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離穩穩的落在了城堡舞臺的中央,因爲法莫利用夜幕的優勢,此刻除了這個舞臺,附近的所有地區都已經被陰影包圍——風離退無可退。
“真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啊。”
風離剛有感慨,崑崙塔汀就出現在了風離的身後然後用巨劍將其擊打了出去,因爲巨劍的速度過快,巨劍留下了爆炸的聲響。風離就這樣被打上了天空,他的身體已經血肉模糊了,但他還是用悠然的語氣做着評價:
“崑崙塔汀,機器聯盟最後的遺產,大地的拓荒者,冰冷的戰爭兵器,果然很厲害。”
天上的紅看到被打到高空的風離,立刻放出火蛇向風離襲去。
風離從一旁的空間中拿出了龍脊大刀扔下地面,自己則用風之刃在火蛇到達之前將其切開,紅緊隨其後來到風離面前又斬向風離,風離控制牙刺向紅的雙眼,逼迫紅轉移了斬擊目標。
風離趁機拿出焚靈,用靈魂之火向紅燒去,再次迫使紅拉開了距離。
法莫在夜空中用陰影織下大網想要抓中正在從空中掉落的風離,但風離突然消失,出現在了舞臺中央,拿起了之前扔落的龍脊大刀,而此刻,他毫髮無傷。
“這是什麼?”
癸未看着眼前的一幕感到難以置信,雖然聽說風離使用的是時間魔法,但這樣的時間魔法用途與癸未想的還是不太一樣,本以爲是暫停時間或是加速時間,結果卻是自身狀態與空間位置的復位,他也漸漸明白爲什麼法莫要用陰影籠罩整座城堡了,絕對不能讓風離擁有立足之地,對方可以安然復現的空間位置越少,勝算就越大。
癸未用工坊覆蓋大片舞臺區域,只要風離在上面出現,自己就可以立刻感知到並將其束縛。
“癸未,你也要與我爲敵嗎?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是我讓你有這樣的機會來到這裡的。”
風離似乎察覺到癸未對舞臺動了手腳,但他並沒有表露出擔憂,他正一邊與崑崙塔汀糾纏一邊破壞舞臺。
風離即是用盡全力也無法在與崑崙塔汀巨劍的對撞中穩住身形,崑崙塔汀的每一擊都能掀起巨大的風浪。
稻草巫人不斷地被風浪擊中,不斷地復原,又不斷地被打散。
風離即使躲過崑崙塔汀的攻擊也會因爲稻草巫人而受到大量的傷害,所以他不得不頻繁的復位,這也使得他的活動空間變少了。
老伊登在舞臺的一邊不知道在做什麼,癸未自始至終沒有見到它參與,但這時也不是爲隊友操心的時候,由於風離過於靈活,癸未能做的就只有干擾風離的行動,按道理風離使用魔法終會有魔力耗盡的時候,但對方卻似乎連魔力的狀態都可以恢復,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一定會被風離耗死。
崑崙塔汀突然從手中發出炮彈,劇烈的爆炸在舞臺上留下了巨大的彈坑,稻草巫人被波及,風離也理所當然的被撕裂了半邊身體,但下一個瞬間他就又在另一個位置恢復了原樣。
癸未經過工坊的計算得出了風離的行動路徑,然後將工坊分開在這些路徑及其可能重新到達的位置上進行堵截,但並沒有什麼作用。崑崙塔汀的攻勢過於迅猛,自己的工坊幫不了它。
崑崙塔汀瘋狂轟炸着這片區域,一道不起眼的結界慢慢包裹了整個舞臺,法莫從夜晚的陰影中升起,登上了舞臺,紅也從空中落下,等到爆炸的煙塵散去,風離毫髮無損地站在舞臺上,枯榮已經被他種下,此刻它正與癸未在地下的工坊對抗,
龍脊大刀漂浮在他的身旁幫他掃去多餘的煙塵,靈魂之火在他前方圍成半圓,他單手拿着焚靈緩緩開口道:
“真的不打算放我走嗎?這樣打下去已經有些無聊了。”
“把你的計劃交代出來,你就可以走了。”
“如果我交代出來,你會相信嗎?”
“不會,所以別廢話了!”
紅將火蛇置於身前,拿起長刀奔向了風離,法莫用陰影在舞臺上蔓延,但無法靠近靈魂之火,崑崙塔汀出現在風離的左側,陰影從後方移向風離,癸未操作的工坊則在右邊攔住了風離的出路。
風離用龍脊大刀緩衝了崑崙塔汀的攻擊,之後又用焚靈颳起了凜冽的刀風,夾雜着靈魂之火的風刃切碎了工坊和火蛇,逼退了陰影,而紅在秘法的加持下還在向前,崑崙塔汀也只是受到了輕微的損傷,
“斯科瑞特,你的魔力儲量真是大啊,居然可以使用這麼多秘法。”
風離面對來襲的壓力依舊面不改色地說起了閒話。
崑崙塔汀打出風浪,強烈的衝擊迫使風離進行轉移,而紅藉助崑崙塔汀的風浪向舞臺的一側揮出了斬擊,這一擊直接將大半的舞臺燒灼了,於是風離出現在另一側的瞬間就被法莫的陰影抓住了。
法莫與癸未相配合,將整片區域控制了起來,這樣風離再次使用時間魔法時就能立刻對其進行二次束縛。
“怎麼樣?還想打嗎?”
紅走近風離,此刻的風離已經被陰影爬滿了全身,要想掙脫就只能使用時間魔法,但使用時間魔法的瞬間又會被控制住行動。
“要問我的意見嗎?難道不是你們先挑起的爭端嗎?這場戰鬥在我看來毫無意義,也許你們應該將更多的精力放到第三層的僞神身上。”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所以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紅將刀架到了風離的脖子上,她知道這樣做沒有用,但她還是想試着威嚇一下風離。
風離隨意地擺了擺頭,然後滿不在意的說道:
“我真的只是在享受生活哦~”
紅揮下刀,當然,沒有砍中風離。
風離重新出現在舞臺的中央,因爲在陰影覆蓋的區域,所以陰影飛速爬上了他的身體,而風離則飛速地從一旁的空間中拿出了一個黑色與金色相間的匕首——暗熒。
風離對他吐出一段咒語後將其扔向了空中,隨後又一次出現在了舞臺的另一側,這一次他拿着龍脊大刀,正如一開始的那樣。
紅察覺到了那把匕首的異常之處,但自己不能用烈焰將其攔下,因爲一旦自己發出烈焰,法莫佈下的陰影也將消退,到時候風離一定會看準時機劃出一片陰影的禁區。
等暗熒到達空中的制高點,它突然發出了強烈的光芒,過於強烈的陽光讓紅即使閉上眼也感到一陣恍惚。
等到強光散去,法莫佈下的陰影已經全部消散,風離也已經拿回暗熒重新與崑崙塔汀對戰了起來。
見到這種情況,紅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論是大範圍傷害或是大範圍控制都已經無法對風離造成明顯的效果了,那麼現在留存魔力不多的她能做的就只有用最後的魔力孤注一擲了。
“老伊登!”
紅向着一直沒有參與的大石塊大喊着,而石塊也很快做出了迴應:
“我已經弄好了,說實話,我已經很久沒有活埋過其他造物了。”
癸未知道老伊登沒有壞心思,但這種說法還是有些讓人擔心。
與崑崙塔汀激戰中的風離也分出注意力看向了老伊登的方向,他已經習慣了崑崙塔汀的攻擊,所以現在應對起來得心應手,雖然稻草巫人的存在依然會給他帶去不小的損傷,但這都是可以解決的問題。
癸未在接到紅髮出的信號後,將法莫,稻草巫人與紅一起拉到了地底,只留下老伊登與崑崙塔汀在上面與風離進行纏鬥。
老伊登開始“蛻皮”直到變成了癸未熟悉的石牆,崑崙塔汀內部的響動也愈發強烈直到變成了十分沉悶的轟鳴。
老伊登變成的牆將舞臺分成了兩半,接下來無論風離怎麼越過牆壁都無法到達另一邊,即使是使用時間魔法也不能,而他也無法打破紅在舞臺上佈下的結界,風離的活動範圍頓時減小了一半。
噪音逐漸加強的崑崙塔汀速度明顯變慢了,但這卻讓癸未第一次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崑崙塔汀照舊來到了風離的身後,但這一次風離沒有移動,他就這樣靜止在了原地,接下來的幾秒無論崑崙塔汀怎麼攻擊風離都沒有移動一分一毫,等崑崙塔汀又發出強烈的噪音後,風離的身體爆出了鮮血,他的肢體裂開散落在舞臺上,他的頭骨已經碎裂,滿是鮮血的臉上也已經失去了之前的從容。
下一秒,風離又一次完好的出現在舞臺的一旁,緩緩說道:
“我本以爲那只是一個故事,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失控的崑崙塔汀擁有了掌控時間的能力,哈!我真是見證了一段傳說呢~。”
風離拿出晶殼,讓龍脊大刀漂浮在自己身邊,重新調整好了架勢。
緊接着風離身邊的舞臺開始向上升起,將他圍在了裡面,隨後崑崙塔汀強烈的噪音傳來,風離立刻用晶殼構築出了一片魔晶屏障,然後風離的時間再次停止。
崑崙塔汀向上發射導彈,在風離的正上方爆炸,然後擊碎風離四周的斷層,再次發出導彈。噪音再次從崑崙塔汀的身體裡傳出,風離恢復,隨後被爆炸掩埋,崑崙塔汀接着用巨劍掀起風浪將碎石打向舞臺各處,同時舞臺上沒有碎石灑落的地面突然深陷,然後又一層岩石將其掩埋。
風離用大刀颳起狂風,粉碎碎石,用風刃打向崑崙塔汀,但沒有對它造成任何傷害。
癸未感覺這樣的比起更像是一場戰爭,針對一人的戰爭,原本癸未認爲像是隨意改變地形是隻有紅這樣的龍人才擁有的能力,但現在看來這本書中的所有造物都可能擁有這般偉力,無論放誰出去,外面的世界都一定會變得一團亂。
導彈對他們這種使用魔法的生物似乎依然是強而有力的攻擊手段,但崑崙塔汀的導彈威力似乎比癸未所知的導彈威力還要大一點,普通人只要被炸到就基本屍骨無存了。
導彈中似乎也包含着魔法,這樣看來魔法體系與癸未所知的科學體系不太一樣,這也可以解釋爲什麼崑崙塔汀這個機器沒有被書中的權能限制,也能解釋爲什麼崑崙塔汀的炮彈到現在都沒有用完。
紅,法莫,稻草人和癸未在地下看着這場激烈的,舞臺早已失去了它原本的模樣,地下的岩層都在不斷顫動,而風離的狀態看上去依然與剛開始沒有太大分別。
風離真的可能被戰勝嗎?
“爲什麼我們不上去幫忙?”
癸未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既然崑崙塔汀已經無法再對風離造成有效的攻擊,爲什麼他們還不去幫忙呢?
“失控狀態下的崑崙塔汀敵我不分,其作爲戰爭兵器,破壞力要遠超我們這些普通的魔法使用者。而且就目前看來風離的身體強度是遠超我們的,就我個人而言能承受住崑崙塔汀的一擊都是幸運的。經過鍛鍊的魔戰士的身體強度有時就會像是這樣,所以我們不能上去。”
紅沒有說話,法莫則代其回答了癸未的疑問。
“普通?”癸未雖然很想這樣問,但還是忍了下來,如果崑崙塔汀作爲戰爭兵器是量產型的話,那這支軍隊應該可以輕易的掃平星球的表面吧。
癸未看向後面的稻草人發現它乖巧的坐在地上,一雙眼睛看上去充滿了“智慧”,似乎是在神遊。
癸未試圖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風離身上,但戰事持久沒有進展已經讓他有些動搖了。崑崙塔汀不可能一直這樣高強度的進攻下去,這樣的話必須儘快找出應對方案,可是即使是在那樣高強度攻擊下都能脫身的風離,又有什麼辦法能夠瞬間將其殺死呢?
癸未突然想到自己或許可以用工坊做一個核彈,但那樣一來自己存活的概率又有多少,癸未還不清楚自己輪迴的條件究竟是自己死亡還是風離存活,如果是自己死亡的話,那麼用核彈擊打風離很可能會失敗,如果是風離存活的話倒是可以一試,但紅會讓自己那麼做嗎?小食客就在一旁的城堡裡,如果威力過大導致屏障碎裂波及到她,紅還會遵守約定嗎?就算紅會遵守約定,自己又怎麼帶它們在覈彈的破壞下全身而退,要對付風離就一定要有人留下來拖住他,而且拖住他的人極大可能會和他一同死去,能拖住風離是一個難點,不讓他發現在拖延就更加困難,不知道風離是否還有底牌沒有打出。
癸未看向紅,企圖從她那裡得到對付風離的辦法,但他只發現紅正閉着眼說着什麼。
法莫見癸未看向紅將一根手指放到了嘴前示意癸未閉嘴,這樣看來紅已經有了對策了。癸未看着上方正在激戰的風離,他期待着風離的死亡,因爲這樣自己就可以擺脫輪迴。之後在消滅僞神後這一切就結束了,他同時也不希望風離死亡,因爲他不知道紅是否真的可以戰勝僞神,如果不能,自己就徹底失敗了,如果可以,那紅一行人如何對待自己與羣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舞臺已經深陷了數十米,原本這裡應該有一個實驗場,但現在看來在一開始與風離交戰時,老伊登之所以沒有參戰是因爲老伊登正在活埋下面的先驅。
癸未對此有些疑問,他沒有想到在外界可以帶來末日的先驅在這裡變得如此無力,雖然有科技限制的因素在裡面但這也給癸未帶來了強烈的不真實感。
紅的身前慢慢變出一把淡紫色的箭矢,它看上去不是實體,因爲它是由一些紫色的流體組成的,看上去十分的虛幻。
“癸未,在風離出現在下一個位置的時候爲我打開通路,法莫,掩護我,控制住稻草巫人。”
癸未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風離身上,他能料想到這是絕無僅有的機會了。
等到爆炸的煙塵散過,風離出現在了舞臺的一端,癸未將紅送了出去,法莫留下陰影消失在了原地,紅的身影被崑崙塔汀所遮擋,法莫則出現在風離的後方。
風離跳到空中躲過了法莫與崑崙塔汀的合擊,然後紅從風離的死角射出了那個紫色的箭矢,同時稻草巫人身邊的陰影纏上了它。
隨着紫色的箭矢貫穿風離,稻草巫人也慢慢變成了一堆麥秸,風離的身體就這樣無力的落到了舞臺上。
紅走到風離的身邊確定其失去魔力之後砍下他的頭顱,焚燬了對方的屍體。
紅最終的手段——破魔之矢,可以使被擊中者的魔力清零並徹底破壞其魔法的使用能力,而對身體造成損害的強烈程度則要看魔法使用者的強度,魔法使用者對魔法的運用越純熟,破魔之箭造成的傷害就越大,所以其對於資深的魔法使用者無疑是致命的。而風離在被破魔之矢射中後,魔法與性命就被一同奪走了。但該魔法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極其消耗魔力,因爲其屬於秘法中最純粹的一類,對魔力的消耗要遠大於一般的秘法,高級魔法師使用一次之後就再沒有多餘的魔力了。
由於崑崙塔汀依然處於失控狀態,所以老伊登在其使用時間魔法之前將其關進了石牆的另一側。要想讓崑崙塔汀恢復正常,首先應該要等待它耗光自己的魔力。
癸未從地下升起,舞臺已經滿目瘡痍,這裡就像是被強烈的災害清洗過一般。
“結束了嗎?”
癸未看着漆黑的天空,現在依然是夜晚,與風離的交戰並沒有持續太久,至少要比他與小食客的交戰短很多。
法莫在照看坐在地上的紅,老伊登還在與崑崙塔汀糾纏,癸未就站在稻草人的“屍體”旁邊等着下一步行動的指示。無論在哪裡,癸未都會很神奇的脫離團體,至少他自己是這樣想的。
因爲紅的魔力已經耗盡,籠罩着舞臺的結界也慢慢消退,漆黑的夜晚在失去薄幕之後更加清晰,天空似乎從未與地面有過如此之近的距離,雖然這是在地下,但這裡擁有真正的夜空。
寧靜……
癸未讓工坊覆蓋在崩壞的地面上,他站在原地擡頭看着夜空,此刻他想要忘記救人的事情,專注於眼前的景色,不知不覺他已經適應了這裡。
看着從未看過的事物,經歷從未經歷過的事情,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在外界經歷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而在這裡的經歷在是真的,雖然他在外面生活的很長時間,但大多時間都沒有深刻的印象,他來這裡可能只有幾十個小時,但他感覺已經度過了一生。
癸未不自覺的閉上了雙眼,他不是在睡覺,而是在細細品味這危難後的愜意,他突然很喜歡這種放鬆方式,因爲這樣他就可以放空思想,獲取平靜。
第一層。
纏藤仙回到了大樹下方,此時的大樹的根已經到達了地面以至於其龐雜的根系此時看起來就像是一座森林。
她的心情平復了下來,此刻她就在生命女神的擁抱之下,她不應該再奢求其它了,對她而言這就已經足夠了。
”纏藤仙!“
五菱鳥依然在後面追着纏藤仙,但纏藤仙沒有理睬它,纏藤仙從城堡離開後已經把花蜜交給了五菱鳥,按道理來講它不應該再追逐自己了。
”跟我回去吧,我們可以一起生活的。“
纏藤仙聽不懂五菱鳥的意思,她已經找到了女神陛下,爲什麼還要跟着它走呢?她的使命已經完成了,自己族羣不知多少年的尋找在今天畫上了句號,已經不用再多說什麼了。
五菱鳥飛到纏藤仙前面想要攔住她的去路,但它幼小的身形又怎麼可能攔得住她,五菱鳥的舉動註定只是徒勞。
纏藤仙來到大樹的正下方,這裡是根系最爲複雜的地方,根與根的間隙過小纏藤仙也必須改變形體才能進入,而身形狹小的五菱鳥則被擋在了外面。
”纏藤仙,你不是說過找到女神陛下後就要好好的生活嗎?你是在騙我們嗎?“
纏藤仙躺在了根上,無視了五菱鳥的疑問。她輕觸着大樹,就像生命女神觸摸她那時一樣,她彷彿跨過歷史長河重新回到了那一刻,她的命運在那時就已經決定好了。
五菱鳥看着纏藤仙慢慢與大樹融爲一體,它知道纏藤仙已經不在了,它無法理解纏藤仙的思考,但也不再打算爲死者浪費自己的心思。
看着纏藤仙的“屍體”,它轉身叼起籃子離開了。
“癸未,別愣着了。”
癸未睜開眼,看到的是紅的臉,紅的臉裡癸未的臉很近,以至於癸未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接下來就是第三層的僞神了。”
紅站起身,開始與法莫商討:
“藍還在那裡嗎?”
“她確實還在那裡,要對付僞神我們不能缺少她的力量,最好也讓她帶上她的那位擺渡人朋友,畢竟我們要面臨的是僅次於神或是同等與神使的存在。”
“也許是那個藍色的心臟對她產生了某種影響。”
“那個藍色心臟是織體的核心,我們接觸的話會被火焰燒乾的。”
“你也認爲那個怪物是織體嗎?看來我們又有了一些麻煩。”
癸未從地上坐起,聽到紅與法莫的交談只覺得雲裡霧裡,“織體?藍?擺渡人的話,我好像見過……”
“抱歉打擾你們了,我可以加入嗎?”
一段聲音突兀的傳進了衆人的耳朵,癸未有些難以置信, 因爲那個聲音的主人——風離應該就在剛剛已經被紅殺死了。
法莫與紅同時看向了癸未的身後,癸未突然明白,風離此時就站在他的身後。
“不要對我這麼戒備嘛,既然你們希望我勤勉一些,那我也是不會介意的。”
風離突然揮刀,在舞臺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隨後又在紅和法莫身後傳來切割的聲音,舞臺在下落,但風離應該只揮了一刀......
紅原本要飛起來但被風離砍斷了翅膀,法莫本要潛入陰影但被暗熒照的無處可去,三人就這樣落下了第三層。
癸未用工坊連接第二層的地塊,但都被風離切斷了,看來對方執意要殺死他們,這樣的話,風離應該不會再讓自己輪迴了,癸未這樣想道,剛剛燃起的希望就這樣被風離無情的掐滅了。
紅,法莫和癸未不斷地下落,癸未看到了那個王座上的身影,他從它的面前落下,他看到了那個僞神的內部,僞神的盔甲下空無一物。
癸未用身上的工坊製作了緩衝裝置,帶着法莫和紅安全的落到了地面。
正想着如何處理當下的情況時,癸未突然發現法莫在盯着自己身後,失落帝王已經來到了衆人面前。
癸未想要移動,但一股無形的力量令他動彈不得,癸未的思考停止了,失落帝王的身上沒有任何氣息,但它帶來了無盡的壓力。癸未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臟跳動的愈發強烈,並在某一個瞬間到達了臨界點......
癸未失去了意識,連帶着自己的性命留在了依繆爾德牧。