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王殿洞口前的平地去看,另一座雪山上的世界無比純淨,像一個嶄新潔白的世界,不容任何玷污。可其上,總是出現坑洞,雪花被肆意轟炸。眨眼出現上百個,最後滿是瘡痍,將先前美感盡數毀滅,不留半點。
雪花所成的世界像塊鬆軟的棉花糖,此時被破壞,令阿燭覺得可惜。可她很快在悔意中祈禱,希望隆隨宏一定要贏。每一場戰鬥,都是對他們的考驗,他們不會於此停步,可就怕受傷過重。
大雪開始卷積,從地面呈暴風之勢向天空而去。雪花中的水行元氣冰冷而濃烈,這將是高政最強的一招。他要將隆隨宏凍僵在裡面,前者對其施展殺招,他也無需再容忍,以暴制暴,乃他的強項且一貫作風!
看着大雪將隆隨宏困住,站在地面的高政一陣喘息。水行武者和土行武者硬碰硬,還是勉強了些,所以他此時渾身是傷。雖說他們都沒有使用銳器,可身上淤青無數,高政眼角更是腫到將整個眼睛都包住,令其看不到四周。不過這還算好的,因爲近乎破碎的顴骨,已令其呼吸都覺得痛。
胸口下陷,右腿近殘,可隆隨宏還是在咳血之餘結印,並保持手印不變。他先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採用雪之分身將隆隨宏拖住,隨後將其困住。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令其逃脫出自己的控制。成敗,在此一舉!
先前蠻橫的對碰進行了許久,現在總該迎來決勝局。高政鉚足了勁,令地面的大雪不斷上升,如成一連接蒼穹和大地的暴雪通道。其中,元氣盡情攪動,似被擰的衣服,只要力氣用得足夠大,手指伸進去也會被夾斷。
“等死吧!”
高政抵抗着地面突然升起的岩石,想用這東西將自己的控制鏈打斷,真是癡心做夢!高政聚精會神,身體中的元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寒氣不斷外放。它們融進雪花中,令其有了超乎自然的冰冷溫度,將隆隨宏凍成冰塊。
不得不說,自然的優勢條件真的能給修行者帶去很多便捷。就像此時的隆隨宏,因爲自身速度的原因,立即被高政抓住機會。而四周雪花的溫度,已令其渾身有了一層寒冰。寒冰中的水行元氣與隆隨宏的元氣互相進攻,相持不下,可時間越久,越顯得後者略勝一籌。因此,一直沉澱的隆隨宏機會來了!
他並非一直在等待時機,而是這道風雪真的令其動彈不得,先前他感覺到了危險,幸虧足夠冷靜,知道能利用五行剋制做些事。而現在,便是時候!
擁有契約獸化作拳甲的右拳朝地面轟出,一道光束猛然向下,令地面顫動,隨後整片大地都開始晃動。地震般的動靜令高政警惕,可大地中的泥沙岩石,皆沒有朝其進攻,而是朝天空捲去。
雪花捲積還算正常,畢竟輕盈,可岩石沙土那麼沉重,卻依舊捲動,令人有些意料不到。可此時,在高政面前,腳下再大的岩石都成了流沙般中的沙礫,不斷朝自己之前施展的雪柱而去。
那道大雪風暴中有高政體內所有的元氣,它只能成功,利用自然因素的他,成功將隆隨宏困住,令其突破不得。可沒想到他會使用同樣的辦法來破解自己的招數,這傢伙,即便被凍僵,也這麼冷靜?
事實證明,岩石也會冷,就像此時的隆隨宏,於冰雪中瑟瑟發抖,牙齒不停打顫。高政的全力已令其感覺到了威脅,可只要他也使用自然的力量,便能在保留元氣的前提下將其打敗。
被困的第一時間,隆隨宏想到的是將自己的所有元氣都釋放出去。只要將其突破,高政即便肉搏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可爲了保險起見,隆隨宏還是準備借用自然,除了在海里,土行元氣都能很自然方便的利用大地之力。此時,包裹住風雪的土泥岩石在空中定格,成了上下皆寬,唯獨中間窄的奇異景象。
“該死!”
高政暗罵,他的元氣已在岩石泥土中動彈不了絲毫,它們皆被吞噬,即便自己想讓它們炸開都做不到。五行剋制,真的猶如動物天敵!
雪花外的岩石泥土令隆隨宏得到了呼應,因此,他只需要付出原本一半的元氣,便能令四周的雪花喪失用處。
身上有土黃色的元氣外放,泥土岩石中也有,兩者交相呼應,雪花便沒了繼續支撐它們漂浮的元氣,因此死了般堆積下落。
當岩石泥土垮成一地,隆隨宏也落了地,他站在雪花和岩石混合而成的雪白石堆上,看着不遠處的高政。後者的臉色慌了,他甚至沒能令雪花再和岩石爭一爭便輸。那現在,只看隆隨宏如何羞辱自己。
雪花起,可不再因爲高政的控制,而是因爲隆隨宏於其上劃過。高政出拳,可雪魈所成的拳甲,已在隆隨宏的巨狼下破碎。
破碎的拳甲化作光點破散,同時,高政腿上的甲冑也沒了任何作用,破碎時雪魈渾身是傷,白亮的皮毛成了血紅色。那張兇猛的臉,於血淋淋中沒了半點威風氣。
隆隨宏的契約獸是一頭巨狼,它進攻時足夠兇猛,防禦時身如頑石。它給予隆隨宏沉穩的性子,也令在發動進攻時,釋放出兇猛的氣勢。
拳出不斷,一拳緊接一拳令高政後退。他一開始還能擋住幾招,因爲隆隨宏出拳的速度並不算快。可隨後,就算他能看清隆隨宏拳頭的軌跡,也被他的拳頭狠狠衝到胸口,連連後退。即便看穿招數,可接不住,也是徒勞。
又是一拳,高政踉蹌後退,模樣狼狽,雪魈想來救他,可隆隨宏正要轟出的右拳和左腿上的甲冑散開,成了一頭巨狼。
巨狼隨無數破碎的小石子出現,石子落地,砸出乒乓的連環響聲。其中,巨狼捕食般向雪魈而去,在其落地,並在巨狼的啃咬中氣息萎靡近死時,高政也在隆隨宏的拳下倒地並不斷遭受拳擊。
比起巨狼,幾十米高的雪魈太小,被其一爪扣在地上。狼爪鋒利,將雪魈的身體抓出道道血痕,其中鮮血流淌。可真正致命的不是巨狼的爪子,而是它咬住雪魈的猶如鐮刀的猙獰長牙。牙下血流不止,雪魈無力的閉上眼,只有高政還在堅持。
一對含着凶氣的眼睛盯着隆隨宏,後者一陣出拳後,一拳對準他的眼睛,令其頭暈眼花,可還沒昏迷。
“當時你似乎用了這招。”
隆隨宏將高政舉了起來,這個動作,令袁嶺主面色一寒。
“喂,這招可不是隨便用的!”
“昨日高政這麼對龍贏時,袁嶺主可不像此時這樣。”
“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你的弟子是人,我的學生就不是?”
管仲易喝聲極大,況且龍贏是一位符師,遭受這樣的進攻,比高政的下場慘多了。但他沒說出來,因爲那只是主觀的問題,可現在,誰也別想阻止隆隨宏出手。
昨日袁嶺主見到龍贏使用這招笑出了聲,他覺得自己的弟子很強,能輕鬆打敗學院的弟子便是最好證明自己的方式。可此時這招用在他身上,令其看向夫谷主,這得馬上醫治才行,否則落下傷,影響深遠,甚至能改變他一生。
將高政舉過頭頂,隆隨宏猛地令其下落,隨之膝蓋上頂,令其脊椎咔擦一聲斷裂。痛覺如洪水猛獸,瞬間衝昏高政的腦袋。高政昏死前,一道聲音出現在他耳邊,永久徘徊,還有一隻腳掌,踩在他眼前,令其模糊的視野最終被黑色掩蓋。
“你有什麼值得傲慢的本事?連我都不如。”
腳掌繼續向下,令隆隨宏討厭的那張臉陷入地中。在其回到平地時,這邊的袁嶺主炸開了,像個被搶了食物的狂躁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