時拿着記載自己想法的紙張一一發言,可很多觀點都被推翻。提出觀點的謀士欲要辯解,可又沉思,最後將紙丟入火盆,任其被燒成一團慘白的灰燼。

比起很多年老的謀士,夏婉表現得十分謙卑,沒有半點剛愎自用,也從未和任何人爭吵半句。比起氣勢洶洶的諸人,她始終溫聲細語,即便被人反駁,也依舊平靜的表達自己的見解。

阿燭本不喜歡這麼費腦子的東西,那些計劃更是沒幾個能聽懂的,多少人戰多少人也沒半點概念。可她始終沒犯困,也不想走,一是因爲夏蕭,二是因爲夏婉的舉動太過淑女,令她一個女孩子看着都喜歡。相比第一個,第二個原因更重要。

夏蕭曾說,二姐和舒霜有些像。可阿燭覺得,有些英氣的二姐比舒霜更有氣質,無可挑剔,她超級喜歡。

WWW✿тт kǎn✿C O 阿燭眼中,夏婉的一舉一動都十分迷人,那股腹有詩書氣自華的自信是她學不來的。而她考慮到的很多事其他謀士都難有涉及,這麼一來,雖說很多人臉上掛不住,便發問刁難,可夏婉回答起來十分輕鬆。她既然能提出這種觀點,就能將關於它的問題完美的化解開。

“大家稍作休息,也都想想夏婉這個提議是否能運用,半個時辰後我們再回來。”

蘇忠謀說完,衆人仨仨倆倆的離開,他也和夏蕭夏婉含笑對視後走出廳門。阿燭端一杯熱茶遞給夏婉,小嘴抹了蜜般的說:

“姐姐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應該做的。”

夏婉滿臉笑意,喝一口熱茶,牽着阿燭的手一同去庭中散步。其中皆是冰雪,沒什麼特別的景色,但這潔淨無暇的冰雪本身便令人着迷。與這寂靜景色不相襯應的,是話癆般問東問西的阿燭,她最好奇的,還是夏婉怎麼懂得那麼多。若夏婉年紀大一些就算了,可她這麼年輕,懂得的東西卻不比那些老頭少。

“我從小就愛看書,天文,地理,人史都有涉及。等書看多了,懂得東西也會變多,思想自然就會更加廣泛。”

“我也看了不少,但還是什麼都不會,腦子裡空空的。”

“沒事兒,一開始我也這樣,很難懂得其中的道理,總是覺得書中的東西很死,難以貫通。每當這個時候,就要找個安靜的環境思考。等一切想通,書中的道理自然會刻在腦子裡,那時就會知道,道理始終都是死的,人則是活的。活物照搬死物自然不行,所以要靈活運用。”

儘管夏婉說的話很平常,可時隔多年,夏蕭還是覺得虧欠二姐。小時候她癡呆,家中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二姐很多時便孤單一個人。興許是爲了打發時間,二姐越來越愛讀書,她從書中學會了很多道理,也比同齡人更早長大,可夏蕭總是格外的心酸,從書中找尋自己想要的世界,該是多麼的孤獨?

而夏婉真正的提升和質變還是在龍崗,那時安靜不說,最難接受現實的她以書充滿自己的生活,有空便聽父親講治兵軍中之道,聽娘說商賈市場之事。瞭解的越多,她越容易將別的道理運用在另一件事上。如此大腦清晰,任何事都有跡及規律可循。

聊過半個時辰,走向廳中時,夏蕭湊到二姐耳邊,輕聲問她:

“最近沒什麼奇怪的事吧?”

夏婉微微搖頭,極爲神秘的說:

“今後也不會有奇怪的事。”

以往夏婉很少接觸朝政,因爲不感興趣,對大夏的諸多部門也不算特別瞭解。可在南國的那段時間,她爲了應對謝河林和其母妃今後的刁難,格外注重這些,從一開始的關注南國政事部門到大夏相關部門,研究了很長時間。所以她覺得帝軍不會如此大膽,雖說夏蕭違反了他們的命令,可取得的效果終究是好的,況且今日謝河林也停止亂吠,若帝軍再出手,纔是真正的擾亂軍心。

夏家軍在整個聯盟裡實力單薄,可夏驚鴻和夏旭的實力很強,再加上夏蕭和阿燭的身份,若是出事,整個聯盟都將大亂。

等到晚上閒暇時,夏婉纔給夏蕭好生分析了一番,她說得着實有道理。可夏蕭的心始終懸着,難以落下,不過這晚,他再一次見到那位帝軍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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