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二女離去,夏蕭便開始修行。他盤坐在院中,體內五行及魔氣一同開始吸收天地源氣。每當他開始修行,便會產生一個顯而易見的氣旋。氣旋赫然浮現在他的頭頂,宛如一個非比尋常的大漏斗,令乾坤中的源氣一同灌入。
夏蕭站在漏斗下,將這些力量吸食入體,以此滋潤自己的每一寸肌膚,令每一絲肌肉都能得到嶄新且更強的力量。這是個樂此不疲,可以長時間持續下去的過程,令夏蕭吸納有度,令陽光都照耀不到他的身形,完全被源氣隔絕。
當那個氣旋被荒殿人發現,他們都會站到房頂,朝這邊望來。他們不知這是誰在修行,既能引起這麼大的動靜。可那個方向,令即便不知道可怡院在何處的長老及弟子,也會下意識的想到夏蕭和阿燭。
“應該只有他們,才能產生這麼大動靜。”
“不愧是神靈大人。”
“不,我的意思是說,這是夏蕭大人在修煉。”
衆人一開始皆不懂,但很快便想通,這肯定是夏蕭,因爲阿燭那個境界的人,即便會產生大動靜,也不會輕易被他們以肉眼看到,他們哪有那麼強的實力?但夏蕭所在的境界和此時的動靜顯然不符,可他身邊的燭神大人並不是吃素的。
凡是見着點異樣,衆人便會想到阿燭,從而心生無上的敬意,也令濟世堂那些人更加安分,此時注目,甚至有些膽戰心驚。一人來到蘇然身後,問她:
“這是多深的境界?”
蘇然搖頭,因爲從未見過,而可怡院中,阿燭端着酸梅,一邊吃一邊看着夏蕭修行,不慌不忙的曬着太陽,懶洋洋的根本不想動。她都覺得自己變懶了,若師父見着自己這樣,肯定會教訓自己。當時在山腰,她挨的戒尺可不少,但那課文,就是背不出來。
摸了摸自己的右臂,阿燭俏皮的呢喃道:
“師父,我現在這麼厲害,你就讓我偷偷懶哈。而且不是我不喜歡修行,是我在等夏蕭,嘿嘿……”
她哼着小曲,逐漸睡了過去。在其不注意時,右臂上的荒紋散發出點點金屬色的光澤,似一種贊同。
暖烘烘的太陽一照到身上就是會這樣,睏乏之意根本就阻攔不住。可一邊的夏蕭依舊幹勁十足,不斷的吸收着源氣。這個過程依舊枯燥,可一切照舊,五行空間也逐漸寬闊,至於夏蕭所在的深度,已是修行的海底。
岸上的人只能看到海面的風浪,難以看見海底人的努力。但夏蕭的感知在這時已空前擴大,能這般靜下心,且爲修行而修行,倒是一種堪稱良好的狀態。在夏蕭全靠習慣的吸收起源氣時,感知不斷蔓延。
感知如雙眼所見,看到的東西無比清晰。夏蕭便從可怡院出發,化身數百道人影,沿着不同的石路而去。他走在荒殿各條路上,也踏着廊道,看院中花草,和於其中不停來往的婢女。
“你感覺到風了嗎?”
“有風很奇怪嗎?”
婢女皺着眉,總覺得有道風,可來得快,走得也快。她便沒有多在意,只是和身邊人大膽的猜測起來。
“你說燭神大人這麼喜歡吃酸的,是不是懷上了?”
“可不要造謠,小心掉腦袋,而且夏蕭大人都說了,燭神大人是嘴饞,什麼都喜歡吃,說不定明日就喜歡吃辣的了。”
“也是……”
若是夏蕭聽到,定覺得好笑,不過他感知所化的人影,已進五行堂。
五行堂的規模相差無幾,雖說沒有大氣可言,但對初建的荒殿來說已很不錯。夏蕭分別進入,見五堂的人都在各自修煉,且吸食前段時間發放的靈藥聖果,便覺得不錯。這些人的動力當前很足,顯然是他想看到的。
而後,夏蕭又進濟世堂,這裡掌管靈藥聖果,乃普通弟子不能直接進入之地,可也算井井有條,並不像夏蕭想得那樣。蘇然等人,現在自然不敢耍小心思,畢竟荒殿這邊有燭神在,而且他們還有一個累贅。
濟世堂中的弟子本和五行堂的弟子身份一樣,可除了每日修煉,還要承擔相應的工作,比如最簡單的種植藥材。他們每人都有自己掌管的一小塊地,其中種有各式各樣的藥材,但用途荒殿並沒有限制,畢竟是濟世堂內部的規定。
因此,他們大肆種植藥材,這是每個濟世堂弟子的必修課。而那些藥材他們會留一些,以此供荒殿使用,濟世堂和其中長老的存在,除了管理靈藥聖果,還有很大一部分是爲了製藥。
一個勢力要想做大做強,製藥的部門必不可少。這也是蘇然所能想到的自己能爲荒殿做的唯一一件事,且其他幾位長老無法效仿。至於其餘的藥材,當然是運回濟世城,那裡永不會嫌藥材多。
用源氣種植藥材,成長速度可謂奇快,但這並非多麼新奇的事,夏蕭只是看了幾眼便離開。他不管濟世堂的人如何爲自己考慮,只要不對荒殿不利便可,若真是那樣,他定不會讓他們好看。
現在荒殿沒有外敵,只是內部有些矛盾和潛在的隱患。夏蕭整日擔心,可此次通過這個機會了解的倒也不錯。他在考慮荒殿是否可以離開自己和阿燭,最主要的當然還是後者。結果自然是可,但他走進大殿時,當即令語尚言扭頭。
大殿中,語尚言正在處理天宮送來的再一批資源。她親自計算多少,再交給濟世堂。可身旁的風似有人來,但又感知不到,因此皺眉之後,便沒過多計較。夏蕭很快也離去,衆多人影行走於荒殿院廊中,而後回到遠處。
注意力集中,夏蕭又修行半刻,令自己吸收的源氣穩固於體內,而後撤出當前這極深的狀態。
睜眼時,夏蕭恍惚如隔世,可見阿燭,也揉着眼睛剛醒。他起身,走到阿燭身邊,對其說:
“再等兩日,我們便回大荒,如何?”
阿燭直點頭,頓時精神百倍,又問:
“這幾天又沒事,爲什麼不現在回?”
“總得給前輩們說一聲。”
“那明天吧,上午我們開個小會,如果沒事,下午就回大荒!”
阿燭說着,連忙尋起空戒中的令牌,見其還在,纔算鬆了口氣。很久沒注意,她都以爲丟了。不過她也好奇,小小一塊令牌,哪有那麼大的能耐?既然能讓他們突破夕曙的桎梏。當其問出,夏蕭笑着解釋道:
“傻丫頭,我突破大荒桎梏後,便可在太空中游走。那說明十重實力,已能於太空自由行動。可夕曙有自己的引力,十重也許不能離開,那十一重,十二重肯定可以。但不是說我們沒了令牌就離不開,還記得天宮的刑殿嗎?裡面便關押着幾位長老,因爲他們欲去以下世界作亂。”
“起初的時候,夕曙肯定也能容人來去自如,可後來爲了管控,也爲了所謂的正義,才這般阻止其餘人離開,除了突破十六重。這算一種約束,天宮宮主致力於突破也不是爲了離開,而是爲了到達更高的境界,獲得更多的壽命。也就是說,這令牌突破的並不是夕曙,而是六片大陸,也是六大天級勢力共同結成的結界。”
阿燭反應許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夏蕭見之,換了一個說法。
“夕曙便是一間庭院,外面的人想進來,突破原本世界的桎梏即可。可能是十重,也有可能是九重。裡面的人十重以上便可出去,可幾個人把門鎖住,要想出去便沒那麼簡單,只有兩個辦法,一是拿令牌,二是超出這個世界的力量承受範圍,直接不從門走,而是一步跨出圍牆。”
“懂了懂了!”
阿燭連笑,覺得自己還真是傻,可夏蕭只是將其摟在懷裡。
“我們出去散散步吧,畢竟都快離開了,得好好看看荒殿。”
即便夏蕭已看過,阿燭提議,便一同去。對他們而言,荒殿無疑是今後真正的家,只是這個家還未完全成長起來。不過就像他人開玩笑時所說那樣,現在只需一個東西,那就是時間!
時間一直都在流動,並不用人提醒,但夏蕭和阿燭這一逛,倒令不少人奔走相告,只想多看阿燭一眼。
阿燭一直都是個珍貴的存在,當初在大荒時,便因自身的特殊引得很多人注目,現在更是如此,甚至只是現身,便令人於不遠處投目。
很多人膽子小,不敢與其攀談,可總有一些人,會在這個少見的機會中擠出人羣,上前道:
“木行堂郝樹軍,拜見燭神大人!”
“你好你好!”
阿燭習慣性的點頭,甚至微微彎腰,令衆弟子心生嚮往及美好的憧憬。集美貌和實力於一身的燭神大人,可謂他們的夢中女神。她的每一個腳步,也都被他們看在眼中,令阿燭都不太會走路了。
見此,夏蕭湊到阿燭耳邊,道:
“都散了吧,回去好生修煉,日後爲荒殿效力,一榮俱榮。”
阿燭本以爲用夏蕭這個辦法他們不會離開,可沒想到一聲後,所有人皆走,令其看向夏蕭,稱讚道:
“厲害呀!”
“那是。”
夏蕭理解那些弟子對阿燭的崇拜之情,當初他入學院時,對學院的很多教員也有這種欽佩且崇拜之意,但他不想被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