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纏藤仙劇烈的咳着。”癸未,羽毛在布盧亞身上,必須……把它拿回來!“
“那個女巫?“癸未看着魔女消失的地方,那裡又變成了一片黑暗,但地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癸未走上前去,但什麼也沒看到,使用工坊調查了一下後才發現了一片羽毛。羽毛是透明的,十分的薄,癸未用工坊包裹的的手也在觸及羽毛的瞬間被劃傷了。
“這就是纏藤仙的秘密武器嗎?”癸未看着被劃破的手,陷入了深思。
後面的纏藤仙也很快緩了過來,並飄到了癸未身邊,“你在幹什麼?”
“纏藤仙的聲音已不像之前那樣從容了,看來真的發生了一些事情。”癸未想道,“地上有一片羽毛,應該就是你想要的那個。”
纏藤仙看了看地面,伸出一根藤蔓在地上摸索,等到她的藤蔓顫動一下之後,纏藤仙將那個基本看不到的羽毛拿了起來。
“你沒受傷吧?”纏藤仙看了看羽毛,又看了看癸未。
“有。”癸未伸出了被劃傷的手,“被羽毛劃傷會怎麼樣?”
“會死,你信嗎?”纏藤仙又恢復了之前的神氣。見狀,癸未不再多言,“被羽毛劃傷沒什麼,它只是一個特別鋒利的羽毛而已。”
“這就是你的手段?”
“是。”
“它也可以劃破龍的鱗片嗎?”
“輕而易舉。”
癸未點了點頭,看着遠處依然詭異的村落,他知道,這個村子有很大的問題,但自己現在沒有冒險的理由。
“剛纔那兩個......”
“兩個魔女而已,我也不知道那條龍爲什麼要把她們放進來”
“那走吧。”癸未不再多言,他的時間很緊,既然已經有了應對之策,那就更要趕快。
“好。”纏藤仙跟在後面簡單回了一句,癸未看向之前自己下馬的地方,馬已經不見了,怎樣快速到達城堡成了一個問題。“你不會借用了這個村裡的馬吧?”纏藤仙在後面幽幽道。
“是。”癸未簡單回了一句。
“......”纏藤仙沉默了一會兒。“給我說說外面的事吧。”
癸未一臉疑惑,但纏藤仙貌似不打算放棄,“好吧。我要想想,先從哪裡講起。”
沒有了馬,在這平坦的地方,他們只能徒步前進,路還很長,癸未有充足的時間去思考,去想,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癸未和她講了很多,城市、電網、科技、政權的更迭、文明的歷史,癸未並不享受這一過程,對於他來說,這沒有任何意義,自己只是再複述一些自己已經看的不想再看的東西。
“你覺得外面的世界如何?”癸未講完後還處於恍惚的階段,纏藤仙又追問了一句。
外面的世界怎麼樣?這個問題太籠統了,外面的世界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所以它應該是充滿驚喜的嗎?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到底是什麼呢?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麼?癸未不自覺地越想越遠,好在他及時發覺,停止了思考的進一步擴大。
“我並不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答覆。”癸未想了想,說道。
“是嗎?...好吧。那接下來,我來給你講一講我所熟知的世界吧。”沒等癸未表明態度,纏藤仙就已經開始講了起來,癸未便沒有繼續阻止,而是繼續聽了下去。
之後,癸未真正明白了,什麼是活的歷史史書,纏藤仙所說的東西,
各個都足夠厚重,足夠令人驚歎。
到了城門外,已經是午夜,癸未從纏藤仙的說法中挑了幾個自己感興趣的記在了腦袋裡:始祖——一個創生萬物的神明,它可以與任何生命融合,並將其同化,只因所有生靈都起源於它,這個神明的描述與很多年的大災難中的怪物有很多的相似之處,同時,同化的特性同樣也是自己的工坊所擁有的功能。......依照她的說法,纏藤仙曾加入魔王勢力一同反抗神明,所以纏藤仙或許見過始祖,也許也知道對付始祖的辦法......在神明幫助人類完成討伐魔族的任務後,爲什麼反而感覺人類方自此一蹶不振呢?.......古老的年代裡,植物竟然可以驅走龍嗎?看來纏藤仙的實力或許不容小覷。
“接下來怎麼進去?”癸未看着纏藤仙的藤蔓,等着對方把自己拉上去,纏藤仙也感覺到癸未在看着自己,於是很警覺的把藤蔓收到了一邊,“我的藤蔓可沒有那麼長。”
癸未又看了看這高大的城牆,實在是太高了,也許確實在纏藤仙的能力範圍之外,可現在城門緊閉......突然,癸未聽到了遠處傳來了歌聲,那歌聲無比熟悉,只因癸未不久之前聽到過——是那個女人!
詠者端坐在擺渡人的船上,將藍色的心臟放在腿上,任由它不停的跳動,它也無法在這溟河上掀起一點漣漪。
“那麼,你希望我唱一首怎樣的歌呢?”詠者看着擺渡人,藍寶石般的眼睛裡映射出一個普通的漁夫。
“像往常一樣就好。”
“你還真是喜歡大海呢!”詠者微微一笑,開始唱歌。
漆黑的天空開始變藍,然後開始呈現一種奇異的色彩,彷彿天下的人們此刻都在海里,微波粼粼,海洋幽深黑暗卻不再讓人感到恐懼,而是讓人感到好奇,想要走入那黑暗之中去一探究竟。
“她也出手了麼?”纏藤仙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她就用藤蔓纏住癸未開始翻越城牆。癸未一時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他選擇相信纏藤仙。信任一個陌生的人,對癸未而言是一種新鮮的體驗,他已經很久沒有對一個陌生人露出後背了。
“我到底是怎麼了?”癸未有些心煩,這讓他無法冷靜思考。歌聲入耳,那種煩躁的心情又被消解了。
他們慢慢向上浮動,就好像他們真的在海里,癸未驚豔於眼前的美景,等到回過神來,纏藤仙已經帶着自己到了城內。
癸未看着城裡零丁的燈火,卻已經沒有了村莊裡那種詭異的感覺,反而是一種驚人的溫馨感涌上心頭。
兩人步行來到城堡門前,之前的小天使突然冒了出來,“王子大人,您終於來了!公主就在裡面等着您,快跟我來!”小天使歡快地在空中轉着圈,而一旁的纏藤仙則沉默了。
城堡的門自動打開,癸未看到裡面依舊燈火通明,水果,蛋糕,刀叉等一些巨大化的物品正在忙碌着,步入其中就像是步入了童話世界。
“王子,這裡,這裡!”與小天使的歡快不同,癸未則是越發沉悶,不僅因爲是即將面對小食客,還是因爲纏藤仙從進入城堡開始的狀態就變得十分奇怪,癸未有些擔心,如果纏藤仙是小食客的人……
癸未立刻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此刻他需要的是謹慎與冷靜,而不是猜疑。
等到了小食客的房間外,纏藤仙示意讓癸未先跟小天使進去,自己則留在了外面,癸未也沒有多問,隻身一人走了進去。
癸未進屋後,纏藤仙對着空曠的走廊叫了一聲“小惡魔。”沒有任何迴應,但纏藤仙知道,它就在這裡,等纏藤仙向另一邊轉頭時,小惡魔突然出現,但這並沒有嚇到纏藤仙。
“你們什麼時候找到的癸未?”
“你是說王子大人?在一座燈塔下,綠騎士。”
“我真沒想到你們也會參與到這樣的戲劇中來。”
“興趣使然,纏藤仙。既然那條龍給了我們這樣的機會,我們當然要好好利用。哎,我悄悄告訴你,我和那個天使還打了一個賭,你要不要猜猜看是什麼?”小惡魔一臉狡黠的看着纏藤仙,無需多言,纏藤仙已經猜到了大半。
“你們會不會干擾我們?”
“誰知道呢?我們都是憑興趣做事的,歐~差點忘了,那個天使不太一樣,她有點呆。”
“……”
纏藤仙不再多說,她默默走進了小食客的屋子,纏藤仙一進屋就看到癸未正握着小食客的手,小食客在被裝點得很可愛的牀上昏睡着,小天使聽到纏藤仙發出的聲響才把目光從癸未和小食客身上移開,“你也進來了啊,綠騎士!我還以爲你會一直在門口發呆呢!”
“抱歉,剛纔想起來沒有什麼禮物可以送給公主,所以我做了一個藤包。”纏藤仙向癸未遞出藤包,癸未也通過工坊觀察到了裡面的羽毛。
“真是太感謝了,綠騎士!公主一定會很高興的!”小天使開心地拍了拍手。
“小天使。”癸未叫了小天使一下。
“怎麼了,王子大人。”
“我之前囑咐你帶來的花蜜在哪裡?”
“就在那邊的桌子上,因爲公主還沒醒,所以還沒能品嚐。”
“能去幫我準備一些杯子和盤子嗎?我想給公主做一些東西。”
“好的,沒問題!”小天使立刻飛走了,“王子大人真的很關心公主呢。”
見小天使離開了,癸未立刻拆開了藤包,拿出了那片羽毛,“只要把這片羽毛放到小食客的脖頸就可以了。”
看着小食客的臉,癸未的心中卻生出了抗拒,明明只要將羽毛放到她的脖子上就可以了,但癸未卻感覺無比艱難。自己的心中似乎有無數個聲音讓他停下來。
癸未最終還是將羽毛放到了小食客的脖頸處,鋒利的羽毛沿着脖頸緩緩割開外層的龍鱗,就當割痕即將到達血管之時,纏藤仙突然將癸未拉向了一旁,導致羽毛偏移,只在小食客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而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一束光線也在癸未的視角里閃了過去。
“王子大人,您在做什麼?”摔倒的癸未看向聲音的來源,那裡正站立着一個成人大小的天使,她金黃的十字眼盯着癸未,由光凝成的弓箭對着癸未的心臟,似乎是要下達判決。
門外的小惡魔正在大笑。
“那個天使吃癟的樣子可真是太好笑了!”
它的大笑聲就這樣迴盪在走廊中,然而一個無聲無息的存在早已落下了它的刀刃,小惡魔的笑聲戛然而止,它的頭和身體分離落在了地上。
“真倒黴啊。”
隨後腦袋也被切成了四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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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相信王子大人竟然是這樣的人!”天使閃着淚光,憤怒地叫着,射出了那昭示判決的一箭。
纏藤仙用身體擋下了這一擊,並趁機拿走了掉落的羽毛,二人就這樣被轟出了城堡,落在了城堡後面的巨型舞臺上。
落下的癸未看着一旁幾乎半個身子成爲焦炭的纏藤仙正在慢慢回覆,同時天使扇動着翅膀慢慢落到了舞臺上。
”您真是幸運,王子大人,能否告訴我爲什麼要背叛公主?”
說話的同時,天使又射出了一箭,這一次癸未藉助寬闊的地形勉強躲了過去,被箭射中的檯面則已經出現了一個大洞。
“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會輸給那個傢伙!”天使三箭齊發,癸未再也沒有了躲的餘地。
這裡似乎就是終點了,癸未突然這樣想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些箭矢在觸及癸未的前一刻就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