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太快,其中蘊含的元氣將空氣拍爆,也令礁石破碎,落下幾塊到地上。礁石滾地聲在狂風呼嘯中不值一提,而在風中,還是那一道寒光最爲鋒利。寒光頂起空氣,猛然到來,令夏蕭頓時沒了退路。
雙腿未動,夏蕭手中神劍擺動,一道黑紫色的光猛地閃出,以驚鴻之色令一把快速刺來的劍斷裂。
藏於風中的劍此時已露形,可這三尺青峰,在中部斷裂時很快蔓延龜裂的紋路至劍身。頓時,整把劍都碎裂,像被畫上裂紋。
一道極輕的嗯滿是疑惑,夏蕭沒有聽見,可毫不掩飾的嘲諷道:
“沒有浩蕩正氣及君子之風,劍都棄你而去。”
“歪理!”
男子還藏在風中,可手掌沒有攤開,這把劍便沒有破碎成一地碎鐵,而是在風中保持着原有的形狀。
男子握着它進攻,每一次礁石破裂,都是他的長袍在轉動。男子的長袍扭動起來沒有女子的長裙溫婉有情,吸人眼球。可其中元氣,令夏蕭如見曼妙女子一般專心致志,不敢輕易分神。
對手的實力既然沒到生果,夏蕭嘴角一咧,有些喜意。就這種實力,還想報復學院,真是夠蠢。若學院斤斤計較一些,不用派人,一記雷電當做天譴,便可瞬間將其消滅。這樣還敢囂張,真是自討苦吃。
從男人不斷髮起的進攻中感應元氣的強弱最能體現夏蕭的細膩之心。在他感覺到,並掌握對手的實力後,神劍於空中劃過一道極大的弧度。
看似平淡的一擊,引得風雲皆變,天地被黑紫色的劍氣充斥。巨大的衝力下,一道身形後射撞到礁石,令其碎裂時有鐵劍碎片齊刷刷的落下,在地面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這道聲音,有些像銅板落了乞丐碗,可乞丐高興的事,男人現在沒半點喜悅可言。
男人嘴角有血,眼中詫異卻有風。大風在男人不知情的前提下不斷涌出,欲要將夏蕭攔截。這一屆的學院學子,都已到了這種地步?男人雙手結出合字印,瞬間調用體內的所有元氣,風般的堡壘牆壁被黑紫色的劍氣割開,發出尖銳的嘶鳴。
腳步向前,夏蕭話語和臉色皆冷漠,像深藏於玄冰下的冰塊,令人發顫作抖。
“不是說有很多堪比學院的落寞勢力要來複仇嗎?還有很多強者對學院也有怨氣,覺得不挑選他們就是學院的損失,是學院的罪過。怎麼,那麼多英才天驕,就讓你當出頭鳥?可真像你們這種鳥腸肚量之人能做出的事,真是可笑!”
風屬於木行,有着曲直之力,這股力量能令風連綿不斷,可金行克木。極致的鋒利,能抽刀令得水斷流,風也一樣會停息。永久保持一個狀態,恐怕只有佛心能做到。可即便是佛,也有可能因爲一縷青絲而動了念想,更別說風。
男人面露濃郁的不可思議,看向夏蕭手中的神劍時,被其上光芒驚到。
“學院的弟子還真是厲害,既然仗着一把靈器如此猖狂。”
“我就仗着它,如何?”
“那沒了它,你算什麼東西?”
夏蕭沒有快速刺出劍,只是慢慢向前。因爲他知道,神劍的鋒芒,能輕而易舉的突破男人的防禦,將其元氣所成的甲冑撕開一道裂口,傷到其下血肉。夏蕭的手掌正常發力,緊握的刀刺穿男人胸膛,濺出許多血。地面四周,盛開鮮血化作的紅花,叢叢緊挨。
“真是可笑。”
夏蕭拔出神劍,三分鐘已到,後者自行回到契約空間。它撕開空間的模樣,令癱坐在巨型礁石下的男人面色一寒。這把威力不凡的劍,既然是夏蕭的契約獸,原來他擁有完整五行,且擁有五頭契約獸的傳聞,都是真的……
男人大鼻子大嘴,眉間臉上全是失敗者的失意。這令其沒有精氣神,此時受創,捂着胸口不知所措。他沒想到夏蕭的實力已到這等地步,是他輕敵了。眼中的慌張逐漸變成釋然,男人放棄掙扎,沒有坐起的念頭,只是嘆氣道:
“一出生就擁有五頭契約獸和五行元氣,真是不可思議。若我和你一樣,現在取得的成就肯定不比你少。可怨就怨這天不公,恨就恨這人世造化弄人。你也應該很慶幸吧,能擁有這等力量?”
男人擡頭,看到的夏蕭沒有高傲沒有喜悅,甚至沒有展現對自己的半絲情緒。他只是冷着臉,與自己對視時,攜帶着一股看待潑婦的不可理喻。
這種眼神令男人覺得受到了恥辱,他雖說不敵夏蕭,可他寧願夏蕭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可憐,也不是這種情緒。而不管他的目光如何飄忽,夏蕭的眼神都沒有改變。
“像你這種杞人憂天的傢伙,就算給你再好的天賦,你能做什麼?”
夏蕭面露不屑,他最討厭的,便是這種付出努力不夠,還一昧怪着他人的傢伙。在夏蕭看來,就算這個男人和自己一樣是遠道而來者,也會因爲種種原因走不到高處。即便走到高處,也會因爲自身原因墜落神壇,遭人唾棄。男人不以爲然,秉着自己堅信的慘烈,冷哼道:
“你這種高度的人,自然看不到世間的黑暗面和骯髒的旮旯角。你可知我這種人爲了修行要花多少功夫?爲了簽署靈契,我曾用盡家產,可進了學院,不等享受大好的時光,既因爲一門考試被趕了出來。你說學院不眼瞎?他可知我付出多少努力?”
“什麼努力?你應該是上一屆被淘汰的人吧?到現在已有六年,纔到尊境枝茂。你這樣的人,學院要你有何用?什麼原因都從外界找,心態還容易駛到陰溝,若我是學院教員,就算你成績合格,也不要你。”
“修行進度慢,是我契約獸的緣故!”
男人雙拳捶地,頓時皮開肉綻,本就有血的手掌被礁石和鐵劍碎片劃傷。他瞪着夏蕭,似聽不得別人說自己不好,吼道:
“我的契約獸只有五階,修行本來就慢,若給我七階八階的契約獸,我現在早就尊境曲輪,甚至到了堪比參天的境界!”
“和我同屆的人,有很多契約獸都是五階,甚至還有一些爲四階。可他們的前景,不比你差,而且我仔細看你的年齡,應該是第六十九期的學子吧,比我大兩屆。”
“那又如何?契約獸爲四階的傢伙是走不遠的,肯定走不遠。這個時間段,他們應該被趕回家了吧?學院就是這樣,永遠否定天賦不佳之人,像我這種卑微的存在,只有被學院唾棄的份,它向來不懂得辨別努力之人!”
“不!他們走上山腰了。”
夏蕭語氣平淡,似闡述着一種已經發生,無法改變的事實。但這個事實令男人臉上浮現癲狂,他不斷搖頭,笑聲着魔般癡狂。他嘴裡唸叨着不可能,可看向夏蕭,後者站在他面前,以一個極高的姿態看着他。男人臉上突然浮現些恍然大悟,可說出的話,令夏蕭頗爲失望。
“不可能,除非他們運氣好。但凡我被幸運女神眷顧一次,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天妒英才你懂嗎?蒼天嫉妒我!而且那些無用的教員,根本沒有教授給我真正實用的東西,不像你口中的那兩人,他們的教員,肯定和我的教員不是同一個人!”
既然怪罪到了教員頭上,真是……愚昧至極。
光從這一點,這人便沒有資格說自己曾在學院待過。夏蕭苦笑着搖頭,不想再和他廢話,這種人活該沒出息。
無論做什麼,都應有一顆堅毅的心,若都像這傢伙一樣只會抱怨和幻想,學院就真的完了。夏蕭突然更相信學院,他本來就相信它,現在看到這個男人,覺得學院做的決定肯定不會有錯。
“你們的聯盟有多少人?準備怎麼行動?那些勢力準備如何創傷學院?”
男人看着夏蕭,一臉的不耐煩,似不想回答。這些問題,都是高度的機密,可夏蕭手掌一握,朴刀刺中男人的手臂,令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可痛苦聲中,依舊有着他自以爲的堅持。
“在進入聯盟的時候,我就答應過首領,一定不會……”
手指頂着劍背,上挑時,男人手臂斷裂,在空中揚過一個無力的弧度,隨後柔軟的落在地上。男人嘴脣顫抖,臉上一霎蒼白,眼中驚慌而無助。學院的人,何時這麼兇殘?他在學院的時候,那裡向來主導和善,現在卻……
左臂傳來的疼痛令男人猛地閉上眼,一口涼氣如銳利的刀劍貫穿五臟六腑。
“說還是不說?”
夏蕭盯着男人,後者渾身顫抖的厲害,若不是體內有元氣支撐,早就因失血過多而死。可他就算有元氣,也做不到無視這股傷痛。萬般糾結中,男人還是選擇說,一個極爲簡單的字,能暫時救他的命。
其實夏蕭並沒有承諾,男人即便說了關於聯盟和其他勢力的事,他也依舊能殺他。這種事男人大概知道,夏蕭能斬他手臂,就能傷他性命。眼前這個面色冷峻的青年,和學院很多學子都不一樣,若不是他氣息正常,男人甚至懷疑他入了魔道,既對鮮血那麼渴求。
疼痛的淫威下,男人的第一反應只有將其擺脫,除此之外別無他想。就算死,也應痛痛快快的離開,而非朴刀的反覆折磨。夏蕭刺穿他胸口,卻沒傷到心臟,斬斷右臂,可沒動其喉嚨。插入左臂,也沒傷到骨骼。這種手段,令男人色寒,真是個狠角色!
滿臉冷汗如剛洗了把臉,男人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